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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瑾的笑让纪云黛觉得死亡正在逼近,慌乱之后,她也逐渐安静下来,一双二十多岁的眸子现在看起来像极了年迈的老人,浑浊不堪。

    两人都沉默着,最后,纪云黛淡淡地说:“你杀了我罢!”

    她一心求死,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瘫痪在床上,无法动弹,这样的屈辱她受够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她唯一能看透的就是青儿对她尚有半分姊妹情,再无留恋。

    慕容瑾步步逼近她,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匕首此刻正在冒着寒光。

    卓思慕赶到的时候正好遇上这一幕,她讶异地张大嘴巴,发不出声音来,倒是纪云黛眼力劲好,一眼就看到了死对头,接着便是她朝思暮想的凌柯。

    一双美目簌簌地落下泪来:“凌大哥……”

    这等场景,不用多想,都能知道慕容瑾想做什么,卓思慕快步上前,拉住慕容瑾,一如当初在大理的时候那般举动:“亦珞,莫要做傻事。”

    慕容瑾仍由卓思慕拽着,慢吞吞道:“慕慕,你还存着仁心仁德吗?难道她害你的还不够多?”

    卓思慕瞧了一眼凌柯,他如今倒是淡定了不少,根本不把纪云黛看在眼中,唯有那纪云黛将凌柯当作了救命稻草,凌柯此生除了卓思慕很难再爱上谁,当初对纪云黛那般照顾,除了找线索再无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感觉,或者说是卓思慕的感觉。

    卓思慕淡淡一笑:“她都是废人一个,你何必再跟她一般见识?”

    对付一个人,不用让她死,生不如死,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纪云黛一双眼睛盯着卓思慕的时候,那种怨毒让慕容瑾又起杀心:“你确定她不能再为非作歹了?”

    卓思慕点点头:“凌叔叔……不是,我公公的手段你应该比我清楚,他下的手,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说到凌叔叔的时候,卓思慕明显看到凌柯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赶紧改口,而于此同时纪云黛伸出手,试图要触碰凌柯,凌柯没有退让也没有前行,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纪云黛,幽幽地叹息:“云黛,你好生养着,青儿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对纪云黛,他不能再做任何承诺,当初一个点头,几乎让几个人万劫不复,吃一堑长一智,凌柯并不是傻。

    纪云黛颓废地将手放下,又将脑袋撇开:“滚!”

    她下了逐客令,卓思慕不放心慕容瑾,哪知慕容瑾倒是比他们夫妇都快些一步走出房间,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真是难闻!”

    纪云黛的屋子里充斥着药味儿,慕容瑾自然是受不了。

    卓思慕打趣道:“自然没有你的梨花身上好闻。”

    慕容瑾白了她一眼,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凌柯:“都是你,把慕慕教坏了!”

    凌柯躺着中箭,反驳:“那你呢?我还在喘气,你怎么又叫上我夫人的闺名了?”

    “一时半会儿改不了!”慕容瑾扔下这句话,果断开溜,凌柯冲着他的背影愣愣地笑了起来,狐狸终于是正常了。

    卓思慕拧了一把他的脸蛋儿:“你傻笑什么呢?”

    凌柯揽住卓思慕的肩:“没事儿,只是想着过去,有些感慨。如果没有一些人一些事,我们之间不会这么牢靠,是不是?”

    卓思慕没有反驳,如果没有纪云黛和慕容瑾,或者说没有卓思凡和叶宛若,她不会这么清楚她要什么,不会看的见她内心真正想要的是谁。

    想起卓思凡和叶宛若,卓思慕的鼻子微微发酸,往凌柯怀中一靠,颇有撒娇的趋势:“我想去看看二哥和二嫂。”

    凌柯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卓思慕。

    他们之间算是幸运的,至少没有落得卓思凡和叶宛若生不能同衾死亦同穴的下场,人生在世不称意,但终归还是有些眷念,例如对于凌柯来说,卓思慕就是他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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