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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姐！”可可在电话里惊叫：“我，我今年不回去，我忘了告诉你了……”\n “什么？”\n “就是，我那个，我今年没买到票，我就想说先不回去了。”可可自知理亏，磕磕巴巴。\n “你说什么？你为什么没买到票？你那个，叫什么来着，你男朋友呢？”曾惜听不清可可说话，是因为她越说越小声了。\n “我，我和成思分手了，所以吧，今年就没有托他妈妈买票了；你看，姐，我都这样了，也不能怪我是不是？”她还不忘开脱自己。\n 曾惜已经要发火了，她也没在意陈卓站在她对面看她。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林可可，你没有买票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两周前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你现在什么意思？我能像你这样说不回去就不回去么？”\n 陈卓也是第一次见她这样疾言厉色，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瞪圆的眼睛，灯光下大而明亮。\n 可可嗫嚅着：“我那时候，我们那时候正闹分手，还没分，后来就分了；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那时很难过啊……”\n 曾惜并不觉得失恋的可可有多么值得同情，她没有往下细数她的过错，是因为此时追溯责任也无济于事，她被她的工作训练的忙于解决问题，不纠结过往。所以她说：“林可可，车票的事我可以自己想办法；但请你下次在悲痛之余，也想想自己的信誉，说话算话是个重要的美德！”\n 可可也知道曾惜每年回去是有要事的，不是回去观光，她这回算是坑了她姐了，在电话那头唯唯诺诺的点着头。\n 她挂了电话，心里还是生气。站在那儿回想这段变故，她得回去，她每年只回这一次，去悼念那个所有人都抛弃她时唯一愿意养她的人；她不信鬼神，她知道人生过往、生死殊途，她悼念的，在阿公坟前烧掉的是她永不回头的幼年时光，也是她渐行渐远的从前人生。看，她也走过来了，在街头穿梭的人群中，她也和他们一样。\n 她微微低着头，看不出表情。\n 陈卓等她回神，忍不住提醒她说：“我开车去，你确定不搭车？”\n 她蓦然抬起头来看他，当然，要搭车啊，得回去。她说：“看来，只能搭车了，毕竟一千多万的动车，是搭不了了……”\n 他满意的点点头笑了，说：“那我们买点吃的吧，你想吃什么？”他走在货架前，看她跟在他左手边，微微蹙眉似凝神想着什么，没有回答。\n 他挑了两罐咖啡，忽然想起什么，又转头问她说：“曾惜，你会开车么？”\n 他这一问，曾惜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说：“我有驾照，但是不太会开车，不然倒是可以和你交替开……”\n 他善解人意的点点头，接着问了个问题，让曾惜没接住，他说：“你怎么没买车？”他这话说的，仿佛在问，小明，你为什么穷？小明能说什么呢，说那个，还不是因为穷！\n 当然，曾惜也是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问的，全芯的经理级年薪在市场上还是很有竞争力的，曾惜是少有的11级但没有车的人了，因为毕竟工厂远离城区，上下班很不方便。\n 曾惜委婉的解释说：“我，我先买了房子，还在还贷，所以就……”她笑笑没往下说。\n 他看看她，说：“其实女生可以不用先买房子啊。”\n 是啊，他说的也没错，别的女生都可以先不买房子，独她不能，他不知道，她是得先买房子的，否则她没有家啊。\n 然而她笑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