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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耳听到的！可是这种事没有证据，报警也得不到支持，就连阿言也拿他没办法的！”\n “老于，我不能让阿翔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吃亏！”\n “我听他们说，姓李的逃到P城去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n 宋曼走几步，下意识回了下头。\n “怎么？”\n 傅生言问。\n “我好像听到你妈妈的哭声。”\n 宋曼说。\n 傅生言：“你对她已经这么PTSD了么？”\n 宋曼看了他一眼：“以前有，是因为她是我婆婆。以后，你叫她再对我动手试试。”\n 宋曼嗓子很细，讲话一向温吞。\n 狠话说出来，自带一股特别的奶凶。\n 傅生言俯身望着她，上手摘掉她的墨镜。\n 大眼睛红红的，遇光时忍不住一眯，宋曼赶紧用手挡了一下：“别这样，快还我。”\n “你眼睛这么红？”\n 傅生言奇怪道，“昨晚哭了？”\n “没有。”\n 宋曼不想多解释，随手将墨镜抢了回来。\n 昨晚她看项目需求，看到下半夜。\n “那就是熬夜了。”\n 傅生言故意冷冷淡淡道：“其实没这个必要，是小姑她觉得你的风格更合适，我一开始可没打算麻烦你。”\n 宋曼：“……是，反正在傅总看来，我的水平跟楼下图文店也差不多。”\n “我甚至觉得图文店的需求把控还要更精准一些，而且态度热情。至少不会像某些设计师一样，跟甲方这么横眉冷对。”\n 傅生言咬咬牙。\n 宋曼笑：“没办法，有水平的人，都会有脾气。傅总要是不想忍受股东会通过一整个淘宝美工水平的设计团队来污染您的广宣部，只能先忍受我。”\n 一转眼走到了停车场，宋曼没有跟过去：“傅总您忙，我自己叫辆车就行。”\n 傅生言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宋曼的拒绝已经拉开了疏离的空间。\n 她在她的世界里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傅生言却越看越觉得有滋味。\n 这世上牛逼拉轰的设计师并不少见，但他偏偏就想看宋曼牛逼拉轰的样子。\n 比她像只包子一样只会暖床的时候，吸引人得多……\n 宋曼上车后给云楠打了个电话，想趁周末去看看她和苏云岸。\n 这才知道苏云岸住院了。\n 宋曼赶紧叫医生换了个方向，改去医院。\n 进门后，她看到脸色苍白的哥哥，以及满眼憔悴的楠姨，宋曼又心疼又愧疚。\n 在傅生言面前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这会儿差点又要守不住关了。\n 前几天就听傅叶白说过，因为李舒修的事情，苏云岸也很难受。再加上公司的事情比较棘手，一上火，病情也跟着加重。\n “曼曼。”\n 看到宋曼来了，苏云岸强打着精神冲她笑了笑，“没事，常规状况。每年总要来医院住几次的。”\n 宋曼坐在他身旁，攥住他冰冷的手。\n 瘦削的关节，青白的指甲，每一个细节都叫她心如刀割。\n “哥……”\n 云楠站起身：“曼曼，你先坐，我下去买点东西。对了，等会儿你有空么，跟我回去把东西拿一下？”\n 前几天宋曼在网上买了新的鼠绘板，没想到地址默认出错，送到南岛别墅去了。\n 原本云楠是说要给她寄过来的，但宋曼说不着急，周末找时间过去拿就好。\n “好的楠姨。”\n 宋曼点点头。\n 苏云岸说：“曼曼，别难受。我看你比之前的气色好多了。自己好好生活，每天都开心点，知道么？”\n “哥，你就别操心我了。”\n 宋曼捏了捏他的手，看到他眼里的光一闪而黯。\n 有些话题，终究还是无法避免的：“曼曼，李舒修的事，你不要自责。跟你没有关系。或许正是因为，他一直是个喜欢把情感埋在心里的人，才会弄出今天这样的悲剧。”\n “我知道。”\n 宋曼点点头：“我没有立场去怪他。但我想以后，大家再也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做朋友了。”\n “确实。”\n 苏云岸只是咳嗽了几声，就已经开始有些气息不匀了。\n 他的情况，或许比表现出来给宋曼看到的样子，还要严重。\n “哥，你也别想太多，养病要紧。”\n 宋曼小声道。\n 可是安慰的话说起来容易。现在公司卡在这个不上不下的状态，苏云岸又怎么可能真的不走心？\n 因之前审计爆出的非法授权资质一事。争天的股价一路暴跌，好几个股东都已经抛售抽身了。目前十几条设备全线停产，租金，工人的薪资，一座座大山压在他肩上。\n 原本是打算在十月底之前，由傅叶白的启叶投资完成全面收购的。\n 但现在——\n “叶总被傅氏集团制裁，卡着资金链。手里的几个项目都已经自顾不暇。争天的问题，是咱们自己有亏在先。虽然我不知道争叔当年为什么那么做，但我相信他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和苦衷。曼曼，咱们是一家人，出了事情咱们自己受着。但这种时候，不好再去拖累别人了。”\n 苏云岸重重叹了口气。\n 宋曼：“可是上次我听檀姐说，叶总委托她过来，不是已经在帮咱们走法务保障的流程了么？即使那几个资质不太合法，也是有办法处理的对么？”\n “曼曼，萧檀也一样，我不想拉她下水。”\n 苏云岸摇头，“现在最保险也是最合法的办法，就是将那几个伪造的研发资质权，全额买下来。但你知道，这东西要卖，肯定不是百八十块钱的。而且其中两项研发资质，目前已经在傅氏集团旗下医疗品牌的手里了。独家授权的专利，回头人家不来告我们，都已经是万幸了。”\n 宋曼大惊：“……哥，这，什么时候的事？”\n “一个多月前吧。”\n 苏云岸苦笑：“多半是傅生言去捡漏了，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呢？我们这边刚刚审计出问题，傅氏单单把这两项资质从国外一个研究所手里买了。”\n “哥，你之前怎么都没跟我说？”\n 苏云岸轻轻抬手，抚摸宋曼的脸颊：“曼曼，我不希望你再为这种事跟傅生言有纠缠，你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摆脱了这段婚姻。看你现在一个人过得好，我已经很欣慰了。”\n 宋曼眼睛一酸，心脏陪着他疼得厉害。\n 看到苏云岸疲惫地闭上眼，似乎是想休息了。\n 宋曼悄悄走出房间，来到隔壁地阳台上，拨通傅生言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