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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十一自从感受到这股熟悉的诡异感后，心底就在不停猜测幕后主使会不会是银霜婆婆，见到那白如雪的发丝和孩子时，立即证实了猜想。\n 银霜婆婆手下动作不受打扰，飞快缝合住女郎的伤口，在她下颌上留下蜈蚣似的伤疤。\n “没用的东西，居然叫你闯进来。”\n 她骂的肯定是顾老板了，姜十一见那女子容貌被毁成这样，忍不住蹙眉道：“您老又想做什么？”\n “小姑娘，”银霜婆婆呵呵笑道：“我念在你救了我孩儿的份上，不想伤你，但你再这样穷追不舍，碍我好事的话，就别怪老身不客气了。”\n 被她毁了容貌的女郎们齐齐站了出来，立在银霜婆婆面前形成一道人墙，维护之意显而易见。\n “疯了吧？”\n “她把你们害成这样，还……”姜十一忽然想到，“是不是中了什么毒，神志不清了。”\n 再抬眼，银霜婆婆已然消失不见，不知去向。\n “并未，”有人答话道：“我们的性命都是婆婆给的，报恩而已，奉劝姑娘不要多管闲事。”\n 姜十一恶从胆边生，上前推开两人。\n 只见美人塌上躺着的那个姑娘经过银霜婆婆缝合伤口后，须臾时间，伤口已然消失，面容恢复如初。\n 姜十一微愣，忽然想到，轻语刚才吓得神志不清，会不会也是被割开脸皮又缝上了？\n 光是一想便令人毛骨悚然，姜十一转身往出走，口中骂道：“该死！”\n “对了！”姜十一回头正想叫那些女郎快去找大夫医治伤口，就算不爱惜容貌，也要及时医治，不然那么大的创伤很快会没命的。\n 结果，一眼瞧见塌上坐着的老婆婆。\n 姜十一瞠目结舌，险些说不出话来，她快步上前抓住人的双肩，仔细打量完才敢相信这人就是刚才的妙龄少女。\n “银霜婆婆是想……拿走你们的容貌？”\n 女郎矢口否认道：“才不是！婆婆待我们恩重如山……”\n 姜十一不受干扰，推断道：“她行事古怪，究竟用了什么法术拿走你们容貌？到底有何目的？”\n 疑团一个接一个扑面而来，姜十一担心轻语处境，快步走出。\n 果然，才到门口，便听见一声比一声凄厉的呜咽。\n 定睛一看，轻语瘫倒在地，死死捂住脸，而花月扶住她，泪盈眼眶，不断安慰道：“即便什么都没了，我月影楼也不会赶你走的，阿语，别哭了……”\n 顾晏明拿扇子半遮着脸，上扬的眉眼间满是嫌恶，低声抱怨道：“婆婆妈妈的，好吵。”\n 姜十一怒从心中起，一鞭甩过，动起了手。\n 顾晏明左闪右躲，连忙喊道：“别生气，这缺德事又不是我做的，姜姑娘可别讨厌我啊。”\n 他捏着扇子也不还手，步步后退，被逼到屏风旁，侧头躲过一鞭。\n “嘶啦”，绸缎撕裂，屏风上的孔雀被从中间劈开，裂痕中，姜十一瞧见人影来。\n 难道他们的援军到了？不管了，先抓住顾晏明问个清楚再说！\n 一鞭未至，不停躲闪的顾晏明忽然回头，扇子飞出，他站立不动，生生接了一鞭子。\n 而那扇子在顷刻间就将一个身着软盔甲的侍卫割破喉痛，顾晏明肩头被鞭子抽出血迹，浸染衣衫，但神情分毫不变。\n 甚至嬉笑着说：“好大的官威啊，带这么多人来，难不成想烧了我这赌坊？”\n 上官泓煜正要开口，忽然看到姜十一手执牛鞭，面上满是凶戾，忙上前将她和其余三人带过来护在身后。\n 低声说：“我的姑奶奶啊，你还真是胆子大，你知道此地的主人是谁吗？”\n 顾晏明颇为得意，一摇扇子，两缕龙须发高高扬起。\n 不等姜十一开口，上官泓煜又正色回头道：“虽然朝廷能宽恕你们的行径，但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赌坊闹出人命，传出去了难免叫皇都人心惶惶。”\n 顾晏明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不让消息传出去便是了。”\n 他脸上写满了“你能奈我何”，上官泓煜一咬牙，心知此人得罪不得，但还是不卑不亢的说：“在下只是奉命来提个醒，还望顾老板收敛几分。”\n 他们两人谈完，姜十一还想上前问银霜婆婆意欲何为，却被上官泓煜给强行扯走了。\n 顾晏明摇了摇扇子，笑眯眯目送她进了玻璃屋。\n 而此时，轻语已经哭晕过去，遮住脸的双手终于放下来，她那倾国倾城的容颜此刻已经衰老了十岁有余。\n 虽没刚才姜十一看见少女直接变成了老太太那么可怖，但还是在她脸上瞧见了明显的皱纹和老年斑。\n 开口问上官泓煜，“你为何会来？那顾老板究竟是什么来头？”\n “此人啊，”上官泓煜叹了口气，很是头痛道：“来历不明，连朝廷也无可奈何。姜小姐，你听过赏金猎人这个说法吗？”\n “他们行踪不定，抓不到老巢在哪，修为更是不弱，将人命当成猎物，在东辰存在已久，不过因为行事低调，鲜有人知。”\n 姜十一心道：熟悉熟悉，我上辈子当特工时干得跟他们差不多，看来顾晏明跟我是同行啊。\n “顾晏明不过十八九岁，就已经是其中翘楚，此人性情乖张，手段狠辣高明，刚才用扇杀人的招数你也看见了，修为至少在金丹前期。”\n 一行人走后门出了赌坊，来到一条人流熙攘的大街，两旁叫卖声不停，上官泓煜指了个方向道：“我先进宫向太子殿下禀明此事，看他如何定夺。”\n 姜十一道：“对了，顾晏明跟银霜婆婆是一伙的。”\n 上官泓煜满脸惊诧，于是姜十一简略将刚才目睹的事情陈述一遍，他思虑片刻，说：“那我明日再进宫，这会先去趟穆府。”\n 他怕姜十一误会，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说：“不是怕穆盈棉那个蠢货被劫走，她那模样，银霜婆婆都嫌磕掺，我是去告诉穆老爷，叫他提防银霜婆婆再次现世……”\n “随你的便。”\n 姜十一才不想管他榆木脑袋开不开窍，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下次再来“拜访”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