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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葬。\n 池醉半天没眨眼。\n 说到这个词,池醉记得三国之中——那位‘没骨气’名扬天下的刘后主,却有一位十分有骨气的儿子。\n 知道蜀国将破,他宁死不投降。\n 在祖庙痛哭一场后先杀妻子,再杀儿子,最后自裁。\n 她无话可说。\n 殉国不殉国,是个人选择。\n 但会被后人翻出来,品味千遍。\n “……咳咳……咳咳……”\n 池醉突然眉头一皱,莫名难受起来。\n 她捂着胸膛咳了好半天,咳得脸都红了、晶莹的泪珠都挂在睫羽之上。\n 浅月大惊,连忙扶着小殿下先去一旁的石凳子上坐下。\n “您定是最近贪凉吹了风了……都怪奴婢不好,总是没有及时照料到殿下。”\n 浅月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又是害怕——厂公大人这几日是忙于大事所以来的少,放到寻常,是一待待一天的。\n 怎会看不出来小殿下生了病?\n “……没、没事。”\n 池醉又咳了几声,把嗓子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咳过去之后,虚弱的笑了笑:“我就是被口水呛到了……”\n 浅月哪里肯信,但嘴上还是说着:“小殿下不用着急,奴婢一直都在这里呢,想说什么话随时都可以说,奴婢随时都能听。”\n “对了,告诉殿下您一个好消息——”\n 浅月笑意稍敛,“大人要将您以前的两个侍女都接入宫来,往后跟我们一起离开。”\n “?!阿元、阿金?!”\n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n 池醉高兴得不行了——然后真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n 系统,“……”\n 浅月,“……”\n 池醉,“……咳咳咳……咳qaq……”\n \n 步容岚下午来了一趟。\n 他听闻小殿下身子不舒服,手上有天大的事儿都给放下了。\n 连衣裳都没换下,直接用轻功在屋顶上几个来回——到了小殿下的房间。\n 在短短的几息路程中,他就在想,小殿下现在是不是难受的靠在床上动弹不得?这怕不是普通的风寒,是毒素恶化了。\n 哪怕有大夫开的药,也于事无补。\n 步容岚越想心里越焦灼,进门后竟险些被自己的衣摆绊了一跤——\n “殿下可还好?”\n 他径直入内,一眼看见小殿下垂着脚在榻子上晃悠,一只手乖乖的给御医把脉,一只手在把玩他的文玩核桃。\n 步容岚略松一口气——不管如何,没见着小殿下难受的模样他就舒坦。\n “小殿下在后花园咳了几声,嗓子有些哑……奴婢有罪。”\n 浅月见到那道红影就跪下了。\n 步容岚看也不看她,走到小殿下身旁,握住她那只玩核桃的手。\n “……干嘛、干嘛,放开!”\n 小殿下本来高高兴兴,一见他碰自己,唇角又落下来了。\n 她小幅度的推着步容岚,想让他离自己远点儿。\n 步容岚微微弯下腰,用微凉的指尖点了下小殿下的眉心:“瞧你,就是贪玩儿,病了吧?——往后不许随意出去了,知道么。”\n “不行。”\n 小殿下当然得反驳!——被困在这里已经很难过了,还不让她出去透透气?\n 光在屋子里闷着,闷坏了怎么办?\n “怎么不行了?”\n 步容岚这回没有直接否定,而是耐着性子问,“想出去玩儿就得加衣裳,本座知道你不爱穿那厚厚的披风,那就不出去玩儿了。”\n “……”\n 小殿下咬唇犹豫。\n 步容岚轻飘飘的看了御医一眼——那御医连忙跪好俯首,道:“步大人所言极是,公主殿下您身子弱,再吹不得风了啊!”\n “……我也不是不喜欢穿,”小殿下耷拉下小脑袋,“就是身上容易冒冷汗,我不舒服。”\n 步容岚呼吸一滞。\n 他唇边勉强撑出一股子‘胸有成竹’的笑意,“没关系,小殿下出了汗也是香的——只要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吃药,这种症状就会消失了的。”\n “……真的吗?”\n 小殿下忽而抬眸,直直的透过步容岚那双眼望进他的心底。\n ——真的吗?\n 真的会好吗?\n 这毒真的还有救吗?\n 步容岚身形有些不稳。\n 他垂眸道:“真的,本座不骗人。”\n 小殿下没有多看他,可有可无的一点头:“知道了。”\n \n 哄了小殿下吃完药睡下后,步容岚把浅月叫到了外面。\n “西北那两个侍女来了之后,你严加监视。有任何透露西北军情的话,都不准说给小殿下听。”\n 按照步容岚以前的性子,自然是不可能再让那两个侍女活着的。\n 奈何他太想让小公主开心了。\n “……是。”\n 浅月迟疑着跪下,“奴婢照顾殿下不力,请厂公大人——”\n “不必。”\n 步容岚冷冷的丢下两个字,抬步走了。\n 衣衫翻飞之间,不难看出急切。\n 要离开,有很多事情须得处理,一刻也等不得。\n 浅月在外站了会儿才进去。\n ——厂公大人自得了小殿下之后,行事风格与以前有很大的区别。\n 虽对于旁人来说仍旧算不上仁慈,但已尽量少造杀孽。\n 仿佛是怕再多一些,就……报应在小殿下身上去似的。\n \n 池醉再次醒来时,已经在路上了。\n 车辆行了很久,将都城远远地甩在脑后。\n 阿金阿元都沉默的守在车厢内,最靠近车帘的是浅月。\n “……小殿下!”\n “公主……!”\n 阿金阿元反应慢了半拍,等池醉自己撑着手要起身,才猛地一激灵回神——\n 透过时不时能看见外面一点绿树黄土的车窗,池醉身上力气卸了下来。\n 她不知想到什么,叹了口气。\n 阿金先开口:“公主,您不要再想那么多了。”\n “大夫说了,您身体不能再忧思过重,会……”\n “殿下,我们现在是去灵山。”\n 阿元截断了阿金的话头,面上喜气洋洋的:“听说那地方可好了,可灵了——灵山寺的香火一直都特别好,奴婢想去很久了呢!”\n “……是、是啊,”阿金也笑,“还有很多小零嘴儿,殿下您一定会喜欢的。”\n 然后阿元和阿金你一句我一句,把灵山那小小的一块地儿描述的跟仙境一般。\n 浅月在一旁不做声。\n 她靠在门板上,半阖着眼。\n ——原来小殿下喜欢的是这种贴身侍女。\n 说到底……她是有些不合格了。\n \n 作者有话说:\n 嚯嚯嚯,还是算错了,明天首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