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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的灯没有开，所以看不真切，只能知道人影是飘浮空中的，只能知道人影在室内也撑伞。
沈听觉眉头一挑，目光又落在那提笔写字的小姑娘身上，她似乎一直没有看见身后的红衣女鬼，但更大的问题是，红衣女鬼现在明明应该在4栋8楼才对。
沈听觉斜瞥一眼手中摄魂灯和驱灵香，见二者依旧如常，才再将目光移到摄像机屏幕上。
3栋1404房中的暖色灯光掩盖不住卫生间内的人影了，红色的长裙，渗出滴滴鲜艳血水滑落在地，女人面容惨白，手持黄色纸伞缓缓飘到窗前，沈听觉紧紧盯着她，按下快门键。
忽然之间，一张惨白的脸蛋在摄像机屏幕中瞬间变大，怨毒的眼睛已经占据大半画幅，好像那女鬼隔着极远距离，直接贴在镜头上一样。
五指惨白手指在屏幕中，不断敲击，没有声音。
就好像那红衣女鬼已经来到802房，就好像二人隔着一扇门。
沈听觉在门内，女鬼在门外。
它透过猫眼怨毒地盯着沈听觉，不断敲门。
刹那变化，直让猝不及防的沈听觉吓得退了两步，他默默将摄魂灯及驱灵香抬起，眉头紧皱。
“怎么了？”
白欺霜约莫是正好没有看见，她靠了过来，却让沈听觉退了两步。
沈听觉再往摄像机屏幕看去，只能看见窗前工作的小姑娘，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象。
“没什么。”
沈听觉虽觉得白欺霜一些言语行为有些不对，但也未见得她就是坏心眼，或许是她本身就蠢笨也说不准。
他取出手机，一看没有信号，便只得放弃联络沈门掌舵几人。
时间，不断流逝，大致估算，距他醒来，已经过去近半个小时，他的注意力，也开始从摄像机移到客厅各处。
但摄魂灯的微弱光亮，不足以映照整个房子，他缓步走着，低头看一眼驱灵香，还剩五分之四，这是正常燃烧速度。
“滴答”，冰冷的水珠落在他肩上，沈听觉猛然抬头，空旷旷的屋顶只一台无光的吊灯。
他又扭过头看向肩膀，一滴鲜红的血水渗透衣衫，这不由让他想到那个裙摆滴血的红衣女鬼。
摄魂灯及驱灵香并无异常，这叫沈听觉更觉得古怪。
“啊。”
一声惨叫从身后传来，沈听觉回头看去，纸灯微弱光亮照射下，白欺霜苍白的脸蛋遍布惊恐，吊带裸露的肩上，一滴鲜红血水滑落。
白欺霜快步跑来，颤声道：“有，有人摸我肩膀。”
沈听觉当即反驳道：“不可能。”
摄魂灯及驱灵香的作用范围足以覆盖整套房子，根本不可能出现厉鬼摸人的情况。
哪怕与桃花山的傀儡大巴一般，整套房子都是邪物，使摄魂灯作用范围出了差错，哪至于驱灵香无效。
可房子内的厉鬼是无形的，驱灵香却能将其赶走。
“嘶啦”一声，伴随着白欺霜一阵痛叫，一道浅浅血痕在她肩上浮现，血水渗出，滴滴滑落。
就在沈听觉眼前，好似有人用尖锐的指甲，在她肩上划过，要不是她正好朝着沈听觉跑来，与不可见的利器错过，只怕这一道伤痕再往右一些，就要留在她脖颈上，立时叫一个娇滴滴的美人香消玉殒了。
“真，真的有人。”
可白欺霜往沈听觉靠近，他却仍下意识往旁边避开，阴冷的气息，骤然由他身后呼来，直让他浑身打颤。
沈听觉顾不得其他，挥起手中鬼哭斧子往后斩落。
“滴答，滴答，滴答”，血水，由吊灯滑落。
沈听觉分明感觉到，就在刚才那一瞬间，有人将手指压在他喉咙处，要不是鬼哭斧子正好斩过去，这一道血痕，将会出现在他脖子上。
他确信，白欺霜并没有欺骗他，在这黑暗的客厅内，有肉眼看不见的存在，对着他们虎视眈眈。
呼啸的空调冷气不断沉落，乌云遮蔽星月，一盏微弱纸灯，却看不清整个客厅，在黑暗中，似乎摇摇欲坠。
沈听觉深呼吸一口气，屏气凝神，握紧了手中鬼哭斧子。
最可怕的，不是他看不见厉鬼，而是摄魂灯和驱灵香同时失效，这样的情况，从未有过。
哪怕是44号公寓的镜狗，虽对驱灵香有显著克制作用，也只是因为它藏于镜中世界，一旦来到现实世界，也要受到驱赶。
白欺霜颤颤巍巍地站在他不远处，有意靠近，又怕沈听觉一斧子不小心给她砍死。
“滴答”，空调冷气呼啸肆虐，沈听觉脸上却滑落一滴冷汗。
“当当当……”
一片死寂中，悬挂墙壁的摆钟突然响起，连续七下。
“滋滋滋”，一阵电流声中，整个客厅，突然亮起。
沈听觉显然一愣，而后猛然转头，却见白欺霜双臂环抱，泫然欲泣，而地上，一摊血水。
沈听觉取出手机看一眼，信号恢复了，看来，藏在暗处的厉鬼也已经离去，他掐灭驱灵香和摄魂灯，尝试着拨打沈门掌舵的号码。
“喂，沈老板，我是沈听觉。”
“沈小友如今人在何处？”
沈听觉道：“在802房。”
沈门掌舵声音有些疲倦，“嗯，好，我等这就回来。”
挂断通话，白欺霜起身说：“痛。”
沈听觉从背包取出几张创可贴扔给她。
白欺霜瞥了一眼，微微抿唇，自己坐在沙发上止血。
沈听觉目光落在挂墙的摆钟上，记得是摆钟连响六下之后，灯就灭了。
也是摆钟连响七下，才又恢复光亮。
他曾用手机和摆钟比对过时间，相差六个小时，即是说，出事时正确时间是午夜十二点整。
可是，厉鬼的出现与离去，是和时间相关，还是钟声？
目前暂未可知，沈听觉偷偷看了白欺霜一眼，见她没有注意，便小步挪到摆钟前，拉开钟盖，手指将指针拨动。
于是，摆钟时间从7点1刻，变成了7点2刻，与正确时间的误差，也从六个小时，成了六个小时十五分钟。
他轻轻合上钟盖。
“滴答”，一滴无色液体从摆钟底下渗出，落在电视柜面。
沈听觉忽然一愣，下午的电视柜面，也有这么几滴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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