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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n “凝血楼的人。”姜十一立马认出他是那日客栈中的店小二，抬腿将那黑衣人踹出数米远，然后盯着敛稚道：“你们想干什么？”\n “与你有何关系？”\n 敛稚目光凶毒，手作龙爪状朝姜十一面上袭来，“你最好现在就去死！”\n 姜十一侧身，他抓了个空，反手要再次偷袭，鞭子却已经架到脖子上。\n 敛稚全然不怕死，另一只手提掌朝她头顶拍下，灵光凝聚在掌心，这一下，可谓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n 姜十一正要伸臂格挡，忽然间，敛稚尖叫了声，抱着脑袋后退。\n 原来有只白色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跑到敛稚背上，差点将他耳朵一口咬下。\n “嘶！”敛稚一边倒吸凉气，一边反手将那只白貂拉开，狠狠摔在地上。\n “哪来的小畜生？”\n 说着，提剑便要斩杀。\n 姜十一鞭子一挡，跟他动起了真格，那白色小东西便趁机溜走了。\n “我与阁下无怨无仇，为何次次见面，你都想置我于死地？”\n 三招过后，姜十一擒住了敛稚，反剪了他胳膊，头朝下押着。\n 敛稚憋得脸色通红，大声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就是想将你这祸水杀了！”\n “凡事有原因。”姜十一脑子里飞速推测，“你跟顾晏明关系好像不错，我也是因此才留你狗命，但你为什么总要到我面前寻死？”\n 那边躺在地上的老臣翻了个身，银霜看不下去他慢吞吞的样子，上前踢了脚，“起来！”\n “哎哟，我老胳膊老腿的，都要叫他们打坏了。”\n 庄亦爬起来，哼哼唧唧地指着敛稚道：“太子妃，你快杀了那个大坏蛋！”\n “我还不是太子妃。”\n “你迟早是！”庄亦道：“他心都黑透了，为了要点东西，不惜对我一个老年人拳打脚踢，快弄死他！”\n 敛稚听到“太子妃”三个字，瞬间暴怒，红了眼眶。\n 姜十一只听到“嘎巴”两声，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在响，被擒着的敛稚忽然挣脱开，一脑袋要撞向她。\n “十一小姐，当心！”\n “快躲开啊，太子妃！”\n 万分险急下，姜十一催动阵法，敛稚脑袋离她不过几寸距离，这蓄足力道的一撞，要是真叫他得逞，不得撞得五脏六腑移位？\n 姜十一扭头对庄亦再次道：“我还不是太子妃。”\n 心中暗道：“奇怪，当朝老臣应该是最懂宫中规矩的，为何总要逾矩？吵起来也疯疯癫癫的……”\n 目光再次落到敛稚身上，见他两条胳膊软塌塌垂下，原来刚才为了挣脱束缚，不惜学壁虎断尾，将自己双臂拧断了。\n 真是狠绝！\n 敛稚高叫道：“你个祸水，迟早要害死我主人！阿岳！”\n 他叫了个名字，刚开始被踹在一边，倒在地上装死的黑衣人猛然弹起来，提剑从姜十一头上劈下。\n “无聊把戏。”\n 姜十一两指夹住剑刃，轻轻一抖，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从剑身传过去，那阿岳瞪大眼睛，竟没了生气。\n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被斩杀者身负七条冤魂，人间危害指数1.9级。奖励宿主映月丹一枚，可叫对手使出的招式反弹。】\n 她完全没有用力！难不成误杀人了？\n 姜十一正兀自震惊，庄亦笑嘻嘻解释道：“他一开始就中了我的双鹭齐飞掌，就算没你那一击，也命不久矣。”\n 敛稚沉声道：“你也杀了我！快！”\n 若是他死了，哪怕自己在主人眼中一文不值，也会叫主人对这姑娘产生嫌隙。\n 敛稚红着眼眶想：只要能离间他们，我区区一条命，又何足为惜？\n 岂料，姜十一拍了拍手，阵法立即褪去，敛稚因为身体惯性，“啪”得摔在地上，抬头去看。\n 只见皎洁月色下，宫灯晃了晃，淡黄色的光晕从她脸上飘过，忽明忽暗。\n 姜十一低头道：“我不杀你，你既是顾晏明的属下，我便饶你一命，不过仅此一次，再有下回，格杀勿论。”\n 敛稚惊呆了，半天才道：“那，那你把我主人当成什么？”\n 姜十一脱口而出，“朋友。”\n 敛稚不愧是凝血楼的人，从地上爬起后，一个闪身便融入了浓浓夜色中，不见踪影。\n 庄亦耍性子往地上一坐，道：“你居然把他放走了？你没看见他是怎么欺负老年人的吗？”\n 姜十一对这位人老心不老的大臣有些哭笑不得，上前蹲到他身边道：“你得罪什么人了，叫他们不惜请凝血楼的人来杀你？”\n 庄亦看到姜十一的面孔后，眼里一下子蓄满泪光，好在光线太暗，姜十一也没瞧清。\n “那凝血楼的主人最近跟疯了一样闹事，皇都人心惶惶，谁知道他是怎么将主意打到我身上来的？”\n 庄亦双手叉腰，颇为气愤，奈何他身体宽广，看起来很是滑稽，活像一只生气的不倒翁。\n 姜十一很快想到了重点，“他们刚才威胁你，是想要什么东西？”\n “鹿酌散呗，我庄家就只有那东西出名。”\n 庄亦无所谓地说完，银霜瞳孔猛然放大，姜十一也震惊回过头和她四目相对。\n 鹿酌散正是药方上的一味药材！\n 银霜婆婆撸起袖子，脸上挂着邪恶的笑，“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嘿嘿嘿，交出来吧庄大人，不然叫老身动手的话，可就不止凌迟那么轻松了。”\n 姜十一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先等等，毕竟庄亦也是朝廷重臣，为了一味药材夺人性命，那就和凝血楼的坏蛋没什么分别了。\n 她眨巴眨巴眼睛，道：“庄大人，我想求那味鹿酌散。”\n 庄亦原先也是个极重礼数，甚至刻板迂腐的人，但两年前，他最最疼爱的小孙女突然夭折。\n 庄家是名门将后，他的孩子都战死沙场，唯独留下小孙女一人，算是个心头慰籍。\n 在孙女意外夭折后，庄亦整个人就疯疯癫癫，举止奇怪，皇上知他疾苦，从不计较，可在庄亦看到和自己小孙女差不多大小的姜十一后，便恢复了几分神智，禁不住她说话。\n 如今软糯糯的声音和记忆中重叠，庄亦忍了许久的泪，终于纵横。\n 姜十一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还以为自己把对方惹哭了，忙道：“有话好好说，先别哭啊。”\n 庄亦道：“叫爷爷我就给你。”\n 真会占人便宜，姜十一心里嘟囔一句，但还是扬起笑来，软糯糯道：“庄爷爷，我得了重病需要那东西，你就给我呗。”\n 庄亦“刷”地站起来，这一刻，别说一味药了，就算把他老命搭上去，他也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