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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自己也不过是第二次进舒珩的家,不知为何,乔然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n 她又想,应该是上次来不过是两天前,这么短时间来回,熟悉也不奇怪。\n 舒珩的别墅装修用的黑白灰调的性冷淡风,整个屋子从上到下都是既宽阔,又冷清。\n 家具摆设寥寥无几,简简单单,很干净。\n 乔然上次来的时候就默默地想,在这方面,她和舒珩的品味竟出奇的一致。\n 舒珩帮他拿着行李箱,乔然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晚上睡客房吧。”\n 前两天是醉酒,现在是清醒的,自然不能再占着人家的卧室。\n 舒珩轻笑:“随你。阿姨在走之前,床具都换新过了。”\n 舒珩帮她把行李箱放至客房门外,便回了自己的房间。\n 因着晚饭点也快到了,做菜也需要一定时间,所以进了屋,简单收拾再换了身家居服后,乔然并没有休息多久,就往厨房去了。\n 她取下挂在厨房墙壁挂钩上的围裙和手套,看到它们新到发光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n 倒也不必特地找新的出来给她用。\n 乔然正这么想着,身侧忽然投下一片阴影,她侧抬头。\n 舒珩正取下了旁边挂钩上的一件崭新灰色围裙。\n 察觉到乔然的目光,他也微微侧着头看她:“我帮你。”\n 乔然:“???”\n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舒珩也要下厨?\n 乔然小小地震惊了一下,而后释然了,好像舒珩会什么,都很理所当然。\n 就是看着舒珩淡定地往自己身上围围裙,家居服掩去他疏离清冷的常态,他的眉眼也变得温顺柔和,活脱脱一个居家好男人,挺梦幻的。\n 颇有种清贵仙人落了凡尘,即将被染上烟火气的诱人姿态。\n 啧。\n 舒珩围个围裙都美不胜收。\n 乔然欣赏完美男,抖开自己手上的围裙,一挂一扯再一扎,两秒钟完成了舒珩十几秒钟才完成的动作。\n 两人几乎同时围好围裙,不约而同看着对方。\n 乔然:“……”\n 舒珩:“……”\n 乔然想的是,明明一样的围裙只是不一样的颜色,围在舒珩身上,怎么看起来就高级了很多。\n 舒珩想的是,他刚刚动作那么慢,是不是要被嫌弃了?\n 两人同时移开目光,又异口同声地开了口。\n 乔然:“你做哪部分?”\n 舒珩:“要我怎么帮?”\n 视线交错,乔然微怔,舒珩轻笑出声。\n “各做各的吧。”\n 于是两人决定各做两道菜,汤已经煲着无需再做,而且反正厨房很大,锅具齐全,他们两个在里面一点也不显拥挤。\n 乔然进了厨房,才发现食材都是已经被处理过了的,菜洗过,肉腌过,前期准备工作基本不需要再做什么了。\n 她惊奇,舒珩淡淡解释道:“阿姨走之前准备的。”\n 乔然点点头,她看看食材,决定做一道蛋黄鸡翅和酸辣土豆丝。\n 做之前,她问舒珩:“你有什么忌口的吗?”\n 听到舒珩说没有,她才敢放心做。\n 舒珩在切西兰花,他切菜的动作也是利落优雅的。\n “你呢?”\n 乔然在打鸡蛋黄,她默了默,才低低说了声:“不吃肝脏。”\n 两人便沉默了下来,乔然在热油的时候,想到刘蘅老先生的事,便问舒珩:“刘老先生说他下个月方便,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拜访?”\n 假装没有听到乔然对刘蘅老先生的称呼有误,舒珩想了会:“我确定了时间,再告诉你。”\n 乔然应了声“好”。\n 空气里一时只听得见翻炒声、油沸声和锅铲的碰撞声,乔然盯着锅里冒着热气的土豆丝,忽然有些出神。\n 自上了大学,离开孤儿院以后,她就再也没下过厨房了。\n 以前是因为她是院里留存的不多的大小孩,有照顾底下小朋友和帮院里分担的义务,所以时常需要做各种家务。\n 后来她成了年,有了谋生赚钱的能力,在外吃喝其实比自己下厨方便很多,她也渐渐习惯了随便找个小摊吃两口的混沌日子。\n 乔然从未体验过,家是什么感觉。也从来无法想象,家里的烟火气是什么样的。\n 手背突兀落下一片寒凉,乔然回过神,舒珩的手拂过她的手背,从她手中顺走了坠在锅里的铲子,替她关了火。\n 她见他皱着眉,一脸不赞同:“在厨房里发呆,你不要命了吗?”\n 舒珩哪怕是在责备,语气也是淡淡低低的,他好像看出她的不对劲,生怕惊扰了她似的。\n 乔然恍惚,那一瞬间,有一种极不真实的时空错乱感。\n 很多人都曾遇到过相似的情况,就是当你在遇到某件事或某个场景时,明明是第一次发生,而你却觉得似曾相识。\n 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到底因何发生,就仿如乔然此刻无法解释,为何她会在舒珩的眉眼里,看到她曾经无法想象的,家的烟火气。\n 乔然垂眸,抿了抿唇:“抱歉。”\n 额头一痛,乔然“嘶”了一声,抬手捂住被弹了个脑瓜崩的前额,茫然地抬头望着舒珩。\n 舒珩却转身只顾着锅里的菜了:“你去坐着吧,我来。”\n 乔然:“……”\n 好像被嫌弃了。\n 乔然反省了下自己刚刚确实有些危险,舒珩现在又已经把她的位置占过去了。\n 乔然只好接受自己即将坐享其成的事实,只在走出厨房之前,帮忙先端走了舒珩已经做好的菜。\n 还特意和舒珩说了句:“那这顿饭不算我的,我还欠你六顿,正好接下来几天都我来。”\n 背对着她的舒珩,握着锅铲的手顿了顿,他低低地:“嗯。”\n 他心里微哂,她倒是把他们之间的账,算得清清楚楚。\n 乔然默不作声地坐到餐桌上没一会儿,那头舒珩就起了锅。\n 于是,说好的乔然下厨的第一天宣告失败,反而变成了舒珩下厨。\n 看着桌上丰盛可口,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乔然不得不再次感叹,舒珩真的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绝品好男人。\n 她正这么想着,就听对面舒珩淡然地说:“明天去外面吃。”\n 乔然:“嗯?”\n 舒珩眼皮半掀:“我怕乔小姐再下厨,我的家会有危险。”\n 乔然:“……”\n 不。\n 他不是好男人,他是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