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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等人的空档，曾惜眼睁睁看着姑姑差遣可可帮忙，从厨房里一趟趟搬出了许多东西来，大桶的红曲米酒，做好的圆形白果，晒干的熏肉和小鱼干，还有隔壁镇子荣誉出品的粉干和茶籽油。\n 曾惜站在后备箱旁边，伸手拦着她们，说：“姑姑，不用拿这些东西给我，我们……”\n 她还没说完，姑姑就打断她：“以前你一个人说不好拿，这回正好有车，就多带点儿吧，你看，小陈不是说，米酒好喝嘛，我们的炒白果也好吃。”说着抬头来向陈卓介绍：“这个外面买的不如我们自家做的好吃，我叫可可她爸多给你们准备两包。”\n 陈卓当然听不懂，他看表情猜测，想来是好意，点着头说：“谢谢谢谢。”成了笑纳的意思。\n 曾惜忍不住回头看他，提醒他说：“这么多酒，你都能喝得完么？”\n 他也想了想，说：“你姑姑准备了，我们都不要，也不太好吧，人家一片心意。”\n 曾惜以前是什么都不拿的，当然她独来独往也是拿不下这些东西。她其实和姑姑一家的感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那年为了给阿公治病的事，她们姑侄是生了嫌隙的，曾惜那时也执着过，后来几年才放下。\n 此时，她听他说着，是一片心意，她许久没接收过谁的心意了，站在那儿沉默了一会儿，这些东西便都搬上了车。\n 这里正忙着，那边院门口有人叫门，陈卓应声出去了，曾惜偏过头去看他。\n 是电商的快递，她看他签收了一摞纸箱，又听见叫她：“曾惜，过来帮忙。”\n 他其实做人不算特别练达但还是周全的，给可可一家人分别准备了礼物，他拆了盒子，让曾惜拿进去。\n 见她捧在手里站着没动，含笑提醒她：“这个是给可可的，剩下的给你姑姑和姑父。”\n 曾惜看着这些东西，着实……\n “领导，这太客气了！”她最后说，也许还应该再说点什么，她没想好。\n 他只是笑了笑，催她说：“拿进去吧。”\n 他是个电子产品爱好者，这爱好在曾惜的兴趣之外，她估不出这些东西的价格，但猜想应该价格不菲，从可可拿到礼物时的惊喜表情可得。\n 其实曾惜虽然人情淡薄些，但过年过节对姑姑一家还是有所表示的，她是直接给钱，又怕当面给钱时来回推拒的尴尬，每年都直接转账，然后截图给可可，让可可向她爸妈转达。\n 她这次看到他们拿到礼物时的欣喜表情，不禁反思，也许确实应该像陈卓那样准备礼物才更讨喜。\n 他们的回程的路上，了了说着闲话。陈卓说：“你们这山里的风光真好，生活节奏也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n 曾惜这些话听多了，她看着车窗外隐隐群山，附和说：“是啊，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如此而已。\n 山外的人，只看见山色怡人，没见过人心不及，但她见过。\n 他一边开车，一边悄悄转头看她，这里让她不太开心，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