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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假期游人太多，没买到票！曾惜特别惆怅，抬头虎了可可两眼，只好改买三号晚上的票。\n 后来她一整个下午都跟着陈卓，怕他听不懂本地方言，跟进跟出替他做翻译。忙了一下午回来，晚饭时，姑姑姑父自然热情的留他吃饭，请他品尝自家酒坊做的米酒，喝了酒便不能开车，只好再留宿一晚。\n 等陈卓回房去了，曾惜把可可和姑姑姑父留在客厅里，她委婉的表达了一下，小陈同志不能算作自家亲戚，还是要当作客人来看待，见外一点比较好；明天还是让他回酒店去住，大家就不要再过度挽留了。\n 可可朝她撇了撇嘴，曾惜看在眼里，没理她。\n 第二天，按照曾惜的习惯，她是会天一亮就上山去的，上坟祭扫需要赶早，不宜过午。\n 但是她一早起来，不得不操着她领导的心，怕他今天再出什么岔子，只好想着等他出发了她再走。\n 曾惜招待他吃早饭，自己回身去换衣服，为上山做准备。焚香烧火，纸灰难免飘得满头满脸都是，她们乡下的习惯，上山祭扫是要穿旧衣服的，防着落灰也防着火星燃了衣角。\n 所以当曾惜收拾好走出来时，陈卓见她这一身打扮，站在那看住了。她踩着一片晨光走到门厅的台阶上，把姑姑准备好的竹篓背起来，打算要走，蓦然一回身，看到他还在。\n 迟楞了一秒，问他说：“你怎么还没走？”\n 见他走过来没说话，有点明白过来，了了回身说：“城里的angela变成乡下的翠花了，是吧！”\n 他笑了，饶有兴趣的点点头：“嗯，不过挺好看。”\n 曾惜看看时间晚了，她无心说笑，回他说：“领导真委婉。”又转头提醒他：“今天天气很好，出太阳了，适合爬山。”\n 他倒是不着急，反而问她：“你这是要上山去？”\n “嗯。”她是有事在身。\n “那我陪你上山吧，反正在哪里都是爬山。”他说。\n 她却有点为难，她想他大概是觉得一个人没意思，但她现在没空，所以她替他找点有趣的事，说：“额，你要不要去我姑父的酒坊看看，他们今天做白果，传统工艺，还是很值得看一看的。我送你过去吧！”\n 她说着放下背篓来，但陈卓伸手拦着她说：“我听不懂他们说话。”\n 哦，也是，他语言不通……她站在那儿想，本来可以叫可可当翻译，可是一早，她怕可可再出幺蛾子，已经把她赶出门去了。\n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把背篓背起来，还是有点迟疑，说：“那个，我是去山上扫墓，你要是不介意，就跟我一起上山！”\n 他说：“不介意。”\n 所以他陪她穿过整个村子，往雾气缭绕的后山去。\n 这山上没有修正经的路，越往上走越是崎岖小道了，下过雨还没晒干的山道，倒不泥泞，只是偶尔还有水洼。\n 曾惜带路走得略靠前些，她回头来很友爱的伸手拉他。\n 他也很友爱的让她拉一下，她手指微凉。\n 他问她：“是给谁扫墓？”\n 她边走边回答：“我爷爷。”\n “哦，你们清明节的时候不扫墓么？”他觉得奇怪，怎么是在这时候来呢。\n 她独自笑了笑，没回头，解释说：“我不方便清明节的时候来。”\n 不方便，清明不是放假么，怎么不方便呢。\n 他抬头看了看她侧脸，走了半天山路，有一点淡淡的红晕，但却隐隐透着清冷。他便没有再往下问。\n 墓地不在山顶，就在半山腰上，红砖砌的倒u型制，有专门供祭扫焚纸燃香的地方。曾惜抬头看了看山色，她想，看她在这里烧纸也没什么意思，指引他说：“那边有一道小溪，涨了水，会有小瀑布，很好看的。”她朝那边指指，“就在那儿。”\n 他会意，往小溪的方向走了几步，余光里还是在看她。\n 她一人跪在墓碑前，把准备好的供盘一样样摆好，点起蜡烛，借着烛火她俯身燃香，在那一方小天地里缓缓的一沓一沓的烧纸钱。她全程无声，让看的人莫名觉得肃穆。\n 她不像别人，火光里有许多话要与往生的人说，她没有什么要说的，她烧的这堆火，是让阿公看一看，她今年长这样，她过得挺好，他可以放心。\n 等火光渐烬，她缓缓站起身来，像来时一样，把墓碑前摆着东西一样一样收进背篓里，于她而言，这扇时光之门一年开启一次，她渐行渐远，看从前的自己，遥遥回望一眼。\n 这时候山里静谧，隐约有流水声，空气里是蒸腾的草木气味。他看她从一片蒙蒙的烟光里渐渐显身，轻薄的一道侧影，亦幻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