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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死了，那可是非常有价值的。”\n 忽然有人接口，放肆大笑道：“小爷我迫不及待的想看你满地找牙，横尸街头呢。”\n 姜十一眉头微拧，回头瞧见了个熟悉面孔。\n 姜翰林一袭精美的浅蓝衣袍此刻胡乱套在身上，头发散乱，眼里满是血丝，他声音喑哑道：“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你，赌一局吗，小废物。”\n 姜翰林从小就被姜府的人捧在手心里，娇惯出了一身臭毛病，现下媚姨娘被关进了水牢，他又玩心大，没人管教后更是无法无天。\n 跟狐朋狗友出来玩，已经数日没回家了。\n “好呀，”姜十一不怒反笑，眼睛眯起危险弧度，“可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赌呢？”\n 姜翰林来时带了几百两银票，在赌坊玩了好几天，此刻，面前只剩稀稀拉拉的几块碎银。\n 他扭头望向几个朋友。\n “别别别，姜少爷，你都没钱了，我们还能有吗？”\n “唉，不行快走吧，再输下去，我爹回去得打断我的腿了。”\n “姜少爷，她不是你的姐姐吗？你去问她借点钱。”\n “就是，我这一场肯定能反败为赢，帮帮忙快去啊——”\n “滚！”姜翰林暴跳如雷，抓起骰子一通乱砸。\n “喂，姜少爷，我们敬重你是姜义正的儿子才带你玩，别太过分了，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n “不过是个姨娘生出来的庶种，跟谁在这无法无天呢？”\n 一个瘫倒在椅子上的纨绔子弟猛地跳起来，“你搁这骂谁呢？”\n “得得得，我忘了你也是庶出。”\n 他们三两句话就开始内讧，甚至动手扯打起来，姜翰林捕捉到姜十一戏谑的目光，大没面子，咬牙道：“你，敢不敢去五楼？”\n “什么？还有上去的捷径吗？”\n 女郎立马站出来解释道：“小姑娘有所不知，一到四楼赌的是钱财，珠宝，黄金和美人，都是些身外之物，而五楼则凶残的多。”\n 女郎还想卖两句关子，却被迫不及待想出风头的姜翰林给打断了。\n “姜十一，你敢不敢赌上自己的右手？”\n “有何不敢呢？”\n 在玻璃屋子内缓缓上升，姜十一收敛玩心，知道赌上自身利益后就不能掉以轻心，于是戴上了系统之前给的宿灵晶镜——半幅平平无奇的眼镜。\n 姜十一戴在右眼上，还不知道这眼镜怎么用，左顾右盼瞧了会，大感惊奇。\n 原来竟能透过盖子看见底下的骰子点数！\n 姜翰林随着屋子上升，逐渐紧张得直冒冷汗，但还是瞪着姜十一嘴硬道：“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设计陷害，我娘亲才会着了道，我今天绝对不会放过你！”\n “废话少说。”姜十一到了桌前，问那女郎，“什么规则？”\n 桌面上放着一堆规则各异的石头，有的还带着泥土，女郎笑盈盈道：“很简单，赌石。”\n 这是民间流传很久的一种玩法，原本只有偏远地方会赌此为乐，但在东辰挖掘出更多玉石翡翠的资源后，逐渐盛行起来传到皇都。\n 赌石头便能一下升至五楼？那也太容易了吧。姜十一正要开口问，忽然旁边一桌的人躁动起来，拍掌大笑。\n 不同于一二楼人们的事不关己，此时，大多数人都放下了手头正在玩的石头，齐齐注目。\n 只见两个穿着家仆衣裳的下人将大腹便便的男人按在了桌面上。\n 其中一人举起了斧子。\n 那男人浑身颤抖，牙关打颤，嘴唇发青，终于呜咽道：“我给你钱，想要多少都行！真的，瞧在我们也算当了回亲人的份上，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全部家当都行！”\n 而另一侧冷眼相望的中年男人衣衫朴素，上面甚至打着扎眼的补丁，他简短道：“我要我敏儿。”\n “不是，岳父，这就是你太轴了，敏儿死于风寒，与我何干呢？”\n 那中年男人闭上眼，良久才缓慢睁开，单薄的身躯内似乎酝酿着无限苦痛和悔恨。\n 他道：“我助你赶考，帮你买官，给你地契，甚至将家传宝物送给你，助你修炼。可是你呢，看在我家中破产后，为了迎新欢，不惜将我那苦命的女儿扔在雪地中生生冻死，现在又为了阻止我报官，要与我赌胸口一块肉，吴慎独，你死了要下地狱的。”\n “动手。”\n 他说罢，转过了身。\n 女郎插嘴道：“就是这样，赌输了，要付出代价。”\n 姜十一盯着姜翰林，“一只手哦，左手还是右手来着？”\n 姜翰林毛骨悚然，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呸，还没开始，谁赢谁输都不一定，你少唬人了，你那克娘克哥的倒霉命格，肯定会丢一只手的！”\n 姜十一模仿他的语气，笑道：“都不一定。”\n 那边变故突生，两个要取吴慎独胸口一块肉的家仆忽然举起斧子朝背对着的中年男人砍去。\n 女郎也是一惊，但离得太远无法制止。\n 姜十一手快过脑子，一鞭子甩上家仆手背，斧子“咣当”落在中年男子脚边。\n 这时，两个维持秩序的赌坊男子出现，押着家仆到吴慎独面前。\n “好吧，既然敢使阴招，那就必须你们来砍，一块肉，今天不削下来不能离开。”\n 刚以为谋略得逞的吴慎独脸上笑都没彻底扬起来，就凝固住了。\n 他狠狠瞪了眼姜十一，骂道：“多管闲事的臭丫头！”\n 然后双手拢于袖中，无所谓道：“我要见你们老板。”\n “这就是老板的命令。”\n 以为用钱就能解决的吴慎独此刻终于慌了神。\n 大汉毫不客气将家仆一推，“不是砍他一块肉就是砍你们一块儿肉，自己选吧。”\n 生死关头，人当然会趋利避害，那家仆来不及顾虑以后，只想着一斧子下去人肯定就没了，到时候逃出皇都去外地谋生，好过死在赌坊。\n 于是道：“老爷，我在府上干了二十年，您没给过一次好脸色，今天到了黄泉路上，可别怨恨我。”\n 说着，金属没入血肉，像是切一个坏掉的西瓜。\n 姜翰林脸色发白，两股战战跌坐到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