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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生言扑过去一把挡开宋曼，锋利的刮刀从他手臂擦过去！\n “阿言！”\n 傅生言夺下孩子手里的刀，咬牙冲宋曼甩过一个眼神：“按着他！”\n 外面的老师都傻眼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冲上来帮忙。\n 仔仔情绪崩溃，大哭大叫，不停发出小兽一样的哀嚎。\n 两个老师按着孩子的手和腿，宋曼抱着他的头，抚慰着，安顺着。\n “仔仔，没事了，曼曼阿姨在，不怕不怕，没事了……”\n 傅生言站在原地，看着宋曼坐在地上，抱着那个男孩。\n 她的额头上都是汗水，长睫毛颤抖着。\n 小白脸上急出两坨红晕，随着呼吸，起起伏伏的胸脯。\n 她看起来，真是温柔。\n 如果他和她有个孩子的话……\n 傅生言想。\n 每天回家，即使外面再难再累，看到宋曼坐在沙发上哄着孩子的样子，一定非常温馨暖心。\n “傅先生！你这——”\n 听到旁边有老师在尖叫，傅生言才注意到自己胳膊上的伤。。\n 七八厘米长，不过孩子力气不大，不算特别深。\n 但是血流的不少，整个袖子都染红了。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止也止不住的样子。\n 宋曼回头，表情更慌了。\n 不仅担心傅生言，更担心仔仔再受到刺激。\n 这孩子，比起不能见生人，更不能见血。\n 于是傅生言把外套脱下来，丢在地上盖住血迹。\n 然后又从老师那接过一块毛巾，胡乱把袖子扎上。\n 追前妻这种事，不仅费精力，还费衣服……\n “孩子给我吧。”\n 傅生言蹲下身，试着将仔仔抱起来。\n “别，他……他不认识你，不信任你的。”\n 宋曼摇摇头：“你帮我一下，我背着。”\n 就这样，傅生言帮着宋曼把仔仔托在她背上。\n 一路进电梯，上车。\n 仔仔在路上就睡着了，宋曼让傅生言帮忙送到李舒修的大伯母家。\n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n 傅生言一边开车，一边问。\n “他爸妈车祸，死在他面前的。”\n 宋曼叹了口气：“两年多前，三个人从饭店出来，过马路去停车场的时候，被飙车族撞飞。他妈妈拼着命把他推开，夫妻两个当场死亡。仔仔那会儿才四岁，站在爸妈的血泊里，哭都不会哭了。从那以后，也不开口说话。”\n 傅生言一脚急刹车，差点闯了红灯：“红色的肇事车？”\n 宋曼摇头：“我不清楚细节。但是从仔仔今天的反应来看，多半有可能。”\n “抱歉。”\n 傅生言说。\n 宋曼苦笑：“跟你无关，你又不知道这些隐情。我也没想到这个玩具车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刺激。”\n 傅生言没再说什么。\n 也没有对宋曼说起，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而抱歉。\n 到了李舒修的伯母家，宋曼一个人把睡着的男孩背了进去。\n 她没有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太详细，只是抱歉地跟李家大伯母说，仔仔不小心看到了别的小朋友的红色小汽车，可能受了些刺激。\n 李家大伯母看到宋曼身上的血迹，很是紧张：“他，他伤人了？”\n 宋曼担心人家多想，赶紧摇头：“没有没有，颜料。”\n 大伯母抹抹眼泪：“真不好意思宋小姐，给你添麻烦了。”\n 后来，宋曼陪着李家伯母把仔仔送回儿童房，客套了几句后，便起身离开了。\n 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跟李舒修说一声，不过想想他下周二也就回来了，到时候再说吧。\n 走出门，宋曼发现傅生言的车还没开走。\n 之前已经跟他说了，让他赶紧去医院，自己打车回去就行的，怎么还在这里等？\n 宋曼走到驾驶门一侧，看到傅生言半开着窗，在抽烟。\n “你还没走？”\n “等你。”\n 傅生言把烟丢了，“上车。”\n 宋曼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n “谢谢。”\n “孩子没事了？”\n 傅生言发动车子。\n “嗯，睡了。”\n 宋曼点点头，目光往一旁侧过去，落在傅生言的袖子上。\n “你的伤怎么样了？快去医院处理下吧。刚才……”\n 想起在教室里危机的状况，宋曼心下一阵后怕。\n 如果不是傅生言突然冲过来护住她，这一刀子多半是要划在她身上了。\n “你……谢谢你救我……”\n 宋曼小声说。\n 傅生言没理她。\n 宋曼有点尴尬，继续：“其实，仔仔平时还比较依赖信任我。你不出来的话，他也未必会伤害到我……”\n “说得好像我欠刀子似的。”\n 傅生言哼了一声。\n 宋曼有点难受，其实她不是这个意思。\n 她只是有一点小小的心疼。\n 分开两散，钱都拿到了，她不希望他为她受伤，也不想再欠他的情。\n 然而傅生言并没有在想宋曼这会儿的心思。\n 他专注开车，也不觉得有多疼。\n 只是心里堵得很难受——\n 如果这一刀是仔仔刺的，哪怕再深点，再重点……\n 哪怕要了他半条命，他也认了。\n 算罪有应得吧。\n “哎？你不去医院么？”\n 当宋曼发现车子已经快开到她的公寓时，才反应过来。\n “先送你回去。”\n 傅生言目不斜视。\n “那你自己记得去医院。”\n 宋曼又看了一眼傅生言的手臂，暗色的血迹已经氧化。偶尔方向盘一拽，新鲜的血还会流出来。\n 车子停在院子门口，太阳刚刚落山。\n 傅生言从窗户望进去：“不错。”\n 宋曼点点头：“六百多万，精装的，性价比挺好。”\n “钱省着点花。”\n 傅生言唏嘘一声。\n 宋曼无语。三个亿呢，只要她不去赌博挥霍，怎么花都要花到下半辈子了。\n “我的意思是，别漏财。当心被人骗。”\n 傅生言说。\n “哦。”\n 宋曼点点头，又再次道谢。\n “不过，今天还是谢谢你了，仔仔给你添麻烦了。”\n “那孩子，没有送去看看医生么？心理治疗干预什么的，难道就一直这样不讲话？”\n 傅生言道。\n 宋曼想了想：“我听舒修说，是有一直在治疗干预。但是他这个情况又不同于一般的自闭症。应该是一种比较严重的PTSD，需要时间和耐心的。毕竟，小小年纪亲眼看到父母死在面前，一切习惯和安全感的缺失，对一个孩子来说……”\n 傅生言看了宋曼一眼：“其实，你走了以后，我也PTS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