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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次看到秦时如此凶悍的模样。
像是失控的猛兽。
就在她心惊时，另一边的人不知道又说了什么，秦时的怒意似乎更强烈了，吼声更为响亮。
“给我弄死他！”
是什么事，居然要喊打喊杀？
姜轻轻觉得骇然，想上前却又不敢。
而在这时，秦时终于挂了电话。
看着地上的狼藉，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失控了，忙想着收拾残局。
不想。
一回头就看到姜轻轻站在不远处，脸色惨白，眼神惶恐。
刹那间，秦时只觉呼吸像是凝窒了一般，手竟然不自觉的发抖。
害怕，他害怕了。
怕刚刚自己的狰狞的样子吓到他的宝贝。
“轻轻，你，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因为紧张，因为不安，他的声音像是变了调，边说边快步走了过去。
姜轻轻下意识想后退，但还是忍住了。
直觉告诉她，如果真的后退了，秦时可能会生气，可能会伤心。
“我……我听到了。”
“对不起。”
秦时有些急切地把姜轻轻抱进了怀里，像是想快速安她的心，也安自己的心。
姜轻轻嗯了声，靠在秦时温暖的怀里，总算从惊愕状态缓了过来。
她抬手环住秦时的腰，闷声说：“你不用道歉，我没事。”
“不，我……吓到你了。”
姜轻轻没吭声，只是下意识用力抱紧秦时的腰。
秦时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看她这样的举动，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相拥着。
许久，秦时试探着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姜轻轻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转头看着秦时问：“你吃晚饭了吗？”
“等你一起吃。”
“嗯！”
揽着姜轻轻到凳子上坐下，秦时这才转身去另一边，盛饭菜和热汤。
都是他自己亲手做的，在锅里热着，还暖乎乎的。
闻着饭菜香味，姜轻轻瞬间食欲大增，好像忽然间忘记了刚刚的恐惧。
她抬头看着秦时，“你别忙了，快坐下来一起吃！”
“好。”
两人就这般坐下，很有默契的吃饭，但是气氛却明显不如以往轻松。
刚刚的一幕，到底是有些影响的。
饭后。
姜轻轻习惯马上漱口。
秦时因为那通电话，不放心便跟着去了，这举动让姜轻轻有点不自在。
“你不用紧张的，我真的没事。”
“我也漱口。”
看着镜子里也站过来的身影，姜轻轻无奈，什么也不说了。
漱完口。
秦时先提及刚刚的事情。
“刚刚，是我不对，吓到你了，但是轻轻，你别怕，我不会对你那样。”
“我知道，我只是有点惊讶，一直以来你都是很温和的，对别人顶多是冷漠一点，但是你刚刚……”
话说到这儿。
秦时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黯然下去。
姜轻轻没再继续，转而问了重点，“什么事让你这么失控？可以说吗？”
“公司。”
“秦家的？”
“嗯。”
那就是事关家族里面的恩怨了。
姜轻轻欲言又止，“那你电话里说的，弄死他，是真的要……”
秦时明白她的未尽之意，急忙否认，“当然不是真的杀人放火，当时气头上，只是让对方的生意覆灭。”
“嗯。”
姜轻轻终于放心了，点了点头，主动握住秦时的手，软声道：“那就好，我还以为要搞出人命！”
“当然不会。”
“我们要有孩子了，不能喊打喊杀，要为孩子积福，你觉得呢？”
望着姜轻轻带着点小心试探的眼神，秦时有些触动，心底很是懊悔。
他真是气疯了。
怎么就控制不住情绪了呢？
不过是家族的蛀虫而已，让人收拾了就好，何必动怒？
不该的。
“你说的对，我母亲也是这样说的，让我别偏激。”
“阿姨？她什么时候说的？”
“上次留宿，你午睡的时候，她跟我再三叮嘱的，怕吓到你。”
秦时苦笑着说。
想起当时母亲的叮嘱，他还不以为然，觉得自己不会再像当年那样失控。
没想到现在打脸了。
说到底是他心里介意着当年的事，因为现在这个搅屎棍，当年那些人的后代。
姜轻轻了然，没有仔细问：
“那你以后要记得我和阿姨的叮嘱，要是再忘了，要打手手的！”
听到最后一句。
秦时不由笑了，“你把我当小孩啊？”
“你现在就是需要安抚的小孩子！乖啊，姐姐疼你！”
姜轻轻边说边伸手在秦时的脑袋上摸，像摸小狗一样。
她矮了秦时一大截，想摸他头得踮着脚，还挺费力的。
秦时无奈地搂着她的腰，防止她不小心摔倒，“要不要坐下来给你摸个够？”
姜轻轻甜甜一笑，“不用，但是我可以和你一起收拾残局。”
秦时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也跟着笑了。
“你坐在旁边看着就好，不用你忙。”
姜轻轻哦了声，打趣地问：“是不是要把你收拾的样子拍下来，晒成照片，贴在冰箱那儿每天都提醒你？”
“不要！”
秦时果断拒绝，拉着姜轻轻走到阳台，让她站在一旁，他自己则是去拿打扫的工具。
看着他认真忙碌的样子。
姜轻轻暗暗松了口气，但还是没完全放心。
有机会还是得问问秦时的母亲。
了解一下当年秦时的抑郁症去到什么程度，这样心里也好有个底。
……
深夜。
姜轻轻已然熟睡。
浴室里，秦时坐在浴缸边缘，手里拿着一把短刀，毫不犹豫在小腿肚上划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鲜血直流。
痛意蔓延。
秦时却像没知觉一般，只看着那些血一点点顺着腿往下落。
鲜红的血顺着浴缸底部的出水口流淌，触目惊心。
许久。
身体的自愈能力让伤口开始凝固，不再留血。
秦时仿佛才回过神，一边拧开了水龙头冲走血迹，一边拿过旁边的消毒水擦拭伤口。
灼痛感袭来。
秦时依旧面无表情。
他始终阴沉着脸，拿着纱布一圈一圈缠绕在伤口上。
包扎好伤口，又清理完‘现场’，秦时才起身往外走。
他将药箱放回原位，回到卧室，躺到床上。
姜轻轻这时似乎做梦了，眉头微微蹙着，手有些不安地揪着被子，嘴里似乎还说着什么。
“疼……”
秦时凑近她脸庞，便听到这样一句。
疼，哪儿疼？
“轻轻，你哪儿疼？谁伤害你了？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他边说边把姜轻轻抱进怀里，大手轻轻拍着她脊背。
姜轻轻似乎被安抚到了，从噩梦中抽离，却又没完全清醒，只是迷迷糊糊喊了声：“秦时……”
“我在。”
秦时急忙回应，但怀里的人却再没有说话，似乎又沉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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