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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是巧合还是舒珩故意。\n 乔然离开平京的前一天,收到了舒珩的第十一束玫瑰和第十一支黑玫瑰。\n 那张卡片上的留言很简单。\n “暂回法国。乔小姐,等我。——舒珩”\n 可乔然看不懂。\n 她面色平静地收起卡片,心里自嘲地笑了一声。\n 舒珩最擅长的事,就是以她的情绪作鱼竿,再给她挂一个饵,在她要张口咬住的时候,又轻松无比地把饵挪走,让她扑一个空。\n 舒珩向来是这么逗她的。\n 而乔然,她现在有点提不起劲了,她懒得去咬那只饵。\n 但她啊,总是被舒珩打脸。\n 乔然去宁城的当晚,舒珩给他发了一张照片。\n 照片里是一只绿油油的迷你小乌龟,趴在一个小水缸的一颗石头上,它的小爪子扒拉在水中,微仰着头在看水面。\n [乔小姐,你猜我看到了什么?]\n 不就是一只小王八吗。\n 舒珩总说她是乌龟,不就是又想借机内涵她吗。\n 乔然内心毫无波澜,十分高冷地没有理他。\n 舒珩自问自答:[每天等投喂的乔小姐。]\n 嗯。\n 就是在内涵她,每天跟只抻着脖子等饭吃的王八一样。\n 呵。毫无新意。\n 乔然内心不为所动,依旧没有理他。\n 过了大概一小时,舒珩又给她发来了一张照片。\n 照片里,那只趴在石头上的小乌龟只剩下了一个壳,头则完全缩进了壳里。\n [乔小姐,你看这是什么?]\n 不就是缩着头的王八吗。\n 舒珩肯定又想骂她是缩头乌龟。\n 果然,舒珩:[这是不理我的乔小姐。]\n 哼。本小姐就不理你。\n 乔然依旧维持着她的高冷范,保持沉默。\n 直到又过了一会儿,舒珩对她进行了刷屏式信息人身攻击。\n [乔小姐小短腿。]\n [乔小姐手指粗。]\n [乔小姐头好圆。]\n [乔小姐脸好呆。]\n [乔小姐笨脑袋。]\n ……\n 乔然看着满屏堪称“侮辱性”的语言攻击,呼哧呼哧深喘气。\n 她抬脚看了看自己的腿,笔直修长,一点也不短。\n 她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白皙纤细,一点也不粗。\n 她照了照酒店里的镜子,虽然看不见自己的头顶,但肯定一点也不圆。\n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q弹绵软,一点也不呆。\n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没有水声,一点也不笨。\n ……\n 要么是舒珩瞎了,要么就是舒珩故意以此吸引她的注意力。\n 乔小姐很气,但她深呼吸深呼吸,决意自我调节,不理舒珩那个狗东西。\n 在她心情堪堪调顺畅之际,舒珩的新消息又来了。\n 依然是那只小乌龟,但这次这只乌龟被肚皮朝上仰躺在地面上,四仰八叉地伸着头和四肢,要多丑有多丑。\n [乔小姐在向你打招呼。]\n 乔然:……\n 真的。\n 其他人身攻击都不算什么,乔然都可以不计较。\n 但是这句话乔然真的有被气到。\n 乔然什么时候四仰八叉着和人打招呼了?!\n 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n 她心头火气噌噌噌上去又嗖嗖嗖被压下,如此往复两次的时候,舒珩又发来新消息了。\n 他说:[这只乌龟叫乔小姐。]\n 乔然愣了两三秒。\n 草。\n 舒珩又耍了她。\n 然后。\n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n 乔然的硬脾气上来了,而且是很上头的那种。\n 就算舒珩在竿上挂的诱饵是颗炸弹,乔然也要咬下来炸给他看。\n 她就地取材,把酒店房间里所有的废物东西,一次性拖鞋的包装袋,洗漱用品,茶叶包等等都一股脑扔进了垃圾桶。\n [舒珩先生,你猜我看到了什么?]\n 咔嚓一声,乔然拍了张垃圾桶的照片。\n [每次张开嘴的舒珩先生。]\n 对。\n 本小姐就是在内涵你,张开嘴的样子就像垃圾桶一样,里面装的都是——垃圾话。\n [舒珩先生,你看这是什么?]\n 乔然从垃圾桶里拽出一片残破的包装纸,一丫子踩在脚下,咔嚓一声,拍了张照片。\n [这是臣服在我脚下的舒珩先生。]\n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n 本小姐在骂你就是个,被我踩在脚底的垃圾。\n 怼回去之后,乔然心情好了不少。\n 她志得意满地等着来自舒珩的反击,不料舒珩一点没有在吵架的自觉,问了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n [乔小姐,你为什么在酒店?]\n 哈哈哈哈哈哈。\n 好问题好问题。\n 小机灵鬼乔然惯会一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n 她回:[乔小姐不在酒店,乔小姐可能在鱼缸里,可能在水里,还可能正四仰八叉躺地上呢!]\n 让你把乌龟叫作乔小姐!\n 舒珩沉默了一会儿。\n [嗯。那么乔乌龟,你为什么在酒店?]\n 乔然:……\n 到底她是在和一只王八争着当乔小姐,还是在和一只王八争着当乌龟?\n 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n 乔然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气怒之下噼里啪啦打下:\n [和男人出来约会,怎样?]\n 刚发出去,她就后悔了。\n 这赌气话说的,就好像她在期待舒珩会因此吃醋似的。\n 乔然眼疾手快地点了撤回,正要打个[关你屁事。]\n 舒珩比她更快。\n 他似乎不假思索:[你没有男人。]\n 乔然:……\n 舒珩在鄙视她,瞧不起她。\n 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乔然觉得有必要要他好看,正要开口胡扯编造几个野生男人出来。\n 舒珩又发来了一条新消息。\n [但舒珩先生,甘为乔小姐裙下之臣。]\n 啪嗒一声,乔然的手机掉落在地。\n 每次每次每次,舒珩先生只一句话。\n 就将了乔小姐的军。\n ……\n 乔然觉得自己很悲哀。\n 舒珩不是第一次同她说这种话,可她第一次十分在意。\n 在意自己轻易被舒珩挑起情绪,又轻易被他从万丈高空丢下。\n 她缓缓蹲下身,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痛得厉害。\n 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她不敢承认。\n 她捡起手机,颤着手打字问舒珩。\n [舒珩先生,逗我是件很有趣的事吗?]\n 值得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出这些不负责任的话吗。\n 舒珩回了她一个:[是。]\n 果然是在逗她。\n 舒珩就如他一开始所说:就是逗逗她。\n 只是逗逗她。\n 乔然从来不是个小气的人,可她突然就很想小气一回。\n 她把舒珩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