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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章:难奈何命里有一劫,走夜路偏偏又撞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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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语有言: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n  老猫仙诉说过往事,将董、钱两家的半生恩怨与孽债讲述分明,三庭子只听得双拳冒汗,一阵冷来一阵寒,他实难相信,天下竟有这等离奇之事。可又不由得他不信,这些日子他可没少见怪事,纵使再邪乎的事儿讲给他,他也不会怀疑。\n  他问老猫仙让他做些什么?\n  老猫仙说:“我寿命将尽,奈何还有许多事儿没办成,你权当帮我个忙,也权当帮你自己个忙,想法将那白太公的一对招子毁了,免得留在世上祸害人。你要切记,不要太过于相信他人,有些人表面对你好,暗地下刀子。云东升贼心不死,势必还要兴风作浪。还有你看到的那只人面狐狸,现如今她没了踪影,但我断定她还要害人,你要替我除了她。我再告诉你,你早晚还有一场大劫,能不能躲过,就看你造化了!”\n  老猫仙说完这些话后,双眼一闭,再不言语。三庭子忙问他自己有什么劫数,为何选自己去对付人面狐,云东升又会怎样?\n  可问了一溜够,老猫仙纹丝不动,好赛睡着一般。天下万物皆有寿尽之时,哪怕仙家亦是如此。只是老猫仙话未说尽,让三庭子心里好似塞进一块咸菜疙瘩,咽不下、吐不出、还?的慌。\n  三庭子跪地磕了三个头,起身看看唐梦良。小神仙唐梦良死人一般的脸上自始至终冷若冰霜,毫无半点表情,好似根本对老猫仙的死不在乎。\n  他如何处理老猫仙的尸身,三庭子管不着。纵使想管,一看唐梦良那张死人脸,也懒得跟他共事。\n  老猫仙死了,待得三庭子去另一屋看鼠友之时,鼠友身子已僵硬,三庭子不由得大放悲声,好似死的不是老鼠,而是自己发小的兄弟,过命的挚友。\n  三庭子将小篮子抱在怀里,他要将鼠友尸体带走亲手埋葬。\n  从唐梦良家走出后,三庭子心头一片愁云,心说这叫嘛事儿?自己本就是个混迹街面的青皮小混混儿,哪曾想自己身上竟莫名其妙摊上这么多事儿,现如今可好,想躲都躲不了了,后面还有一劫等着自己,既然躲不过,不如早点来,省的惦记着……\n  带着满腹愁闷,三庭子出了城,顺北运河边往前走,准备找个风水好些的地方把鼠友葬了。他肉眼凡胎,哪看的出哪里才是风水宝地,无非就是闷头瞎碰,看哪儿不错,就葬哪儿。\n  走着走着,天可就不早了。眼瞅日头西下,三庭子心说不能再往前走了,荒郊野外不似城里,黑灯瞎火走夜路不太平,磕磕碰碰摔上一跤倒是小事儿,万一再遇到点什么邪性事儿,也就他妈的别活了。\n  站定脚步,三庭子朝四外打量,一瞅西面有几颗小柳树,柳树附近还有几株野生的葵花,经夕阳映衬,也显得有几分风景。\n  三庭子走到一棵柳树前,用手在树下挖了个坑。将装有鼠友尸身的小竹篮放进去,看着几眼之后,打一哀叹遂将土掩埋,堆砌成一个小小坟包。他又拜了三拜,站起身后,仔细看了看周围景物,以柳树为记,准备日后再来祭拜鼠友。\n  死了,死了,一了百了,再难过也无济于事,鼠友也不能活过来。三庭子转回身上了阡陌小径,大步流星往回赶。天说黑就黑,刚迈步时,还能看清远处,这才走了刚一里多地,昏暗便已笼罩四野。\n  倒霉这天还是阴天,天上星月皆无,只能摸黑赶路。三庭子也顾不得脚下道路崎岖,脚底急急生风,生怕一会赶上下雨。\n  怪了,怪了!\n  三庭子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儿,照理说自己走了这么久,好歹应该看见城中灯火了,为嘛仍旧身处荒野之中呢?他站住身形朝四外看,黑灯瞎火一大片,树木影影绰绰,好似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偏巧一阵阴风吹过,让人感觉透心凉,三庭子不由得害怕起来,只觉得头皮发麻,心里发慌。\n  他想撒腿就跑,跑出这死寂般的荒野,可又不敢跑,人越害怕越想跑,越跑越觉得后面有什么东西追自己。只好稳稳心神,暗自给自己壮胆,朝着无人荒野怒骂一声:“都他妈别吓唬我,我谁也不怕,惹怒小太爷,看我不撕了你!”\n  这纯属怂人壮胆骂闲街,任嘛屁用也不管。\n  三庭子拔着胸脯,架着双臂,晃着脑瓜,走三步骂一句,拿出一副不服不忿的劲头,给人一种小爷自古不怕鬼的架势。其实他心里打鼓,两腿发虚,若不是咬牙提肛,非拉一裤兜子不可。\n  “我怎么又回来了?”\n  三庭子不往前走了,怎么看周遭的景致怎么眼熟,东边三棵大杨树,西边一个不知塌了多久的瓜棚,自己明明从这里走过,怎么这会子又回到这里了?莫不是遇到鬼打墙了?\n  他不由得埋怨自己,不该走到这荒郊野外埋葬鼠友,现如今可怎么办?不走了,留在这儿等天亮?不行,从这里待一夜非把自己吓死不可,总觉天要下雨,连冷带吓再淋上一场雨,不病个三五载不算完。还是走吧,或是自己太害怕,明明没走过这里,误以为走过。\n  他迈开大步继续前行,可走着走着总举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他不敢回头看,心中记起他爹活着的时候跟他说的话。\n  爹说人的肩头有两盏灯,这两盏灯肉眼看不见,是聚集人的阳气而成,有这两盏灯在,邪魔妖孽就不敢从背后掐人的脖子。可若是回头去看,灯就会被自己的气息吹灭,朝左边扭头,左边肩头的灯灭;朝右边扭头,右边肩头的灯灭。灯灭了,阳气就没了,邪魔妖孽就会扑过来害人。\n  他不敢去看,又想起娘给自己讲的故事。\n  娘说野外有狼,有些狼跟小牛犊子赛的,若它们看到有人走夜路,就会瞧瞧跟在身后,趁人不注意之时,把前爪搭在行人的肩头,用后脚走路。人若回头看,狼就趁机咬人的脖子;人若不回头,它就这样一直跟着走,到了人多的地方,它自然就跑了。\n  他不认为后面跟着自己的是狼,天津卫不似深山老林,没有虎狼熊豹,倒是有野狸子。\n  三庭子小的时候,离他家不远有个大水沟,水沟之中有棵枯树,那棵树形状怪异,就好似一个岣嵝着腰的小老头。一到晚上,家家户户就把小孩子看住了,不让孩子们到水沟边儿玩。大人们说那棵枯树中间是空心的,有只野狸子住在里面。这只野狸子专抓小孩,把小孩叼到树杈上,用爪子开膛破肚,把肚子里面的零碎全扯断丢进水里,把腔子洗干净之后才吃。三庭子总想看看吃小孩的野狸子是什么样,可从来也没看见过。等到十几岁的时候,衙门口贴出告示,说有户人家用渔网罩住只野狸子,现如今这只野狸子已经正法,在衙门口剥皮示众,让津门百姓看个新鲜。三庭子去看了,就见一张门板之上拿大橛子钉着一张皮子,皮毛上面满是斑点,脑袋连着皮钉在上面,足有人头大小,呲牙瞪眼可把三庭子吓个不轻。他认定这就是住在水沟枯树中那只野狸子,就是这玩意儿吃小孩。\n  这会子三庭子把他爹他娘他哥他小时候全想起来了,不但手心冒汗,脑门和脊梁骨也冒了汗,他走的急,后面跟的他的东西走的急;他站住脚,后面跟着他的东西也站住脚。\n  “谁!”\n  三庭子实在承受不住内心的恐惧,也不顾的肩头是不是真有两盏防邪魔妖祟的灯,猛然扭回身大喊一声。\n  身后什么也没有。他长舒一口气,心理作祟,自己吓自己。\n  “咦,我怎么又回来了?”\n  三棵大杨树、塌了的瓜棚,熟悉的景致映入眼眶,三庭子意识到自己遇到鬼打墙了。\n  他撒腿就跑,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跑,跑了多远再看,还是三棵大杨树和塌了的瓜棚。\n  惊恐之际想起老爹活着那会子告诉自己的“绝招”,他把右手食指放进嘴里,用力一咬,鲜血顺着食指往下淌,三庭子把手上鲜血朝四外乱甩。他感觉地上有道白影似乎一闪而过,莫非这招有用?\n  他顾不得印证这招究竟有没有用,撒丫子就跑。一口气跑出三里地,气喘吁吁朝四外看,看不到那三棵大杨树和塌了的瓜棚了。不由得心中窃喜,这招管用!\n  杨树和瓜棚不见了,耳边却传进鬼哭之声。\n  三庭子被这哭声吓得一哆嗦,顺着声音瞧去,就见离自己三五米远的地方有几个大大的坟包,哭声就是从坟包中传来的。\n  “我死的好惨的,我死的好惨的……”\n  三庭子惊叫一声:“谁!”\n  随着三庭子一声喊,就见从坟包后面钻出个白乎乎的玩意儿,朝着三庭子跑过来。\n  三庭子一瞧,老天爷,遇到鬼了。\n  就见这只鬼披头散发,红红的舌头足有二尺长,这一定是只吊死鬼。\n  吊死鬼张着鬼手扑过来,三庭子顺势往一旁闪躲,哪知脚下一滑,身子不稳,仰面摔倒。吊死鬼见他摔倒,二次扑过来,三庭子旋即使了个兔子蹬鹰,双脚蜷起朝着扑过来的吊死鬼用力蹬去。这一脚力道十足,把吊死鬼蹬出多远。吊死鬼重重摔在地上,嘴里发出“哎呦”一声惨叫。\n  “好哇,装鬼吓唬小太爷!”\n  三庭子听他喊“哎呦”,立马意识到这位不是吊死鬼,定然是劫道的小子装鬼吓人。一些抽大烟的烟鬼或不学无术的狗食,明火砸抢没那个本事,打家劫舍更没那个胆量,于是便常常假装恶鬼藏在路边,专挑孤单路人下手。把人吓晕之后,把钱财和衣服全部拿走,要多不够揍就有多不够揍,坏着呢。\n  三庭子受了连番惊吓,气不打一处来,一个鲤鱼打挺弹起身子,扑过去朝着地上呻吟的吊死鬼就打。\n  吊死鬼被打得哭爹喊娘,求爷爷饶命,说自己这是第一回干这事儿,下次不敢了。\n  三庭子不听这套,照打不误。\n  结果这位不求饶了,嗷嗷乱叫,让三庭子打死他算了,说自己反正活着也没个人样,不如死了舒坦。\n  三庭子听他这样说,反不忍心打他了,于是停下手,把他脸上的零碎扯下来,二尺长的舌头原来是红纸裁的。\n  这假鬼一见三庭子不打了,反倒来了劲头,叫嚣让三庭子继续打他,最好现在就打死他,早死早托生,省的留在世上受罪。\n  三庭子拎着他衣领将其拽的离自己近一些,他想看清这人面貌。细一看,三庭子心中一惊,心说这人的脸可够惨的?\n  只见这位脸上满是疤痕,就好似十几条蜈蚣趴在脸上一般,下嘴唇少了一块,露出里面的牙齿,左眼角少了一块,眼珠子凸在外,好歹没掉出来。就这副尊荣,什么零碎也不用,就已经像个鬼。\n  “我听你口音不像天津人,你哪儿来的,你脸怎么弄得?”\n  三庭子心中好奇,索性问他一问。\n  这位挣脱开三庭子的手,盘着腿往地上一坐,“哎呦”两声后,气呼呼对三庭子说道:“你管我哪儿的,我倒霉遇到你手上,我让你打我你不打,你也够没劲的。”\n  三庭子听他这样说,反倒乐了,自己正好累得不行,索性也坐了下来,权当找个伴儿聊聊天。\n  “你瞧你这人,说话跟吃了枪药赛的。你装鬼吓我,我不能不打你。现如今咱俩扯平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咱俩就算交了朋友。我说朋友,天津卫哪混不了个饭辙,为嘛走这条路呢?看你这样儿,你八成是抽大烟的吧?\n  “我”,这人说个“我”字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早就不抽那玩意儿,上回为捡点烟膏子差点让人把我打死,为了一口烟膏子要了我的命,我觉着有点儿不值,一咬牙我愣给挺了过来。”\n  “呦嘿,够个爷们儿,有骨气。你都不抽大烟了,为嘛不找点正行来干,到码头扛大个儿也好,去脚行推地牛子也罢,好歹能混个饭辙。天津卫饿不死吃苦的人,你干这行可够缺德的,赶上胆小的非让你吓死不可,再者遇到那不怕鬼的,把你揍一顿拉到衙门,照你这罪过,非关站笼里面站死不可。”\n  三庭子句句良言,这位听完之后,叹口气说道:“?悖?也皇遣幌肴ジ桑?业谝怀圆涣四歉隹啵?诙?艺夥?Q???祝?蝗萌诵?八啦殴帧!?n  “哦,这么回事啊。你这脸怎么变这样的,看样子不像是被人打得。”\n  “你说对了,这还真就不是让人打得,这是让邪祟给我抓的。你瞧这儿——”说着话,这人把系在脖子上的破布卷拿下来。三庭子凑近一瞧,这人脖子上一个拳头大的疤痕。\n  这位又把肩头露出来,让三庭子再看看。三庭子一看,肩膀上皮没了好大一块。尽管都已结疤,但看着让人心里别扭。\n  三庭子看完之后,这人说道:“看到了吧,这都是邪祟给我弄得。好在有个老太太及时赶到救了我,要不然我早让邪祟给撕碎了。”\n  “哦,原来如此啊。对了,请这位朋友赏个名姓,我也好知道怎么称呼你。”\n  “别说赏,我不配用这个字眼儿。我姓董啊,名叫小五,我叫董小五。”\n  这人一报说姓名,三庭子一听“董”姓,立马想起董延双,不由得顺口说了一句:“哦,原来你也姓董?”\n  “呀,这话说的。难不成咱是本家,你也姓董?”\n  “不不不,我不姓董,我姓陈,你喊我三庭子就行。你一说姓董,我想起另外一位姓董的。”\n  “哦,这位是谁,你倒是说说,天津卫也有这个姓?”\n  “这人倒不是天津人,原籍鲁北人士,此人名叫董延双,津门人称董二爷。”\n  三庭子说出“董延双”三字,董小五登时问道:“你认得我老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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