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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n 是吴妈接的电话？\n 宋曼一愣：“吴妈，阿言回家了？”\n “是啊太太，先生一早就回来了。但我看他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是不是胃病又犯了？”\n 吴妈说。\n “啊。”\n 宋曼心里一紧。\n 难道刚才，傅生言打她电话，是想跟她说这个？但是又担心这一招次数用多了……\n “吴妈，辛苦您照顾他一下，我这就回来。”\n 宋曼挂了电话，拎上于展翔留给她的纸袋子，打了辆车来到香郁水岸。\n 自上回过来接奥特曼，她就再没踏入过这里了。\n 密码锁滴滴一声，可人进不去了？\n 宋曼愣了一下，傅生言换密码了？\n 吴妈听到声音，赶紧出来开门。\n “太太，您来了。”\n “吴妈，这个密码怎么……”\n 宋曼问。\n “哦，是先生前几天让换的。他不喜欢夫人和表小姐她们过来打扰。还跟我说，以后除了您，不准别的女士上门呢。”\n 宋曼心里微微一漾，挠得胸腔里一阵暖痒。\n “阿言他人呢？”\n “在楼上。”\n 吴妈把手机给宋曼：“刚在楼下坐了一会儿，手机也没拿，就上去了。唉，也不知道晚饭吃了没。”\n “吴妈，您做点小米粥吧。”\n 宋曼放下衣服和包，拉开鞋柜，自己的拖鞋竟然还端端摆在那。\n 来到楼上卧室，灯没开，月光从窗帘的轮廓投过来，墙上的婚纱照还在原位。\n 宋曼悄悄走到窗前，把窗关了些。\n 男人躺在床上，呼吸匀称，稍微有点沉重。\n 宋曼走过去，蹲下身。\n 一抹暗暗的光影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紧闭的双眼下，睫毛偶尔抖动几分。\n 宋曼抬手摸摸他的额头，只摸到一把细细的冷汗。\n 床头有水，有胃药。\n 宋曼拿起来看了一眼，小眉头一下蹙紧。\n “不要吃这个药，伤肾的……”\n 宋曼叹了口气，想着自己刚才在外面药店给他买了些胃药冲剂，正要下楼去拿，突然手腕上一紧——\n “曼曼……”\n 傅生言叫了她一声，温吞吞的气泡音，听得小包子心头一阵酥痒。\n 昏暗的光影交织下，他脸色白得让人心疼，眼睛里有些淡汪汪的水汽。\n 他拽着宋曼的手，说了句：“疼”。\n 宋曼缩身凑过来，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捂在他的上腹位置。\n “出院后也不好好休养，一日三餐都不按时吃，不疼才怪？”\n “这里疼。”\n 傅生言拽住宋曼的小手。\n 宋曼还以为他是要往上移，往心口这里。没想到这狗子终究让人感动不过三秒，竟然反方向往下！\n “你！”\n 宋曼气得脸红。\n 傅生言搂住包子的小蛮腰，脑袋往上一拱，硬拱到包子的怀里去了。\n 他的头发黑黑软软，很干净。宋曼垂眸眯了一眼，正好看到头发里那道旧伤疤，心像被小猫爪子轻轻勾了一下，说疼吧，矫情了，但就是挺难受的。\n “懒得管你……”\n 别开脸，包子的大眼睛里抹过一丝幽怨。\n 也是亏得这个角度的光影错落，傅生言没能看得到。\n 否则，还不叫他溺死在包子的小眼神里？\n 傅生言自顾叹了口气，调整个相对舒服的位置：“你个没良心的，说你两句就跑出去跟人吃宵夜了。你有种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疼死算了……”\n 宋曼在他头上轻拍了一下，扁了扁小嘴儿：“咱俩到底谁没良心？吵架归吵架，连你自己的弟弟都不管了？还要我去花钱捞人……”\n 傅生言眼睛微微一缩：“你去捞阿翔了？”\n “否则呢？你不管他，他只能来找我。花了三千的保证金，转钱！”\n 小包子嘴巴一撅，“还有上次给楠姨买钻石耳钉的钱，三万多呢，按三万算吧。”\n 傅生言：“我给了你三个亿你忘了？”\n 宋曼：“一码归一码。”\n “我手机不在身边，回头再说。”\n 傅生言咬咬牙。\n 小包子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拽出来：“我帮你拿上来了，给！”\n 然而就在这时，一条消息叮咚一声闯进傅生言的手机屏幕。\n 【阿言，我已经等了你两个小时。我想，如果这就是你的答案和决定了，也好。祝你一切都好。】\n 房间太暗了，所以手机屏幕太亮了。\n 两个人的目光本能被吸在屏幕上，尤其是宋曼，表情简直比屏幕还亮。\n 傅生言一把拿过手机，往枕头地下一塞。\n 宋曼圆圆的眼睛一睁：“是谁，呢？”\n 傅生言：“我妈。”\n 宋曼：“哦。”\n 站起身，她说要下去给傅生言拿胃药，先喝一点，一会儿有胃口了，再吃点吴妈烧的小米粥。\n “刚出院也不好好照顾自己。以后越来越严重，只能找你妈管你了。”\n 小包子转身一扭小屁股，走了。\n 傅生言从床上坐起来，把手机自枕头底下拽出。\n 童雪约他见面，地点在几公里外的一个酒店餐厅。\n 她说她就住在楼上。\n 然而傅生言没有赴约，或者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去赴约。\n 当年他喜欢童雪，或许就像宋曼喜欢他一样。\n 都有年少时一不小心惊艳的执念，进而转移到另一个具体的人身上。\n 他早记不住那个胖乎乎的小姑娘的脸，但至此爱上了红裙子。所以当童雪一抹炽烈地出现在少年瞳孔中，他的全世界就都是红色了。\n 或许，宋曼也不记得那个弹钢琴的男人到底是谁。但她至此爱上了那些优雅和忧郁的空气，才会为他们这段婚姻，付出了自己最大限度的疼惜和包容。\n 但傅生言和宋曼，终究只是两个又不会弹琴，舞跳得也不好的凡夫俗子。\n 生活尽是鸡毛蒜皮又斗嘴斗气的。\n 但她是他可口的包子，暖心又暖胃。\n 他是她忠诚的狗子，虽然间歇性发神经咬人，却一心只想把她护得牢牢。\n 当天晚上，傅生言硬是死皮赖脸把宋曼留这儿搂着过了一夜。\n 虽然不能乱动，但搂着当个热水袋捂着也不错。\n 第二天早上，胃也不疼了，心情也好多了。\n “周末什么安排？带你出去玩？”\n 傅生言也是搞不懂自己的人设了。\n 快三十的人了，怎么整天净想着跟她出去郊游划船看电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