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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警方的难题，而不是傅生言的。\n 可是在宋曼看来，这就是傅生言的难题。\n 他被迫要在自己和童雪之间……\n 做出选择么？\n “曼曼，别害怕……”\n 暗夜靡靡，宋曼看不清傅生言的瞳孔是什么颜色。\n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敢去看傅生言的眼睛。\n 她害怕。\n 她害怕看到他眼里真实的歉意。\n 她害怕自己这么多年的爱意，终究还是抵不过他为白月光而做出的决绝放弃。\n 所以，她不想知道傅生言究竟会怎么选。\n “阿言。”\n 宋曼抿紧唇，摇摇头，甩下眼中的泪水。\n “我不害怕……”\n 说着，她突然张开口，狠狠咬向郑国宾的手！\n 对方吃痛一声怪叫，宋曼趁机挣开，不顾一切地往前跑。\n “臭娘们！”\n 郑国宾端起手里的枪，冲着那如小鹿一样的“猎物”——\n “宋曼！”\n 傅生言扑身上前，一把抱住宋曼迎上来的身体。\n 枪响的一瞬间，他翻过身子将她整个护在身前！\n 宋曼只觉得视线倒错，天昏地暗。\n 砰！\n 砰砰！\n 等她被傅生言硬生生扑在地上的时候，世界都安静了！\n “傅生言……”\n 宋曼推开他沉重的身子，“你……”\n “傅生言！”\n “宋曼你是疯了么！”\n 傅生言撑起身，冲她吼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n “我……”\n 宋曼眼低一片朦胧，她伸手抓了下傅生言的肩膀。\n 不幸中的万幸，郑国宾的子弹只是擦着傅生言的左肩蹭过去。\n 而早已占领狙击高低的韩瞳，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枪精准爆了的郑国宾的头。\n “阿言！”\n 宋曼按着傅生言的肩膀，泪水瞬间簌簌而下。\n “你受伤了，要不要紧……”\n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打电话！居然还有时间发那么多消息？你到底怎么想的！”\n 傅生言情急之下，哪里还能去理智考虑宋曼当时的状况？\n “我……”\n 宋曼抿紧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发给童小姐的，我……”\n 这时候，警方已经把芦苇丛里昏迷着的童雪和仔仔抬了出来。\n 仔仔的情况还好，但童雪的伤口在腹部，情势非常危及。\n 当担架从傅生言身边路过的时候，童雪突然睁开了眼睛。\n “阿言……”\n 她吃力地向着傅生言伸出手，弱弱的一声呼唤。\n 傅生言看了看宋曼，见她脸上有些擦伤，但身上似乎没什么大碍，于是没再理她。\n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n 说着，傅生言提了两步过去，来到童雪身边。\n “阿雪。”\n “我没事，先救仔仔……”\n 童雪摇头：“对不起阿言，是我拖累了宋小姐。是我接到了……假的课程通知……我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对不起。”\n “别说了……”\n 傅生言咬咬牙，将她的手放回担架上，“不会有事的。”\n “昨天的事……”\n “我说别说了！”\n 傅生言厉声道。\n “可我，我现在不说，我怕……没机会了。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不是故意要操心很多你的事。我只是很后悔，那些年，从来没有关心过你，在乎过你。可能，我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反而……现在，会给你带来很多困扰。”\n 童雪的声音越来越弱，可是停在宋曼的耳朵里，一字一句，却是那么的清晰。\n 救护车来了，傅生言跟着童雪一起上去了。\n 宋曼站在原地，夜风将她的身子吹得瑟瑟发抖。\n 在危机来临的一瞬间，她明明感觉得到，傅生言的心离她是那么的近。\n 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她又觉得那个距离被硬生生拉扯的那么远。\n 他一定在责怪她，害得童雪受伤吧。\n 如果童雪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吧。\n 有些事，越想就越钻牛角尖。\n 越钻，就越没有办法解脱出来。\n 心太疼了，可能身体就不会觉得疼了。\n 宋曼迈开腿，一个人迎着救护车离去的方向，慢慢往前走。\n 突然一个趔趄下去，身体不受控制地跪倒。\n 她咬咬牙，伸手在后腰摸了一下。\n 满手的猩红色，覆盖了她眼里的一切悲伤。\n 应该是之前刀疤脸从她身后墙壁开枪的时候，流弹崩过来，打中了她的腰。\n 只是当时太害怕了，甚至没有感觉到有多疼。\n 再加上后来，为了救童雪和仔仔，身体里潜意识不能倒下的信号，要求她无论如何也要撑下去。\n 宋曼跪倒在低，呼吸越来越沉。\n 疼。\n 可是究竟是来自于心处还是来自于伤处，她已经分不清楚了。\n 没有人注意到她，警方各自忙着处理现场，救护车拉着危重的童雪离开，傅生言守着他的白月光——\n 或许，这一刻还没有消下对她的责备和怨愤。\n 宋曼想。\n 但是自己做错什么了呢？\n 她已经很勇敢很坚强了，可是在那个男人眼里，终究抵不过童雪吧……\n 一辆车停过来。\n 听引擎很熟悉，男人的脚步声，也很熟悉。\n 宋曼扭过脸，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投射下来。\n 就连月光的影子，都被他肆意侵占。\n “傅叶白……”\n 宋曼跪坐在地，双手攥着泥土。\n 她仰起脸，仰视着他。\n 傅叶白就这样静静看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n 就好像刻意让宋曼去感受这种痛苦。\n 越清晰，越深刻。\n “傅叶白，你……”\n “宋曼。”\n 傅叶白向她伸出一只手，身子保持着微微俯下的弧度。\n 他深邃的眼眸如同旷野星辰，直入宋曼的灵魂深处，勾动她的心酸和伤痛。\n “要不要。”\n 他的大手停在半空，沉声问。\n 宋曼看着他，不明所以。\n “这一次，如果你抓住我的手，宋曼。你必须要明白，我再也不会放开了。”\n 傅叶白说。\n 宋曼深呼吸了两下，犹豫着。\n 最后，她终于伸出手：“傅叶白，带我走……”\n 倒在男人宽厚的肩膀里，宋曼的泪水沿着脸颊滑落。\n 她知道，这滴泪依然属于那个叫傅生言的男人。\n 可是，她别无选择了。\n 如果爱你真的只有痛，那我，为什么不能选择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