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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妖僧西行记 > (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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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绝色夫字数:36798

    01风流(上)

    话说大唐贞观年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万国来朝,端的是派太平盛世。

    日,无棣县金山寺的法明长老到江边散步,闻得江中有婴儿啼哭,仔细看,乃见片木板随江流漂来,木板上置有襁褓婴儿,正自朝天哇哇大哭,长老忙唤人将其救起。

    婴儿啼哭不休,被长老抱在怀中後,就安静下来,双乌溜溜的眼瞳牢牢的看着长老,瞬不眨。长老心头若有所悟,检视过襁褓,就将婴儿抱入寺中抚养。

    婴儿稍稍长大,法明长老替其剃度出家,取法名为玄奘。

    这玄奘天资过人,四岁便能识文辨字,此後便自行翻阅寺中诸般佛经,也不须旁人指点,自能道出其中的佛理,金山寺的众僧异之,认为其有佛门宿慧。

    玄奘六七岁时,次伺奉法明长老会客,席间女善信士泣诉,言其夫君信奉道教,自己常因敬拜佛像受到斥责,侍立旁的小玄奘当即便说,你其实不信佛啊。众人皆讶之,问其缘由,玄奘答曰,佛乃常在,礼与不礼,敬与不敬,皆不影响佛的存在,若非要礼佛敬佛才能信佛,其实是不信佛。

    此言出,众人皆默然无语。

    席散後,法明长老不再以寺规管束于他,任他在寺中自由自在。

    忽忽十五年过去,玄奘长成丰神俊逸的青年僧人。

    此时的玄奘诸般佛经精熟,金山寺年年的佛法大考,均远超同侪,他又不知如何的,竟从经文中悟出身金刚伏魔力,身气力堪比龙象,寻常十数名壮汉合力,也远不及他力大,寺中僧人谓之曰自悟佛门神通,这名气也愈发大了。

    这玄奘虽佛理精湛,却有样奇异之处,与普通僧人每日清淡茹素不同,他喜啖酒肉。尤其是领悟出金刚力神通後,更是每饭无酒肉不欢,谓曰酒肉增气力。

    法明长老闻之,只是笑,也不去管他了。

    其时佛门并无禁酒肉的戒律。佛教源于天竺,天竺僧人乃是化饭度日,化到甚麽张嘴便吃,并无挑选饮食的权利,佛教东传中土後,至南北朝年间,崇信佛法的梁武帝以帝皇之尊强令茹素,中土佛门便默认奉行。

    只是,不食荤并非佛门正式戒律,遵与不遵全凭个人。

    金山寺的伙房只提供素斋,并无酒肉供应,这玄奘便每日到市坊沽酒卖肉。

    他在寺中地位不低,又是法明长老的亲传弟子,每月领取的衣单钱倒也不少,他便全部用来买酒肉,恣意享用,任它酒肉穿肠而过。

    这时间久,无棣县中便多了条童谣:饮酒吃肉江流僧,大力神通花和尚。

    大力神通是顾名思义,花和尚之花,非但是指行事风流不羁,亦是指仪表俊俏、花儿般漂亮。

    金山寺山门的左侧,有片数亩大小的松林,乃是干僧人休憩和论经的惯常去处。

    这日午後,十余名僧人坐于松荫下,讲经参禅,谈说奥妙。

    “近闻天竺新传佛理,曰大乘佛法,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当作佛,即心是佛。此乃大善,日後我等传扬佛教,只需教晓众生持咒诵经,众生成佛可期,人间即极乐世界可期也。不知金山寺的诸位师兄对此有何见解?”

    说话的是名脸泛红光的胖大僧人,番佛理说下来,顾盼四方,肥脸上满是得色。

    众僧人从未听闻过大乘佛法,听其吹嘘得惊人,时竟无人辩驳。

    默然了片刻,个清朗声音淡淡的说道:“众生是否皆有佛性,小僧不敢贸然说道。然而,佛性於我等来说,如同矿中有金,金被尘沙包裹,不过是凡石而已,须将沙砾磨砺去尽,方能显金成器,我等修行精进,无非是磨砺本心,修断被无明覆盖之本性。”

    那清朗声音顿了顿,冷冷的下了定论:“本心不经磨砺,妄想持咒诵经即可成佛,不过是场镜花水月,此乃异端邪说也。”

    众僧皆转头看去,只见说话的是名青年僧人,身月白僧衣,盘膝靠坐在棵青松下,身材略显高瘦,眉目清俊,脸上并无多少表情,对眸子就那样静静的瞧着众僧,竟是显得幽深无比,正是金山寺的玄奘。

    “你,你……”那胖大僧人呼的站了起来,脸色涨红如滴血,抬手戟指着玄奘,肥厚的嘴唇哆嗦个不停,时却不知道该说什麽。

    他法名胜航,乃是无棣县座小寺庙的主持,最近通过些路子获知天竺的新传佛理,便想着来金山寺显摆番,借辩经之名压倒这无棣县最大的名刹,博个名头,日後他主持的寺庙自然香火兴盛。不想在玄奘番辩驳下,竟是被指责为异端邪说,他时没有囫囵的言辞以对。

    松荫下的众僧也你言我语的谈说起来:

    “玄奘师兄说的极是,我方才也在寻思这个大乘佛理有点不对,言惊醒梦中人啊。”

    “就是说嘛,若是成佛这麽容易,佛祖座前又岂止五百罗汉。”

    “正解,斩破心中的孽障,又岂是持咒诵经如此简便。”……

    胜航听得这些个怪话,时业火烧透无明,恶向胆边生,便口不择言的狠狠骂道:“你这饮酒吃肉的江流业畜,姓名也不知,父母也不识,哪里配说什麽佛理!”

    此言出,松荫之下登时片死寂,众僧都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胜航。

    那玄奘脸容平静,也不说话,探手缓缓从身侧草地上拿起只黑陶小坛,揭开封盖,仰头咕嘟嘟的灌了几口,便眯着眼睛屏息不动,过了片刻才长长喷了口浓凛的异香,众僧方才省悟过来,他这是在喝酒。

    冲着胜航露齿笑,玄奘平静的说道:“你方才还在吹嘘,切众生,皆有佛性,现在就不认了?再说,我等修佛证佛,求的无非是本我中的点佛性,这与小僧的皮囊外相,以及父母等有何相干,你说是吧?”

    胜航心底不知怎地生起丝寒意,下意识的退後了两步,色厉内荏的说道:“谁管你说这些,你这……”

    话尚未说完,只听得头上彭的声大响,阵火辣辣的巨痛,只黑陶酒坛已然在他肥胖的秃头上爆裂开去,酒水和鲜血瞬间就迷了眼睛。

    胜航声惨叫还没来得及出口,模糊的看到身前隐约有白影晃,肚子上又是下彻入心扉的巨痛,却是被脚直直的踹上了。松阴下的众僧只见得个胖大的身躯如同腾云驾雾般向後飞起,然後轰的阵尘土飞扬,重重的摔在地上。

    胜航眼冒金星,五脏欲裂,口里才哀哀的哼叫了几声,只芒鞋就踏在他脸上。

    玄奘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双眼眸清冷无比。

    胜航的肥脸上粘满泥土血水,嘴里淌着血沫,只觉连气也透不过来,双手爬在地上死命挣扎,然而踏在脸上的那只芒鞋如同大山般沉重,哪里能挣动分毫。

    这等变故忽然之致,松荫下的众僧时都呆住了。

    就在此时,听得两声怒喝,有两人越过众僧,向玄奘猛扑了过去。

    这两人神情愤怒,作灰衣勒发装扮,乃是胜航随行的行者。

    原来,这胜航存了在辩经中大出风头,折辱金山寺番的念头,特地带了两名行者来护身。这两名行者不是般的出身,名乃是在军中斗殴打伤了上司的出逃军士,另名是犯了事逃亡的惯匪,两人皆是精通拳脚、孔武有力之辈,犯事後直托庇於胜航的寺庙,做了带发修行的行者。

    那想到两人口角乍起,玄奘句狠话也未曾放,转眼就将胜航打了个半死,两名行者深感有负职责,心中甚是愤怒,便怒喝着猛扑了上来。

    玄奘见两人来势猛恶,身形凝,却是挺立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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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白僧衣飘舞,玄奘长身而立,身子没有半分动摇。

    玄奘淡淡的看着两人,双手分,两只手掌就向两人分别印了过去。

    只听得两声惨叫声发出,两名行者皆是向後倒飞而去,个背撞在松树上,软软的滑倒在地上,另个重重的仰面跌落草地上,两人皆是脸色煞白,嘴角有血丝渗出,倒在地上只懂得呻吟,起不了身。

    玄奘的身金刚伏魔大力,哪里是他们能够抵御的。

    玄奘拍去僧衣上的尘土,也不去理会那两名行者,又重重脚踏在胜航的肥脸上,胜航只觉得颈骨格格作响,几欲折断。

    玄奘垂首看着他,淡淡说道:“佛经云,人体皮囊乃是切苦厄之始,小僧这就替师兄解脱罢了。”

    胜航本已是头晕眼花,听得他这说,几欲魂飞魄散,当下手脚爬动,死命挣扎,然而他被玄奘踩着,又哪里能挣动分毫。

    松荫下惊呆的众僧人,听玄奘说得凶狠,都惊醒了过来。干金山寺的僧人都拥簇了上来,围着玄奘,抱腰的抱腰,搬腿的搬腿,纷纷的说道,“小师叔慈悲,饶他的则个。”“我佛有好生之德,师兄请勿要随意杀生。”……

    剩余几个原地不动的,都是外寺僧人,此时面面相窥。

    他们也曾听过些大力神通花和尚的传闻,原以为不过是金山寺的吹嘘之言,不想这玄奘外貌看似俊逸平和,旦发作,直如经书中的明王发怒,手段彪悍,直接要将人打杀,心中不禁生起畏惧,原本存着别金山寺苗头的想念,登时消散无踪。

    金山寺众僧奋力规阻,玄奘被几名僧人半拥半挟着,渐渐的走远了,头破血流的胜航狼狈趴在地上,兀自惊魂不定。

    转出了松林,几名僧人都笑嘻嘻的放开了手,玄奘绷紧的脸色也松了,他整了整僧衣,向几名僧人施了礼,说道:“此事的接下来,就劳烦几位师弟、师侄处理了。”

    名圆脸僧人笑嘻嘻的道:“小师叔请放心,这般事情我等弄惯了,管叫那胜航只会记恨小师叔,不会对金山寺有半点怨怼之心。”话到这里就缓了下来,脸上也转了肃然的神色,对玄奘合十道:“那等外寺来的僧人,常有折堕金山寺声名之心,小师叔每每挺身护法,担了恶名,真乃是苦了小师叔。”

    玄奘淡淡的说道:“金山寺乃是小僧的根本,小僧自当尽力守护,区区声名外物,实不足挂齿。”说罢合十礼,就僧衣飘飘的转身离去。

    02风流(下)

    出了松林,玄奘抬头看看日色,便也不回寺院了,径直向附近的黎家集走去。

    到了市集,玄奘先去熟肉铺子割了两斤卤猪头肉,让夥计切好浇上调料,用油纸包了,提在手中,又去馒头店买了几个馒头揣在怀中,然後再到酒坊沽了葫芦的新酒,这便是他今日的晚餐。

    他在县中甚有名气,路上陆续有信众对他敬礼的,他便合十致意。

    他平素大多会在酒家里进食,只是今日不知为何,心头隐隐有些烦躁,不欲在人多喧闹的地方久待,买了酒食後就离开了市集。

    闲步走了会,玄奘见片小山坡颇为僻静,便踱了上去,寻了处乾净的草地,将馒头酒肉放在旁,却不急着吃,而是盘膝坐下,闭目听着微风吹拂过草树和虫鸣的声响,缓缓的呼纳起来。

    过了良久,玄奘张开眼眸,结束了呼纳工夫。

    他伸手取过酒葫芦,仰头喝了几口酒,揭开那油纸包,正要大快朵颐,此时他身後却是传来串????的响动。

    玄奘回过头,便见在山坡拐角处,名身穿青衣的小婢女藏在株小树後,露出半张清秀的小脸,她摇动着树枝发出声响,面向自己急急的招手。

    这小婢女约莫十三四岁,小脸白生生的,双眼睛乌溜溜的转来转去,背上有些累赘的负着个鼓囊囊的包袱。

    玄奘怔了怔,放下手中的酒葫芦走了过去。

    小婢女见玄奘走过来,晕红着脸,低声说道:“花和尚,我家小姐在後头等你,你快过去,小婢给你们望风。”说着,又扶着小树紧张兮兮的四下张望。

    玄奘抬目看去,在她身後不远处的棵树後,露出着角粉色裙角。

    他沉吟了下,举手揉揉小婢女的头发,就走了过去。

    小婢女耳根子都红了,举手护着自己的双环发髻,嘟嘟囔囔的说道:“你欺负我小姐就够了,干嘛连小婢也欺负呢。”

    玄奘方走到树前,名体态婀娜的女子就从树後转出,双妙目泪汪汪的,径直扑入他怀中,泣不成声的说:“花和尚,我爹爹将我许配人了!”

    玄奘只觉怀中的身子温香妙曼,柔弱无骨,随着抽泣在阵阵的颤动。

    玄奘好读书,数年前就遍阅了金山寺所藏的典籍,此後他便向无棣县的各户富贵人家借阅藏书。他虽是僧人,涉猎的书籍却是甚广,诸般医卜星相、地理志异、道书儒卷等,凡是有可观之处,他便会细细究读番。

    黎家集的黎老夫子家中藏书甚富,玄奘屡屡上门求借,这登门的次数多,便与黎老夫子的独生爱女见了数面,玄奘并非是严肃方正的性子,见面时难免会谈笑几句,便是如此,这生性害羞、情窦初开的女子,颗芳心就牢牢系在了花和尚的身上。

    女子自从得知被许配人家後,芳心就飘飘荡荡无所依,今日贴身小婢女来报,花和尚在市集出现。她时来不及多想,匆匆收拾了些细软,就悄悄的出来寻玄奘,期待他能带自己私奔他乡。

    听她抽抽泣泣的诉说完,玄奘抬手轻抚着她的秀发,叹息道:“痴儿。”

    过得会,他缓缓的说道:“你亦知道,小僧幼时幸得长老救了性命,及後又蒙长老剃度为僧,这其中的因由,非是恩情二字可以说得清的,我将终身为僧,断无还俗的可能。”

    女子紧紧搂住玄奘挺直如松的身躯,又稀里哗啦的大哭了起来,泪水打湿了大片僧衣。

    过了良久,女子方才仰起张梨花带雨的俏脸,痴痴看着玄奘,轻声说:“花和尚的难处,妾身亦知道,只是妾身实在难以管束自己,神差鬼使的就出来寻你,让你为难了。”

    玄奘身子挺直如松,女子偎依在他胸前,两人无言看了会。

    女子脸色微晕,羞不可抑的低声说道:“花和尚,吻我。”

    玄奘心中叹息了声,低头就含住那两片颤抖不休、薄薄嫩嫩的香唇儿,含弄了阵,又用舌头顶开女子的贝齿,挑逗着那条软软滑滑、怯生生的丁香小舌。

    女子紧闭着双妙目,任由他肆意的舔弄,整个人迷醉得软绵绵的。

    玄奘痛吻了阵,只觉股热气从下丹田涌起,顷刻就弥漫全身,胯下那不文之物不觉就硬如金铁,直挺挺热腾腾的贴在女子柔软的小腹上。

    女子唔的声,轻轻挣开玄奘的双唇,睁开双水汪汪的妙目,又喜又羞的看着玄奘,红霞满脸,几不可闻的小声说道:“花和尚,要了奴家的身子吧。”

    玄奘微微的摇头,凑在女子耳边轻声说道:“痴儿,你日後的道路还有很长,小僧若是坏你的身子,你会走得很艰难的。”

    女子闻言,脸色阵苍白,软香的身子也就变得僵硬起来。

    玄奘往女子耳朵眼里吹了口热气,低声笑道:“小僧虽不能坏了你的身子,然佛法中,有法门名曰欢喜禅,能带你领略红尘的至乐境界,这也是你我相识场应有之份。”

    他说着,本来轻搂住女子纤腰的大手,忽然向下探,揉住了那翘挺的香股,根不老实的手指,更是探向隐秘的股心,轻巧的撩拨着。

    女子发出声低低的惊呼,娇脸上瞬间红晕密布,体酥骨软,站立不住。

    玄奘早有准备,手紧搂着摇摇欲坠的佳人,另手扯下身上的月白僧衣,扬手铺在地上,将怀中那通体酥软的佳人,轻轻的平放了上。

    他僧衣之下并无里衣,裸露的上半身筋肉精实,彷如半截白玉柱。

    女子脸色潮红,纤手娇弱无力轻抵着玄奘的胸膛,长长的睫毛颤动不休,双眸却是不敢睁开,娇躯阵阵颤栗,任由得他摆布。

    玄奘捧起女子的双纤手,用唇舌轻轻的亲啄着,根根纤指轻柔的吮吸过後,然後重重的吻在香软雪白的掌心。

    女子身子抖,身子瞬息潮热片。

    玄奘笑笑,转脸去亲吻女子的脸颊,含住两片樱唇重重的品尝不休,双手却不停休,轻轻分开女子的衣襟,揭起粉色的肚兜,露出对白嫩嫩颤休休香馥馥的乳儿,然後就握了上去。

    女子发出声短促的呻吟,双秀足瞬间绷得笔直,又放松。

    玄奘把玩了会软绵绵的乳儿,只觉得煨得手掌都酥麻了,便把颗光头移了下来,含住粒淡粉色的乳珠,舔弄了起来,那纤巧的乳珠不会便被他含弄得竖立膨胀起来,散发着艳红的色泽,如同粒小小的红宝石。

    玄奘转头又去舔弄另外粒娇嫩的乳珠,只弄得那女子在他身下娇喘吁吁,发出着阵阵猫叫也似的呻吟。

    玄奘双大手悄然下探,掀起裙摆,不知不觉间就将女子的亵裤脱了下来。

    待魂不守舍的女子惊觉下体凉飕飕时,玄奘已是双手托着女子雪白柔腴的大腿,轻轻分开,颗濯濯光头俯首向散发着潮热的股心凑了下去。

    映入眼帘是段带着异香的雪腻小腹,些稀疏的柔软毛儿长在小腹末端,毛儿之下,是处令人气血贲张的桃子状的坟起,肉桃子中间有条粉红色的裂缝,裂缝的下端晶莹莹润泽泽的濡湿了片。

    玄奘伸出舌头,对着粉红色的裂缝剖了下去。

    女子全身僵,喉间发出下含糊不清的短促声音,半裸的娇躯却猛的半挺而起,双手捧着玄奘的颗光头,羞不可抑的急声说:“花和尚,使不得,这里脏。”

    玄奘看着女子笑,也不言语,轻轻分开女子的双手,舔了舔嘴唇,又对着股心凑了下来。

    女子呜咽了声,双纤手紧紧的捂在潮红的脸儿,无力的躺下,任他施为了。

    那娇嫩得如同凝脂般的裂缝,被粗糙的舌头勾拨匝弄了几下,股晶莹腻腻的水儿冒了出来,玄奘舌头卷,含了那水儿点点的涂抹在那粉色的嫩肉上,也有些水儿顺着舌根滑入喉管里,只觉得微微咸腥中带着种异样的香气。

    玄奘对着股心品匝了会,那女子已如软泥儿般,断断续续的发出着如同猫叫般的声音,那嫩嫩的裂缝也变得艳红红的,如同花儿绽放般,粒小小的珍珠凸现在湿淋淋的裂缝顶端。

    玄奘含住那小小的珍珠,轻轻吸,舌尖也同时也上面划而过。

    女子瞬间全身绷紧,发出声如同频死般短促高亢的呻吟,红艳艳的裂缝深处冒出大股清稀的汁水,把股心都淋湿了,然後全身瘫软,双眸泛白。

    玄奘坐起身来,吻了吻女子的脸颊,见她脸色潮红,呼吸轻急,知她是因快活太甚,体力不支而昏厥了过去,小憩片刻後就无碍了。

    玄奘整理着女子的衣物,心念动,转头看去,便见那小婢女脸红耳赤的瘫坐在小树下,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这边,小小的胸口急促起伏着。

    这小婢女本是在望风,然而身後的小姐不住的发出那羞人声音,便按耐不住偷偷回头看了眼,那知这看便收不住了,将场香艳的肉戏从头看到尾,也看得自个心欲如潮,体酥脚软。

    玄奘微沉吟,对瘫软在地上的小婢女露齿笑,大步走了过去,将她抱了过来,置於昏睡的女子身旁,同样扯开了她的衣襟,撩起了裙摆。

    小婢女身子尚未长成,对乳儿只是微微贲起,腿胯间稀疏的长着几茎毛发,股心的那道嫩嫩的裂缝甚是短浅。

    玄奘俯身下去,如对女子那般,摸乳匝胸,撩拨股心。

    小婢女不堪得很,被他亲了会小乳儿,便心神迷醉,只懂得大口喘息,再被他探手到那嫩嫩的浅缝中轻揉揉捏,不时就尖叫声,嫩缝湿淋淋了片,即随瘫在地上动不动了。

    夕阳已西沉下去,余下天边片火烧般的红霞,玄奘静静坐在小山坡上。

    女子带着小婢女归家去了。

    女子本性聪慧,只是时被心中执念所迷,压抑不下那股子情欲,才生起了离家私奔的念头,及至被玄奘用欢喜禅法门,引发身心潜藏的欲望,淋漓尽致享受了回人间的至乐境界後,那股子抑屈的情欲得以释放,心性也就自然清明了。

    她知道自家与这风流花和尚乃是场镜花水月,当不得真的,哭哭啼啼番後,她便与玄奘依依惜别,自去回家去,过她本应过的生活。

    玄奘对着天边的晚霞,缓缓的吸了口长气。此时是金山寺的晚课时间,金山寺的干僧人应该都在做那每日的水磨工夫,他的身体里有团火焰,也需要将其消磨乾净。

    他不曾坏女子和小婢女的身子,那两个女子既脸嫩,又是没有经历过这种情事,自个享乐完後,就当是完事了,全然没有想到玄奘胯下那不文之物,直刚硬如铁,没有得到丝毫的慰藉。

    玄奘去山溪中洗了把手脸,便在山坡上盘膝闭目,默诵经文,做起了晚课。

    段功课做完,天上已是繁星点点。

    玄奘双肘枕头,在草丛中躺了下来,他不受寺规的约束,夜不归宿却是无妨的,此处有清风星月还有蚊虫为伴,今晚且在此露宿宵罢。

    女子和小婢女离家出走的时间不长,若是她们离家时的动作隐秘些,那黎家的人说不定不曾发现她们离开过。女子主仆两人虽都与他风流了场,然而两人的身子都是白璧无瑕,即便是生起小许风波,她们也经得起任何的检验。

    不过,为避免有意外发生,今夜还是就近守候好了。

    那松荫下斗殴事,次日便有好事之徒告知了法明长老,长老唤人把玄奘叫来。

    玄奘来到长老禅房,法明长老正自合目诵经,做那佛门功课,玄奘合什施了礼,便自静静的侍立在旁。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法明长老的段功课做完,复又张开眼,瞧了玄奘半晌,见他神色淡静,眼观鼻鼻观心,并无丝焦躁之色,法明长老微颌首,开口说道:“汝生有宿慧,兼之年纪轻轻就悟得佛门神通,老衲直忧虑你会性子浮躁,如今观之,汝行事也算沉静,甚好,甚好。”

    法明长老从袖子里取出封信函,说道:“信阳县的李员外来函,言他府中近日为邪物侵扰,不得安宁,特向老衲求助。然老衲只是研修佛理,锤炼本我心灵,并无那降妖伏魔的术法。我金山寺诸僧中,也唯有汝悟得佛法神通,汝可愿前去降服妖邪?”

    玄奘也不急着回答,他接过信函,打开细细看了回,才缓缓点头说道:“李员外乃是本寺大善信,弟子自当去除忧解难。”

    法明长老捻须笑,说道:“如此,汝去吧。”说着又闭目做起了功课。

    玄奘收好信函,向法明长老合十鞠躬,转身走出了禅房。他回到僧舍收拾了些衣物,又至寺中僧值处报备了去处,领取了度牒和作为盘缠的些散碎银两,便离开金山寺,东行而去。

    03庙夜(上)

    暮春时节,草色青嫩,杨柳风不时拂脸而过。玄奘穿着身单薄的月白僧衣,背负着小小的行囊,大步行走在官道上。

    官道用黄土垫就,宽阔笔直,道边那平扬开阔之地,被垦作大片农田,藜麦离离,风过如同卷浪。官道上旅人络绎不绝,常有人踏歌而行,或豪迈或俗艳的俚词小曲便入耳而来。

    玄奘自幼便在金沙寺中出家,虽然年少成名,却直未曾踏出过无棣县境界,此番孤身远行,乃是从未有过的经历。

    路走得倦了,玄奘便学那些行脚商旅,在路边的村寨歇脚,或是到招展着酒旗的野店点上酒菜打尖,面进食,面听着那些行脚商人和村野之人喧嚷谈说,在纷扰的南腔北调中,跃然着各种古怪传闻和隐秘之事,颇令人咋舌。

    他虽无远行的经历,然他遍读诸书,能知天下事,兼之修行佛法多年,自有种沉静的出家人威仪,虽有嗜酒肉这样异处,路行来,却也安然无事,并不曾闹出什麽岔子。

    他这路早行晚宿,耳闻眼见各种新鲜景象,有了颇多的感悟,颗心活泼泼的。

    这日,玄奘在路边的间小酒家打尖,有两名乡野耆老坐在另外桌,口沫横飞的吹侃,玄奘静静的吃着酒食,话语便自入耳而来,不想就听了桩迭事。

    话说蜀中有大儒,收有两名弟子。大弟子出身贫寒,拜师时家中只有半箩黍糜,便用布袋装了半作为拜师礼,大儒欣然纳之。大儒收的第二名弟子,乃是豪富之家,拜师时极尽奢糜,奉上的财物不下万贯,大儒亦欣然纳之,曰,吾两名弟子均奉上半家财为束修,吾心甚慰。此事便成为佳话,广为流传。

    那两名耆老赞叹大儒之高洁,转眼就为两名弟子的孝心争论起来。

    人说两名弟子皆是奉献半的家财,孝心应该是般无二;另人说二弟子所献的财物明显远超大弟子,那大弟子若是有如此家财,不知会否舍得奉上,因而应是二弟子的孝心更佳。

    二人谁也说服不了谁,脸红脖子粗的争辩了良久,便气喘咻咻的扫视着店里的诸人,两人对看了眼,齐向气度沉静的玄奘走过来,声称要小禅师作个仲裁。

    玄奘神色淡淡,吃过最後点酒肉,方才对两人合十,缓缓的道:“两位老人家着相了。孝心即人性,人性善变,以时事来评断人的孝心,有失公允。”

    他顿了顿,又笑笑说道:“何况,此事的关键不在两名弟子,而是半袋黍糜和万贯财物之间的价值差距,被句半家财就轻飘飘的抹去了,让人看不清事情的本性,这等文过饰非的手段,才是你们要争论的所在。”

    看着两名耆老吹胡瞪眼的模样,玄奘也不多说,招过店夥,会了账又上路去了。

    这日的垂暮时分,玄奘登上处小岗,左右顾盼,见前方二三里的树林中隐隐挑出角青灰色的飞檐,似乎是处破落寺庙,心中喜,便寻了过去,准备夜宿事宜。

    他走到近处,才发觉那角飞檐所在,是处破败不堪的山神庙。

    这山神庙只得间数丈见方的庙堂,斑驳的墙壁上长满了青苔藤蔓,门窗等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就连青砖铺就的庙堂里,也疏疏的长着些青草。

    走进庙堂,尊积满灰尘的山神像正对着庙门方向,神像前有缺腿的陈旧木供桌,桌上置有残破香炉,香炉中有层厚厚的灰尘,显见断香火的时日已不浅了。

    庙顶上更是缺了不少瓦片,抬头便可见片天空,不过今晚看来并无雨水,

    倒也无妨。

    玄奘在山神像前合什礼,便放下行囊,出门折了些树枝,粗粗的做成把扫帚,收拾出块乾净的地方,又捡来些枯枝乾草,在庙中生起堆篝火。

    篝火渐旺时,玄奘从行囊中取出用油纸包裹的熟牛肉,用乾净的树枝串了,插於火旁待它慢慢烤热,又掏出只装有酒水的葫芦,也搁於火旁。

    不时,便肉香酒暖起来,玄奘擦了擦手,便自享用起来。

    吃过几口酒肉,玄奘停了下来,转头看着门外,从缺了大门庙门内看出去,外面天色已是黑沉沉片。

    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篝火遇风微微黯,两条人影已是走入山神庙中。

    “哈哈,竟是有个酒肉和尚在此。”走进来的是男女,说话的乃是走在前头的粗豪汉子。

    这汉子长着脸的?须,目眸中精光闪动,身穿身黑色衣袍,腰间挂着柄长刀。稍稍落後的是名妇人,眼波流转,脸若桃花,穿身湖绿色衣裙,腰间也佩有柄短剑,身材高挑婀娜,几与男子平齐。

    玄奘微微笑,对两人略颌首,便继续吃喝。

    两人在庙中稍稍站定,借着火光仔细瞧,不由有些讶然,不想这个在兀自在吃肉喝酒、满嘴油光的小和尚,竟是自有种沉寂的佛门威仪。

    两人对望了几眼,那妇人发出串银铃般的笑声,????婷婷走前几步,对玄奘敛衽礼,柔声说道:“我这师兄性子鲁莽,总爱胡乱说话,小禅师勿要介怀。”

    玄奘放下酒肉,双手合十道:“小僧好酒肉,你这位师兄所言不虚,并无得罪。此地荒凉,相遇即是有缘人,小僧这里尚有些热酒食,两位何要用些?”

    那?须汉子哈哈笑,大步走到火堆前坐下,说:“小禅师是爽快人,罗某好生喜欢。”说着就不客气的拿过酒葫芦,仰头喝了大大的口,然而即随就苦了脸,好容易才咽下那口酒水。

    他抹去?须上的残酒,从腰後摸出只皮囊,递给玄奘,说道:“小禅师怎地喝这等劣酒,来尝尝罗某的美酒。”

    玄奘接过皮囊,这褐乎乎的皮囊份量不轻,至少装有七八斤酒水,当下拔了塞子,轻轻捏皮囊,股雪亮的水线便喷了出来,带着浓香射入嘴里。这酒入口清冽无比,吞咽下去,条火辣辣的热线从腹中直升而起,确是远胜他从坊市沽来的便宜散酒。

    玄奘眼睛亮,连喝了三口,叹道:“果然是好酒。”

    ?须汉子大笑道:“小禅师果然是妙人,痛快痛快,也只有这等好酒才配得起小禅师这般人才。”

    三人围着火堆,吃着酒肉攀谈,很快就热络起来。

    那?须汉子自称罗黑虎,那妇人乃是其同门师妹,此去东海之滨办事,因路赶得急了,只得在这山神庙中夜宿,因而得遇玄奘。

    玄奘也说了自己的来历,乃是金山寺僧人,因受邻县的善信之请,前去诵经祈福。他从两人身上感应到种隐隐的肃杀之气,故此不敢说得太尽实。

    那罗黑虎虽然长得粗豪,却是健谈之人,喜说些大江南北的习俗逸事,玄奘经历虽少,却是读书甚博,每每也能引证些秘闻趣话,那妇人偶尔打趣几句,三人倒也谈得热络。

    只是玄奘所带的肉食甚少,谈兴甫起就吃完了。

    罗黑虎道:“没有吃食,这话说起来就是不得劲,小禅师和师妹稍候,罗某去找些吃食回来。”说着也不待两人答应,就腾腾的出了山神庙。

    那妇人挪动身子,坐得离玄奘近了些,格格笑道:“小禅师勿要见怪,我这师兄就是这般性子,我们接着说话。适才小禅师说那东海之外,有大山不知几千里,几乎堪比中土大陆,此话不知是真是假?”

    玄奘摇头说道:“此乃古籍中的记载罢了,小僧此前连无棣县也未曾踏出过,孰真孰假,实在无从考究,权当是份谈资罢了。”

    那妇人眼眸中水波流转,掩嘴笑道:“原来小禅师也不老实,专说些不知真假的话来哄骗人家。”

    玄奘微微笑,却不去接这个话头。

    山神庙外夜色茫茫,篝火旁孤男寡女,那妇人也是个风流人物,氛围渐渐有些旖旎。

    玄奘脸上神色不动,面喝着美酒,面说着些书上看来的趣闻,妇人不时掩嘴娇笑,眼中媚意渐重,身子是越坐越近。

    04庙夜(下)

    不知过了多久,山神庙外传来重重的脚步声,数声哈哈大笑响起,罗黑虎步履生风的走了进来,将手中沉重的物事往火旁扔,却是两条血淋淋的硕大野猪腿。

    那妇人已靠坐在玄奘身旁,见状不由嗔道:“师兄你明知小妹不通烹饪,你自己弄出来的吃食,比猪食还不如,你弄这两条猪腿回来,是如何打算?”

    罗黑虎伸手搔搔头,尴尬的笑道:“师妹有所不知,这荒山野岭的,啥子都没有,为兄奔走了好久,好容易才寻着头野猪,就割了两条猪腿回来,用火烤熟,至少也算得上是吃食,是不?”

    玄奘笑笑道:“两位不必懊恼,小僧是个好吃食的,不敢说有易牙手段,弄个可口吃食倒是不成问题,两位且稍等。”

    说着就拿过两条野猪腿,在火堆上燎去毛发,又提出庙外,寻了道溪流清洗乾净,用粗长的树枝串了,架在火堆上烧烤起来,再洒上随身携带的青盐及些调料,不多时,两条野猪腿就烤得金黄滴油,香气扑鼻。

    罗黑虎二人看着玄奘提了两条野猪腿进进出出的忙碌,不避污秽,乐在其中,然而气度仍是派从容出尘,不由又相顾了几眼,眼中均有些怔忪之色。

    玄奘用小刀削下片腿肉,尝过後点点头,便请两人进食。

    罗黑虎也取出割肉小刀,削下块大嚼起来,不由拍腿大呼精彩。妇人也尝了片,也是喜逐颜笑,目中异彩连连。

    三人便围着火堆,面谈天说地,边就着两条野猪腿,分喝着皮囊美酒。

    美酒喝尽时,玄奘也就醉倒了。

    篝火渐渐烧尽,山神庙中片幽暗,虫鸣之声自庙外的草丛中传来。

    些极其微妙的声音,在山神庙里渐渐生起。

    先是男子压得极低的语声,似乎是在恳求什麽,然後是女子腻声低声的娇笑,男子低语恳求了

    agt

    会,便有唇舌相吮的声响,渐渐的,两人的呼吸声急促起来,然後有衣物摩擦的悉悉索索之声,女子嗯的发出下似惊呼似销魂的声音,鼻音甚重。

    玄奘睁开了眼睛,双眸在幽暗中清亮无比。

    皮囊中的酒水美且烈,他独自就喝下了近半,然而他自小喝出来的酒量甚豪,只是小醉,兼之对二人存有戒心,因而略有异声便惊醒了过来。

    淡淡的星光从顶上的破洞透了进来,照得山神庙中切隐约可见。

    玄奘六识明锐,远超常人,这微弱的光线对他来说,跟点着牛油大烛般无异,就连那细微的??声响,也尽皆分毫不差的进入他耳中。

    玄奘高卧在已熄灭的火堆侧,罗黑虎与那妇人睡在火堆的另侧。

    玄奘是曲肘枕头,仰面而卧,目光只要微微倾侧,便可清楚的看到另侧两人的情形。

    那妇人裸衫半解,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两只丰腻的玉乳裸了出来,双粗糙的大手正在上面用力揉捏,那两团雪白乳肉的不住的变幻着形状,两粒肿胀得如同葡萄般的红艳艳乳珠,不时从指缝中冒了出来。

    罗黑虎蹲跪在妇人身侧,下裳已是褪去,挺着根粗长的不文之物,妇人只白生生的纤手轻轻的搭在其上,以种巧妙的手法捻弄着。

    罗黑虎脸容有些扭曲,张大嘴巴,丝丝的吸着凉气,脸舒爽的模样。

    那妇人捻弄了半晌,罗黑虎似乎有些难耐,俯身狠狠衔着妇人的红唇吻了回,低声细气的说道:“好久没有尝过这张迷死人的小嘴了,师妹,你就帮师兄品品吧。”说着就移动身躯,要将不文之物凑上去。

    妇人却是紧捏着那不文之物,不让其上移,轻声啐道:“你这脏货,这根东西又是汗又是脏东西,腥臭死了,休想要妾身品尝。”

    罗黑虎嘿嘿笑,道:“师妹长得两张好嘴儿,上面的小嘴嫌师兄脏,下面的小嘴却是欢喜得很,这是为何?”

    妇人脸色潮红,嘤咛了声,喘息得更急了,原来罗黑虎的只怪手已从妇人胸前下探至修长的双腿之间,正自掏摸个不休。

    过得会,妇人的喘息变成了低低的连绵呻吟声,管弦般销魂入骨,罗黑虎忽然从妇人胯下收回大手,湿淋淋的举在鼻端,嗅了几下,就将那淋漓的汁水涂抹在自己直挺挺的不文之物上。

    罗黑虎搂过软绵绵的妇人,除去那半解的罗裳,剥得如同白羊儿般,低声说道:“你这小浪蹄子,别以为师兄糊涂,若是换了睡在旁边的俊俏小和尚跟你弄,不要说嫌脏了,恐怕连他的菊道,你这小浪蹄子,都会用你那香喷喷的小舌头,舔个乾乾净净。”

    玄奘见那罗黑虎说话时,目光似是有意无意的瞟了过来,忙合上双眼。

    过了片刻,耳边听得那妇人鼻音甚浓的唔了声,悄声说道:“师兄在胡说什麽,小禅师风仪过人,小妹只是敬仰得很,哪里有甚麽心思。”

    罗黑虎低声笑道:“你当师兄是瞎子,我出去找吃食时,若是再晚些回去,你这小浪蹄子就要挨挤到小和尚的怀里了。再说了,你看小和尚的那种目光,心思谁看不出来,怕是给你弄口水,你就连人家小和尚都能吞到肚子里。”

    在妇人娇嗔不依声中,夹杂着阵亲嘴匝舌的声响。

    阵打闹後,罗黑虎又说道:“我看着这小和尚虽不守清规,却是个有道的,师妹你就不要动什麽心思了,免得没的麻烦。”

    妇人没有答话,却是发出声荡人心魄的呻吟,似乎是被罗黑虎掏摸到什麽要害的地方,妇人喘息了几下,腻声说:“师兄不要再瞎摸了,小妹身子里好痒。”

    罗黑虎哈哈笑,道:“师妹莫要着急,为兄这就替师妹止痒。”

    又是轮亲嘴匝舌的声音,那罗黑虎道:“好师妹,你这身细皮嫩肉,真令为兄爱煞,你且趴过去,翘起肥臀儿,待为兄来个隔山取火。”

    妇人呻吟了几声,阵悉索声响後,就听得妇人发出下闷闷的哼叫,似乎是身子的什麽地方被塞满了。

    接下来便是连串皮肉相拍击的啪啪声,夹杂着柔媚入骨的低低呻吟声,股带着女子体香的异样气息,弥漫充斥着整个山神庙堂。

    过了阵,玄奘忽觉那气息越发潮热,似乎喷薄到自己的脸上,不由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妇人那张红艳艳的娇媚脸孔,却是近在咫尺,那小嘴儿在急促张合,不断的喘息呻吟,潮热的气息就口口喷在自己脸上,水汪汪的双美眸失神的看着自己。

    目光稍稍向上抬,便见到段纤细柔美的腰身俯伏在地上,个浑圆的雪臀正高高向後翘起,具雄壮的身躯跪在曲起的两条美腿之间,根黑黝黝的不文之物没在雪臀深处,在不停的冲撞抽插,发出着如陷泥沼般的声响。

    原来那妇人娇柔的身子不堪冲撞,跪趴着被操弄了会,轻盈的身子便渐渐不在原地,无意识的向玄奘这边靠挪,罗黑虎性致勃发,时只顾大开大合的抽插,顾及不了其他。

    不知不觉之间,赤裸的妇人就移至与玄奘并头而卧、气息相闻的距离。

    玄奘睁眼扫,便又合目睡去,脸容淡静,仿佛未曾醒来过。

    妇人水汪汪的美眸与玄奘目光触,心肝儿却是大大的颤。

    她本已到了要紧关头,心肝儿这颤,只觉雪股深处传出阵抽搐律动,不由发出声高亢的悲鸣,语不成声的急呼:“小妹要到了,快些儿不要停。”

    罗黑虎抽插正酣,忽觉师妹下面的那张流溢着汁水的小嘴阵夹紧,层层圈圈的嫩肉包裹过来,快美无比,兼之股热流不知从何处冒出,浇淋在不文之物的顶端,酥麻麻渗入骨髓深处,时不知身在何处,当下低吼声,猛力抽插几下,便泄如注了。

    两人完事後,躺在地上歇息,过了会,妇人忽然格的笑,在寂静的山神庙里,甚为响亮刺耳。

    罗黑虎懒懒的说道:“师妹如此愉悦,想是适才为兄侍候得卖力。”

    妇人啐道:“休再胡说八道,明日还要起早赶路,如今赶紧休息才是正路。”

    说着两人起身拭去污物,分别整理好衣物,便席地而卧,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山神庙中重新陷入寂静中,玄奘睁开了眼睛。

    他静静的看着那尊在幽暗中的破败山神像,借着黯淡的的星光,他清晰的在那脱了颜色的泥胎上,辨认出狰狞与慈悲并存的表情,他默默的看了阵,又合上双眼,自管睡去。

    次日清晨,玄奘醒来时,罗黑虎与那妇人已不见了影踪,在熄灭的火堆前,端端正正的放着锭份量不轻的银子。

    玄奘笑,将银子收入囊中,昨夜之事也可算是桩奇闻了。

    他舒展了回筋骨,把残留的火堆清理乾净,便收拾行囊出了山神庙,在条溪流中略略洗漱番,便又自上路去了。

    05桃妖(上)

    玄奘又行走了几天,这日过午时分,来到了信阳县城。

    去信法明长老的李员外,乃是信阳县有名的大户,府邸位於信阳县城的西大街上,青砖绿瓦的几乎占了半条街道,镶着巨大铜钉的大门紧闭着,越过院墙可见着些精致的楼阁和绿树红花。

    玄奘整了整僧衣,便去叫门,门子问了来历,自去通报员外。

    那李员外与法明长老交好,常去金山寺上香,倒也见过玄奘几次,知玄奘虽年少,却是有宿慧的,身具佛门大神通,乃是金山寺数得着的有名僧人。他接报後,不敢怠慢,当下大开中门,将玄奘迎入府中。

    在客厅奉过茶水後,李员外令下人设宴,不多时,酒肉佳肴便摆满了桌子,陪席的干李府中人言笑晏晏,对玄奘劝酒布菜,倒也热闹。

    吃过几口酒菜,玄奘询及宅中不靖之事,李员外脸色微微涨红,陪席的李府中人也纷纷含糊其词,只是连连劝酒,玄奘便不再问,自去喝酒吃肉。

    玄奘这路行来,虽不艰苦,路途上缺衣少食乃是当然的,眼下酒菜丰盛,他倒是吃喝得甚是惬意。

    酒席吃了小半个时辰,众人酒酣耳热之际,忽听得外头泼刺刺的声大喝:“李员外,你家的妖邪业已找到,乃後园株桃树妖是也。”

    话音未落,两名身穿杏黄色道袍的道士大步闯入厅中,红脸黄脸,皆身材高大,须发飞扬,神采不凡,几名阻拦不及的李府下人不知所措的跟在後头。

    席间气氛登时窒,人低声嘟囔道:“什麽你家的妖邪,这两位道爷说话好不懂事,当我李府家是养此等物事的不成?”

    李员外看着玄奘,神情十分尴尬,好容易才笑,他起身招手引过两名道人,对玄奘弯腰作揖,赔笑道:“这两位乃是真法、真经道长,昨天游方至此,言我府中有妖气,李某恰逢久候禅师未至,便请了两位道长查看家宅。此事说来,乃是李某做得不地道,还请禅师勿怪。”

    他自在那里赔礼致歉,那两名道人却是气势甚盛,乜斜着眼睛看玄奘。

    李员外这般分说,玄奘心中明镜也似的,这两名道人乃是来抢金山寺的香火来着了。

    他当下微微笑,也不管嘴上油腻,起身合什道:“降服妖邪,乃天下有道之士的共责,并非佛门专责。李施主挂心家宅,两位道长义勇,小僧自个来迟,何来的怪责之言。”

    李员外心中忐忑,若是因自己贪图时便利,得罪了在邻近数县大有名声的金山寺,事情就不美了。此时听得玄奘的说辞,不由松了口气。

    那两名道人在李府中巡查时,隐约听到几名下人说府中来了名和尚,乃是员外从名刹金山寺请来的高僧,便存了同行别苗头的心思,甫发现妖邪踪迹,便直闯酒宴大厅,存心给这刚来的佛门同行个下马威。

    此时听玄奘言辞大气,两人也消了几分傲气,分别与玄奘见礼。

    这两名道人自称乃是楼观道门下弟子,专责行走人间,荡妖诛邪,红脸稍胖些的那位是师兄,道号真法,黄脸瘦些的乃是师弟,道号真经。

    楼观道的大名,玄奘是听闻过的,些典籍中也有其记载。

    楼观道据说是尹喜所创,尹喜乃是与老子齐名的道门大能,他结草为楼,观星望气,因而其道派称为楼观。楼观道至今已传承了近千年,乃是鼎鼎大名的修行门派,绝非是金山寺这等不修术法的世俗寺庙可相比的。

    这两名道士若真个出身楼观道,怕是不好相易的高人。

    李员外却是没有听说过楼观道的,在他心中,在这附近数县颇有名气的金山寺,才是正宗的名刹大寺,玄奘是来自名刹的有道小高僧,真经和真法两人,则是不知从哪个山沟钻出的两个野道士,故此方有适才的赔礼致歉。

    玄奘心念转,就明白其中的缘由,他当然是不会去说破。

    略略寒暄过後,那红脸的真法道人性子急,扯着李员外急吼吼的说道:“李员外,你且随我等去看看那株桃树妖。”

    李员外闻言心中甚慌,有心不去,奈何这是在自家宅中,是避不得的事情,踌躇了半晌,他才哭丧着脸,执着玄奘的手说道:“请禅师务必与老朽同行。”

    玄奘微笑应允,李员外这才紧紧携着他的手,带了几名管事,颤巍巍的跟随两名道人向後园行去。

    李府的後花园占地约莫十多亩,花木繁茂,满目青绿嫣红。两名道士指认的桃树妖,乃是株孤零零长在西北角落的桃树。

    这株桃树年岁久远,合抱粗细,树干深褐多裂纹,此时虽未挂果累实,枝头却已是密密匝匝的绿色叶片,无数粉色的桃花在绿叶丛中开得热热烈烈的,与其他方自抽出寥寥几片绿叶的诸树相比,其勃勃生机远超寻常。

    两名道士走到离桃树约莫七八丈处,就停下脚步,等待李员外等人跟上来。

    真经看了眼身後的众人,从怀里小心的掏出面铜镜,递到李员外身前,说道:“这乃是我楼观道的秘宝,名为照妖镜,员外且用它照这株桃树。”

    李员外心中忐忑,转头看着玄奘,见他微微点头,这才手颤颤的接过铜镜。

    这铜镜颇为古旧,边缘处有层莹润的包浆,似是常常被人持握,四边雕画着些类似符咒的奇异花纹,镜面却是灰蒙蒙的,映着人脸都模模糊糊的不甚清楚。

    李福员外不敢久持,转动着镜子,照向那株桃树。

    桃树映入铜镜里,镜面忽然微微亮,只见镜中模糊的桃树影像中,股青黑之气在树杆里收缩吞吐。李福员外大叫声,双手发软,铜镜就直堕向地下。

    真经手快,探手接住了照妖镜,顾惜的左右反转察看过无碍,才放入怀中,说道:“员外请小心些,这等秘宝若是有所损坏,我师兄弟回到师门也不好交代。”

    那真法走前几步,取出柄青铜符剑,向着众人挺胸凸肚,威风凛凛的说道:“这两日我师兄弟查遍李府诸处,才觅得此妖踪迹,李府家宅不宁,便是此妖作的怪,李员外且站到边去,看我师兄弟做法,除去此妖,保你家宅平安。”

    说着用青铜符剑指那株桃树。

    那桃树被符剑指,却是生起了些异样,枝叶哗哗作响,竟是无风自动。

    些远远跟在後面看热闹的李府下人,发出连串的惊呼,转眼就逃个无影无踪,只余下几个胆儿肥的,兀自远远的打望。

    李员外脸色煞白,腿脚发软站立不住,两只胖手便死死的拿住身边样牢固的物事,及至稍稍回神,方才发觉他双手紧捉着的,乃是玄奘的条臂膊。

    玄奘的臂膀温热稳定,强健有力,无端使人觉得心安。

    李员外转头看去,只见玄奘那略显高瘦的身躯挺直如松,纹丝不动,神色淡静。他心中略定,却不敢松开手,并又将肥肥的身躯向玄奘靠近了些。

    跟随着李员外的几名管事,也都是骇得魂魄欲散,心中极欲拔腿飞奔逃去,奈何家主还留在此地,只好强忍着害怕,双腿颤颤的躲避在甚有高僧气度的玄奘身後。

    李员外虽然害怕得很,然而这是涉及自家的事情,便强撑着向玄奘解释这桃树的来历,虽未免有些口齿不清,玄奘倒也勉强能听个明白。

    这老桃树不知长了多少年,在李府建府邸前便有之,李员外因爱其茂盛,建宅时便将其圈入了後花园,不想原来是妖物,这真乃是自取其祸了。

    此时,那真法与真经对看了眼,彼此点点头,心想这动静也闹得差不多了。

    两人行前几步,成犄角之势,面对着桃树凝神养气。

    那真法陡地大喝声,挥舞着青铜符剑,左手捏法诀,嘴唇快速张合,念诵咒语,脚下步顿,却是绕着桃树踏起了罡步。

    那桃树的枝叶抖动得越发厉害,仿佛极是不安。

    真经圈罡步堪堪踏完,手臂忽然扬,两道黄色的符?脱手飞去,啪的贴在桃树干上,那符?贴在树干上,上面用朱砂绘就的符文闪亮了起来。

    桃树陡然下大震,声不知从何而来的凄厉呼声充斥诸人耳际,众人只觉脚下的地面波动,无数树根在土下疯狂穿行,桃树的枝条如同无数人臂,在狂舞不休,更有阵冰寒的恻恻阴风绕着桃树刮起。

    众人只觉时天昏地黑,偌大的棵桃树仿佛要活转过来般。

    李府那些大胆的下人以及几名管事,齐齐发出声呐喊,什麽都顾不上了,四散而逃。李员外两眼发直,也想转头便逃,奈何身胖腿软,半步也迈不动,身旁的玄奘也牢牢握住其臂弯,根本移动不得。

    直没有动静的真法忽然动了,双手分别由腰侧升起,划出两道圆弧,聚於胸口,双掌合成莲花状,停顿了个瞬间,然後猛力向前推出,嘴里同时声暴喝:“先天真火,楼观道诛妖!”

    点火光在他掌前闪现,瞬间就变成个暴烈的火球,疾飞向桃树。

    那徘徊在耳际的呼声愈发凄厉,桃树的枝干猛烈的晃动,枝叶舞动得近乎癫狂,绿叶飞散飘落,似乎下刻就要拔地而出。

    正当此时,声急急的娇叱从墙外传来,“住手,你们两个蠢材。”

    随着娇叱声,条娇小身影迅捷越过院墙,半空中挽弓放,嗖的声,支淡红色的小箭射在那暴烈的火球上,轰的下闷响,火球爆做漫天的火雨。

    那火雨飘飘洒洒,些向着李员外和玄奘洒落了过来,玄奘便扬袖拂。

    他的力气甚大,那宽大的僧袖被他挥,呼地生起股猛风,如同小龙卷般,将那些散飞的火雨都吹卷上半空,闪烁几下就熄灭了。

    那道娇小身影落在地上,乃是个身穿杏黄道袍、约莫十八九岁的女冠,身子娇小玲珑,脸庞略圆,对大眼睛亮晶晶的。

    女冠?攘搜凵?缕?傻男?剩?硇纹?啥?穑?湓谏凶悦土一味?奶沂髑埃?耸只樱?九玖缴????谑鞲缮系牧降婪?U打飞。

    那两道符?飞在半空中,符文颜色黯,便化成点点飞灰,消失不见。

    符?被打飞後,桃树的枝干虽还在晃舞,却是没有了方才那种癫狂。

    女冠伸手按在树干上,闭着双大眼睛,嘴里轻轻呢喃着,似乎是在跟桃树交流着甚麽,过了会,她从怀里取出道绿朦朦的符咒,小心的贴在树干上,又把纤手按在上面,继续闭目呢喃着。

    那绿朦朦的符咒发着淡淡的绿光,那绿光丝丝的渗进树干里。

    过了良久,桃树才彻底平息下来,却还不时的阵抽搐轻抖,极像是个小姑娘在轻轻抽泣的般。那本是密密匝匝的绿叶和粉花,在刚才的狂舞中已几乎脱落殆尽,只有寥寥数片最顽强的叶子还残存在光秃秃的枝干上,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06桃妖(下)

    真法和真经在女冠叱喝後,就垂手站在旁,不敢略有异动,此时见她忙活完了,两人讪讪的走了过去,低眉顺眼的说道:“大师姐,你怎麽来了?”

    女冠瞪着他们,又急又疾的说道:“我怎麽就不能来了?你们两个蠢材,怎麽学的道法?这株桃树,才孕育出灵性,智慧未开,只是本份的餐风吞露,吸纳月华,根本算不得妖,若能好好养育,不出十数年就是看护洞府的上佳灵物。被你们这两个蠢材这般通蛮搞,这株桃树少说也损失了百年的道行,这还是赔上本大师姐枚上品木生符的结果。”

    她话虽说得疾急,嗓音却如黄鹂鸣叫般,清脆动听。

    真法和真经身材魁梧高大,气势雄赳赳的,然而在这娇小玲珑的女冠面前,却是宛如小狗般俯首贴耳,被她训斥得冷汗淋淋。

    过了半晌,真经才期期艾艾的说道:“大师姐,我两人下山的职责乃是除妖靖宅,查出这府宅有妖气,我二人又没有大师姐的慧眼,哪里能分辨得这般仔细。

    这个有妖,自然是要除的了。“

    女冠瞪大眼睛,说道:“明明是你们两个学艺不精,如今又在推诿责任,心性修为太差,回到门中後,罚你们两个抄写妙真经千遍、执苦役半年。”

    真经和真法苦着脸应诺了,女冠又训斥他们通後,亮晶晶的大眼睛转了转,白生生的纤手指着玄奘,叱喝道:“你这和尚,难道也看不出这株桃树尚未成妖,任由这两个蠢材胡闹?”

    玄奘行前了步,合十施礼,肃容说道:“妖生人宅,乃属不详。小僧惭愧,自知无能这桃树安然搬离府邸,也只好看着两位道长施法除妖,还善信人家个宁静了。”

    真法道人凑在女冠耳旁,低声嘀咕了阵,似乎是在解说玄奘的身份,不过料想无甚好话,女冠听完後,皱着小鼻子哼了两声,便不再理会玄奘。

    後花园的动静消失後,李府众惊魂失魄的下人和管事,跌跌撞撞的陆续前来寻家主,而後看围簇在李员外身边。

    真经和真法便向李员外、玄奘以及几名管事,引见这名忽然出现的女冠。

    这女冠大名为尹小花,样貌如名字般玲珑美丽,自幼便入门修行,天赋极其出众,乃是楼观道年轻辈中道行精深的弟子,被尊为楼观道的大师姐,掌管着门下三百弟子的赏罚大权,亦是楼观道主的独生爱女。

    尹小花不满的瞟了眼两人,说道:“说辞还算可以,你们要记住,下次引介本大师姐时,最後句就不必说了。”真经和真法忙点头称是。

    李员外此时如梦初醒,抬手颤抖抖的指向那安静下来的桃树,呐呐的问道:“那,这……这桃树?”

    尹小花撇撇嘴,清脆的说道:“你放心,这株桃树并非妖物,此时它已伤了根基,我贴上木生灵符,七日後,这株桃树就会退化为小树苗,届时我会将它带走,另行寻处风水宝地种下。这七日期间,你们不要进入这花园便无事了。”

    李员外大喜,转头对众仆役吩咐:“快去设宴,我要好好款待禅师和几位仙长。”

    此番除妖玄奘并未出大力,然而他直护持在李员外身边,令李员外觉得心中甚是安稳。在李员外的心目中,这位金山寺的小高僧,可比那三个呼呼咋咋的野道人牢靠多了。

    众人回到大厅,仆役已撤去残席,重新上了酒菜。

    尹小花和那真经、真法两位尚未用饭,此时腹中甚是饥饿,当下就毫不客气的踞案大嚼,只是他们持律甚精,只是就着些素菜豆腐下饭。

    玄奘刚进了酒食没多久,便与李员外陪在旁小酌。

    喝了几杯酒,玄奘向李员外问起家宅不靖的事情,在去给法明长老的书信里,只是简略提及家宅不不靖,并未有细说具体情况。

    李员外此时自是如实相告,没有半分隐瞒。

    在月余前,李府的马厩忽然半夜悲鸣骚动,家丁赶往查看,发现匹公马不知何故发了狂,将其他五六匹马撕咬致死,马厩片鲜血淋漓,那匹发狂的公马满嘴鲜血的大嚼着块撕咬下来的血肉,家丁惊骇之下将那疯马击毙。事後官府也派人来勘察,却也查不出什麽端倪,便以马匹吃错东西为由结了案。

    过得几天,李府的厨房里的只准备宰杀的老母鸡也发了狂,硬生生挣开捆绑的草绳,将厨娘啄得满脸鲜血,还从手臂上撕下条血肉吞下,又把赶来的两只看家黑狗啄死了,最後被家丁乱棍敲死了。

    经过这两事後,李员外估摸府中可能有不靖之物,便去信法明长老求援。

    去信之後,李府又发生了猫狗和雀鸟狂乱嗜血的等几起事件,李员外坐卧不安,夙夜不得眠,然後便有了真经真法道人上门除妖的事情。

    如今在三位仙长和禅师的襄助下,李府终於除去了妖孽,还家宅个安宁,李员外长舒了口气,如是说。他说完後,却见玄奘皱起了眉头,尹小花的张小脸也阴沉的板了起来。

    李员外心中跳,张口结舌的说道:“难道,难道说……”

    真经和真法两人此时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停止了胡吃海塞。

    尹小花不去理会李员外,双大眼睛瞪着真经和真法,问道:“喂,你们两个,听了这些事情後,就找上了那株桃树妖?”

    真经和真法相顾了眼,真经嗫嗫嚅嚅的说:“我们找遍了整座府邸,只找到这麽个妖怪,自然就是它作怪了。”

    尹小花脸如寒霜,愤怒的举起小拳头,碰碰的人打了记爆栗,直接就将两人的头颅打得跌扑在面前的菜盘里,才恨恨的说道:“你们两个蠢材,桃树妖就算开了灵智,也不过是能迷惑人,吸取阳气而已,哪里能造出嗜血的怪物。气死我了,这事完了,你们两个马上给我滚回门中,抄写万遍化胡西升经,三年内不准下山。”

    玄奘叹了口气,对脸色煞白的李员外说道:“李员外,贵宅恐怕还另有妖孽。”

    李员外手中酒杯个拿不稳,砰的摔碎在地上。

    酒宴又停了,玄奘暗暗摇头,这李府的时运怕是有些问题,这短短的半天,酒宴就中断了两次,亏得自己开始就放开了吃喝,如今倒是酒足肉饱。

    在暴怒的尹小花主持下,当日事发时的家丁和厨娘被带到了大厅,详细讲述了当时的情况。

    尹小花又带着真经和真法,重新勘查李府,玄奘携同着李员外,带了几名胆大的家丁,跟随在後头。

    李府甚大,尹小花带着众人,花了近三个时辰,才将李府彻底勘查了遍,却是没有任何发现。

    她的勘察极尽细致,就连女眷闺房里的马桶也揭开看过了,然而就是没有任何发现,李府中除了那株桃树妖,就别无妖气,也无其他的异常痕迹,切都很正常。

    众人无所获的回到大厅,尹小花皱着小眉思索了半晌,便要李员外召集府中所有的人,从正房妇人到守门的门子,个不能遗漏的集合到大厅前的院子里。

    李员外此时如惊弓之鸟,当下也不顾得什麽尊卑礼节,让几个管事马上分头去召集人。

    李府中的所有人齐集後,尹小花便逐察看每人的气色,真经和真法跟着她後面,持着照妖镜,的照过。察看完最後人,仍旧是没有任何发现,李府中人虽然大部分气色不甚好,然而那是这段时间家宅不靖所致,没有人沾有异样气息。

    尹小花张小脸绷得紧紧的,阴沉得似乎要滴水般,真经和真法战战业业的跟在她屁股後面,唯恐不小心被这位脾气暴躁的大师姐暴揍顿。

    此时天色已黑,院子里光线晦暗,李府众人这段时间本已担惊受怕,此时在这等压抑的氛围下,便有数名仆婢承受不住,嘤嘤的低泣起来,惊恐哀伤这等情绪蔓延得极快,片刻之间便有大片的女眷痛哭起来。

    厅堂前忽然传出声“呢哞”的大吼,震得李府众人耳鼓发鸣,嗡嗡直响。

    众人茫然循声看去,只见身月白僧衣的玄奘站在厅前的台阶上,略显高瘦的身躯挺直如不动之松,双莹亮却幽深得不可测的眸子从众人身上扫过,然後合了起来,段朗朗的经文便响了起来。

    众人只觉那经文如同流水般灌入耳中,虽然字句听得不甚分明,然而那平和的声调,经文中蕴含镇静的本意,渐渐平息了众人心中的惶惑与不安。

    玄奘自幼修行,虽远未达到舌灿莲花的境地,然而先用声狮子吼震慑李府众人的心神,再凭藉经文安抚众人那怯弱的心灵,却也不是什麽难事。

    玄奘诵完经文,睁目扫,见众人情绪已定,便缓缓扬声说道:“今日早前,尹仙子和两位仙长,已施展大神通除去後花园的桃树妖,这时尔等亲眼所见。如今三位仙长和小僧,皆坐镇在李府,任它是何等妖邪鬼魅,也决计不敢现身。尔等何须惊惶,且安心回去歇息罢。”

    李员外也站了出来,拿出家主的尊严,又强挤出笑容,劝慰,众人才渐渐散去。

    07蛊惑(上)

    李府众人散去後,尹小花的小脸涨红,颇是惭愧。

    她贵为楼观道三百弟子的大师姐,性子虽是急躁,却非不明事理,只是方才被两位糊涂师弟气得发昏,时迷了心智,险些在李府酿出了营啸之类的惊变。

    她平复过心情,便肃容向李员外和玄奘打了个稽首,赔礼致歉,李员外连道不敢当,玄奘只是微微笑。

    几人又商议了阵,却是茫无头绪,且今日事情繁乱,各人也甚为疲倦,李员外便吩咐管事为几人安排住处。

    李府的楼阁甚多,尹小花被安置在幢靠近後花园的小楼里,便於就近照看那株桃树妖。真经和真法则是合住在前院的幢小楼,负责守护门户。玄奘是安置在靠近後宅的幢小楼里。

    三幢小楼成品字分布,正好镇守着整座府邸……

    在名管事殷勤的引领下,玄奘来到自己的小楼。

    小楼很雅致,分上下两层,上层是卧室和书房,下层是会客厅和侍者房等。

    名俏丽婢女垂首侍立在厅中,管事向俏婢吩咐过几句,便告退了。

    玄奘有些疲惫,就让俏婢安排洗浴事宜,准备洗完後就寝。

    俏婢柔柔的应了声,拉开会客厅後面的道布幕,便见个半人高的硕大木桶,木桶上温热的水汽蒸腾,却是早已准备好桶浴汤,木桶边上也放着些澡豆、皂角粉等洁身之物。

    俏婢将玄奘引到木桶边,脸泛红晕,低声说道:“奴婢为禅师更衣。”

    玄奘微微怔,即随笑笑说道:“如此也好。”

    俏婢晕着脸,轻垂螓首,替玄奘除下僧衣和亵裤,露出了身白玉柱般的精实筋肉,胯下不文之物软软的垂着,颇有些累赘。

    玄奘踩着木阶梯走入桶中,坐了下来,水汤正好浸到颈脖处,温温热热的好不解乏,他便舒开手脚,半浮半沉的浸泡起来。

    那俏婢放下布幕,自去将那换下来的衣物拿去洗涤,

    玄奘浸泡了会,正全身血脉畅通之际,那俏婢揭开布幕又走了进来,低声说:“奴婢服侍禅师洗浴。”

    玄奘也不去看她,缓缓的点了点头。

    听得身後阵除去衣物的??声,不多时,两只软绵绵的小手探入水中搅了搅,接着轻轻放在玄奘的肩膊上,细细的揉捏着,皮肉酥麻麻的,有说不出的舒畅。

    揉捏了会,俏婢低声请玄奘趴靠在身前的木桶沿上,她取了澡豆在玄奘背脊上打出层泡沫,轻轻的在背上涂抹均匀。

    阵水花响动过後,俏婢迈入木桶中,柔软奥热的身子贴在玄奘後背,两团柔软的丰腴紧紧的抵在他背脊上,稍接触,那两团丰腴便在四处滑动起来,那种软腻嫩滑的触感,来回往复的滑过肩膊臀脊,舒爽得每个毛孔都张开了。

    两团丰腴滑动了阵,中间便出现了两粒略硬的小东西,蹭擦过背上的肌肤,更是酥麻酸爽得难以形容,玄奘不由叹息了数声。

    那俏婢轻轻舔着他的耳垂,低声说道:“禅师,该洗前面了。”

    玄奘便转过身去,只见俏婢俏脸涨红,秀发半湿,精赤赤在站在木桶中,胸前对丰腴的雪白乳儿,两粒暗红的乳珠如同小葡萄般挺立着,雪白平坦的小腹下,丛黑黝黝的毛儿湿漉漉紧贴着饱满如小馒头的肉阜,底下隐约可见条暗红色的肉缝儿。

    玄奘看了回,便笑笑仰躺在木桶中。

    俏婢晕着脸,跪坐在他身前,又用澡豆在他胸膛上打出层泡沫,然後俯身贴了上去,轻咬嘴唇,用那丰腴雪白的乳儿,将那泡沫推散到小腹,肋侧等地方。

    任由雪乳儿在身上嫩滑滑滑的四处蹭擦,玄奘毫不客气的伸手探,捉住了俏婢翘起的雪臀,轻轻的揉搓着。

    俏婢低低的呻吟声,抬头水汪汪的看了他眼。

    雪乳儿在玄奘身上滑动了会,俏婢凑到他耳边,低声的说:“禅师,该洗下面了。”

    玄奘点点头,收回在翘臀上肆虐的手,站了起来。

    条约莫七八寸长、紫艳艳、青筋毕露的不文之物,笔直的贴在他结实的小腹上。

    俏婢满脸晕红的跪坐着,咬着唇儿,先耐着性子将他双腿用清洗乾净,再细心的用澡豆打出泡沫,轻柔柔的涂抹在那热气腾腾的不文之物上,然後双纤手悄然向下,拂过那多皱的囊袋,越过两腿之间,探在那粗糙的後窍上,柔柔的打上层泡沫,轻轻触摸着,细心的将每道缝隙都揉洗乾净。

    玄奘舒爽得不住的倒吸凉气。

    清洗完後窍和囊袋,俏婢将勺子清水淋在那笔挺挺的不文之物上,仰头水汪汪的看了他眼,张开小嘴,口含住了那紫艳艳、青筋毕露的物事,吞吐匝弄了起来。

    玄奘低着头,看那俏婢涨红小脸趴伏在他胯下,努力匝弄着那根不文之物,拼命吞吐的表情,不由有些出神。

    过了良久,玄奘轻抚俏婢湿漉漉的秀发,说道:“如此就够了,停下吧。”

    俏婢含糊的应了声,松开小嘴,吐出那条沾满唾液的不文之物,妖妖娆娆的站了起来,水汪汪的瞟了眼玄奘,转身俯伏在桶沿上,翘起了雪臀,两个雪白颤巍巍的肉丘之间,道红艳艳的肉缝儿水光隐隐。

    俏婢回过头,羞答答的低声道:“禅师的物事甚大,请多多怜惜小婢。”

    玄奘微微笑,在那软弹弹的雪白翘臀上拍了记,说道:“起来吧,小僧今日已尽兴,不消再做什麽了。”

    俏婢有些愕然,低头看着玄奘那条青筋暴现、不屈不挠的不文之物,带着哭腔说道:“禅师,可是小婢服侍不周?禅师喜欢如何,小婢都可以……”

    玄奘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温和的说道:“你不必惊慌。小僧知道,李员外定是要你尽心侍候,你做得很用心,我很满意。小僧无忌於酒色,乃是历练红尘的手段。这身皮囊,可以放纵,却不可沉溺,现在这般就刚刚好了,再继续就失去锤炼本心的意义。你且替小僧擦干身子罢。”

    说罢就闭目长吸了口气,那雄赳赳的不文之物登时萎软下来,死蛇般挂在胯下。

    回过神来的俏婢,幽怨的取过干巾子,为玄奘拭干了身子,又取来替换的衣物为他换上,玄奘便上楼歇息了。

    这夜李府平静,并无异事发生。

    次日清晨,尹小花和玄奘等人用过早饭後,又将李府内内外外的细细勘查遍,依然未见有异常。数人商议了番,决定将勘查的目标放在李府邻近地域。

    又过了数天,尹小花等人几乎将整个信阳县城勘查了遍,却不曾发现丝妖邪的踪迹。几人心中大是疑惑,若不是在之前反复的询问和勘查中,证实李府确是发生过数起嗜血的不靖之事,几人会以为这是场骗局。

    李府这些天都平静无事,众仆役管事等渐渐安下心来。

    李员外心中又喜又忧,每日都设下丰盛的宴席,恭恭敬敬的款待几人。

    他喜的是自从玄奘和楼观道的三人来了後,李府就变得安泰无事;忧的是始终都未曾寻觅到妖邪,玄奘和尹小花等人是不可能久居在李府,若是他们走了那妖邪又来侵扰,该如何是好?

    李员外百般思虑,始终不得要领,便每日不惜重金,采购那贵重的酒肉果子,尽力的款玄奘和尹小花等。

    这天深夜,在床上入寐的玄奘忽然睁开双目,跃而起,也不顾身上只穿着条亵裤,伸手推开窗户,就从二楼纵身跳出,落在小楼前的空地上,惊疑不定的抬头望着天空。

    落地之时,玄奘看到条窈窕娇小的身影,飘飞在不远的座小楼的楼顶之上,那是尹小花,她也被惊动了。

    夜空朗朗,靛蓝如画布,其上新月如钩,繁星点点。

    道若隐若现的光芒在西北方闪即逝。

    玄奘静静的看着夜空,过了会,听得阵踢踏踏的脚步声,真经和真法两人衣袍不整的匆匆奔了过来,看到几近精赤的玄奘,心中不由暗赞声,这小和尚身好皮肉,嘴里却急急的问道:“小和尚,你方才看见了什麽?”

    玄奘心中微动,回头看,娇小玲珑的尹小花披着件松垮垮的道袍,无声无息的站在他身後不远处。

    玄奘双掌合十,斜斜的退开了几步,却也不答话。

    尹小花抿嘴笑,举手撩了撩额前散落的几丝秀发,配合她那松散的衣着,股说不出的媚意扑面而来,真经和真法眼神闪烁了几下,转头不敢细看。

    尹小花双大眼睛亮晶晶打量着玄奘,轻笑道:“小和尚莫要担心,我们楼观道乃是名门正派,不会做那下三滥的勾当。如今我等同处李府,自当同舟共济,共商诛邪。我们见小和尚你出来甚早,就过来问问,方才究竟发生了合事?”

    此时,伺守在小楼下层的俏婢被他们的说话声惊醒,推门探头看了几眼,又缩了回去,片刻就捧着件月白色的僧衣奔了出来。玄奘接过僧衣,也不避忌的当着几人的面,在俏婢的侍候下,落落大方的穿戴好。

    玄奘打发俏婢返回小楼,过了半晌,才缓缓的说道:“小僧也不知发生了何事。方才睡梦中惊觉得大气震动,心有所警,便赶出来查看。方才夜空中道光芒,好生惊人,不知是何物发出?”

    楼观道三人相互看了眼,尹小花展颜笑道:“我观小禅师身无法力,又是出身寻常世俗寺庙,原以为是介沽名钓誉的酒肉和尚,不想小禅师灵觉敏锐至斯,倒是小花直失礼了。”说着屈身稽首,郑重施了礼。

    玄奘合十还礼,淡淡笑说道:“小僧出身的金山寺,精修佛理,不涉术法,故小僧也不通降伏妖邪之道。李檀越去信本寺长老求助,善信之请不能不来。小僧此番前来李府,所恃的乃是颗佛心,及身粗笨力气。不料李檀越福缘深厚,竟得三位仙长襄助,实是李府上下与小僧之大幸。”

    说罢,四人相视笑。

    世间自有佛道,便是水火不相容,佛兴则道衰,反之亦然。佛门子弟与道教门徒碰面,不恶言相向便算是好相易的了,因而这数天以来,皆是尹小花等三人在主持商量行事,玄奘只在旁默默观看,此时方是双方的首次交流。

    尹小花看着玄奘,悠悠的说:“适才的动静,与我们要追寻的妖邪无关,应是两位大修行者在天上比斗。你所说的大气震动,乃是法力碰撞的波动,至於那最後的光芒,乃是剑光,估计是其中人是剑仙之流。”

    她看着玄奘目光沉静,并不畏避自己的眼神,抿嘴又是笑,说道:“那道剑光似乎落在西郊的座山上,我们明日便去瞧瞧,见识下那等大修行者的手段。”

    真经和真法应了声,玄奘也点头同意,剑仙之流他只在书籍中看过记载,心中当真是好奇的很。

    四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各自歇息去了。

    08蛊惑(下)

    次日清晨,四人问李员外借了马匹,向那县城西郊奔驰而去。

    四人路上向乡民询问昨夜的响动,不到午时,他们便寻到了西郊座无名小山。

    这小山约莫十数丈高,土石混杂,树木稀疏,山顶上有块巨大青石,约莫有房子大小,大青石居中断开,断面平滑若镜。据山脚下的乡民说,昨天夜半,这青石不知何故断裂成两截,碎石隆隆的滚落山下,亏得是夜半,没有伤着人云云。

    尹小花走到大青石前,低头看了半响,小脸便垮,怏怏的说道:“不是剑仙,只是剑侠之流的手段,我们白忙活了半天。”

    玄奘和真经、真法也在大青石前察看,闻言不由愕,那真法性急,张嘴就说道:“这偌大的块青石,剑就劈成两半,修为就很了不得了,若只是凭道剑光,就斩开青石,修为就更惊人了。大师姐何以看出这只是剑侠的手段?”

    尹小花大眼睛瞟三人,伸出根纤指,辗了辗那光滑的断面,些石粉簌簌而下。

    她看着面露疑惑的三人,淡淡的说道:“这青石虽是被剑光斩断,然剑意不够精纯,泄漏的气劲将断面的石层震酥了。剑仙手段,割裂虚空,收发由心,哪里会有什麽泄露。都回去吧,这种剑侠手段,实在没有甚麽看头。”

    玄奘等三人见尹小花兴致缺缺,便草草的查看了周围,没有找到其他的痕迹,便下山纵马返回李府。

    玄奘将此事想了番,大致推断出昨夜所发生的事情。

    昨夜应是有两位大能在信阳县城上空比斗,斗经城西小山时,其中人发出道剑光,却是被对手闪避,剑光落下,斩断了小山上的大青石。此後,两位大能又御空而去,至於是继续比斗,还是各自离去,那就非他所能推测了。

    四人回到李府,就见名管事脸色惶急,如陀螺般在大门前转来转去。

    管事见到四人,急慌慌的跪扑在他们身前,泣声说道:“禅师、尹仙子、两位仙长,府中又出事了。”

    四人对视了眼,不惊反喜。

    他们这些天苦查无果,正自烦恼得很,之前那些嗜血狂乱的马匹、鸡、狗猫等?剖祝?驯环偕涨?唬?挥辛粝氯魏巫偌?晒┛辈椤H缃窭罡?衷俪鍪拢?还茚峁?绾危?辽傺巯率羌O罂裳傲恕

    这回出事的是李府名家丁,过午时分无端端发了狂,撕咬抓伤了好几名同侪,後来就被直戒备的其他家丁及时制服,如今绑缚在柴房中。

    李员外亲自领了玄奘和尹小花等人去柴房,那家丁被绑成四马攒蹄状,眼睛赤红,脸容扭曲,龇着森森的牙齿,喉咙中发出糊糊的咆哮,紧缚的身体在地上扭扭的,如同蠕虫般挣动着。

    那家丁见有人行近来,仰头向着众人,嘴巴不住咬合,仿佛要择人而噬般,牙齿相击发出令人骨酸的格格声,涎水不住的滴落在地上。

    尹小花皱起小眉头,从腰间小囊取出张黄色的符咒,虚虚的划了几下,叱喝道:“定身。”

    也不见她如何动作,那符咒就啪声,飞贴在那家丁的胸口。

    那家丁当即僵直不动,喉咙里尤自发出不类人的低吼,身上筋肉在抽搐个不停,仿若是自有生命般,甚是怪异可怖。

    尹小花扭头道:“你们两个,去搜查这家伙。”

    真经和真法应了声,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转眼就将那家丁从头到脚搜查了遍,并用照妖镜照了遍。

    “气息不大正常,身体没有异常,没有妖气也没有鬼气,真是古怪了。”真经和真法检查到最後,动作迟疑了起来,面面相窥。

    尹小花瞪了他们眼,夹手抢过照妖镜,对着那家丁的彻底映照了遍。

    看着眼睛仿若滴血般,随时会择人而噬的家丁,尹小花迷惘不解的喃喃说道:“的确是没有任何异常,这是怎麽回事?”

    尹小花苦苦思索了阵,皱眉说道:“你们两个,把这家伙的衣服脱下来再检查遍。”

    真经和真法又应了声,便动手去扒那家丁的衣衫。

    玄奘拦住了两人,沉吟道:“小僧有个揣测,可否容小僧试。”

    真经和真法看了他眼,又转头看了看目有异色的尹小花,见她没有示意,便不情不愿的退开到旁。

    玄奘蹲下身子,静静的看了那家丁会,伸手从旁边的根木柴上撕下条尖锐的木刺,轻轻刺在那家丁的印堂上,木刺入肉近寸,却诡异的没有任何鲜血流出。

    他掀起家丁的眼盖,仔细看了回,又除去家丁的鞋袜,分别在手心和脚心用木刺深深的刺了下,依旧是没有鲜血流出。

    玄奘将那木刺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站起身对尹小花说:“是蛊虫所致,并非妖物和鬼物。”

    尹小花眨了眨大眼睛,有些迟疑的说:“蛊虫?你是说夷人养的那些?”

    玄奘点点头,指着那家丁沉声道:“这人其实已经死了,如今操控他身体的,乃是吃掉了他脑子的蛊虫,他之所以变得狂暴嗜血,不过是虫子的本性在作怪。”

    李员外和柴房里的几名管事、仆役闻言,不由脸色大变,纷纷倒退到柴房之外。

    尹小花和真经、真法对望了几眼,那真经跳了出来,抽出青铜剑喝道:“小和尚,道爷不相信你说的鬼话,你说这人的脑子被虫子吃掉了,道爷这就劈开他的脑袋,看到底有没有虫子。”

    玄奘诵了声佛号,合十叹息道:“如此也好,只是那蛊虫甚是恶毒,几位看过後,切记要用火焰烧成灰烬。这柴房若是能并彻底烧掉,就最稳妥不过了。”

    他说罢就转身出了柴房,又对脸色煞白的李员外说道:“李员外,你府上被咬伤的那几人,且领我去看看。”

    李员外连连点头,抖索索的对名管事吩咐道:“你留在这里看着,若是发现禅师所说的虫子,不必顾惜,马上将这柴房点火烧了。”

    李府那几名被撕咬抓伤的家丁,倒是没有什麽大碍,只是寻常的皮肉之伤,并未发现有蛊虫潜藏的痕迹。

    玄奘检查过後,走出家丁居住的小屋,就看到柴房的位置冒起股浓烟,陪伴在玄奘身旁的李员外脸色又是白。

    玄奘在李员外的陪同下,去到大厅,尹小花和真经真法已是在等候,三人目中皆有异光。

    真法性急的开口问道:“小和尚,你是如何看出那人脑子里有虫子的?”

    玄奘微叹息,说道:“蛊虫事,古就有之,古籍中亦多有记录。小僧曾看过相关的记载,姑且试罢了。”

    他说完也不管尹小花三人在大眼瞪小眼,就让李员外找来名伶俐的管事。

    玄奘对那管事说:“你马上去东市找间名为文昌阁的字画店,店里有幅名为苗女的美人图,你将那画买下来,并向掌柜打听寄卖的画者住处,探得消息後便回报,要小心隐秘些,切不可私自去窥探那画者的住处。”

    管事听完後就急急离去,小半个时辰後,就抱着幅画卷回来了。

    玄奘接过画卷,在桌上摊开了,在那尺宽,两尺长的画卷上,精工绘画了个头戴银饰的苗女,画工不算上佳,只胜在写实细致,苗女身後的些小物件都描绘得甚为精细。

    玄奘看了半晌,方缓缓说道:“这画者便是我们要找的人。”

    厅内的诸人皆露出惘然不解的神色,玄奘也不卖关子,便将事情道来。

    数天前,玄奘勘查东市时,在字画店看到这苗女图时就留了心,非是久居苗疆之人,难以描绘出这画卷的诸般细节,他当时便想,待日後有闲暇定要去拜访这画者,听闻番苗疆的风土人情。

    玄奘向店东打听了画者的情况,得知画者乃是中年士子,籍贯乃是本地人士,然十多岁就外出游历,直至月余前才孑然身返回信阳县,他似是钱财颇不趁手,在店里寄卖了好几幅画。

    蛊虫乃是苗疆盛行之物,他处少见。李府这段时间家宅的不靖,乃是蛊虫作怪,再联系那士子出现在信阳县的时间,切便昭然若揭了。

    真法拍桌子,喝道:“既知那放蛊妖人的所在,我等这就去将它诛灭。”

    尹小花瞪了他眼,转头对玄奘说道:“小和尚,你有什麽说法?”

    玄奘微微笑,说道:“小僧觉得,此事还需作些安排。咱们午饭还不曾吃,小僧甚是饥饿,不若先吃过午饭,养足了精神,咱们再行出发去诛灭妖人。”

    李员外连忙称是,赶紧让人去安排酒席。

    09妖鬼(上)

    信阳县城西门外约莫两三里处,有片小树林,小树林前有处房舍。

    这房舍用圈白色院墙围出个宽大的院子,院子里盖着几间茅草为顶的屋子,屋子边上栽了几棵桂树。房舍附近没有其他人家,颇为僻静。

    李府管事将玄奘等人带至附近,遥指着那房舍,说那就是画者的居所。

    玄奘和尹小花等人略作商量,便同走至院子前,未等众人敲门,就听得伊丫声,园子的木门自行打开,个脸色蜡黄、头发斑白的中年文士缓步走了出来,拱手说道:“诸位莅临寒舍,可是来购画的?”

    玄奘上前步,合十微笑说道:“听闻先生擅画苗女,小僧等人特来求副苗女图。”

    中年文士面色微微变,目光扫过诸人,在那畏缩的站在不远处的李府管事身上停留了片刻,即随冷冷说道:“远来皆是客,诸位不妨进来饮杯清茶。”

    说着衣袖拂,转身走入院子里。

    几人对望了几眼,尹小花微微颔首,真经和真法道人就率先走进去,尹小花和玄奘也随後走了进去。

    院子里洁净得有些异乎寻常,地上片尘不染,片落叶都见不着,寻常家庭常见的蚊蚋蝼蚁等小活物,这里却是全无影踪。

    靠近草屋的树荫下,摆着张木头方桌,中年文士端坐在方桌後,从蓝布盖着的小竹框里取出几只杯子,手持个粗白瓷壶子,缓缓往几只杯子里注入茶汤。

    真经和真法左右的站在桌子两侧,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中年文士斟毕茶水,见四人丝毫没有坐下喝茶的意思,便自个拿起只杯子,浅浅的呷了口,叹道:“张某向行事谨慎,不曾想到会因幅画作露了踪迹。

    可恨张某身无长技,只得用字画换取钱财,生计之累也,奈何,奈何!“

    玄奘淡淡说道:“如此说来,先生是承认放蛊害人了?”

    中年文士冷哼了声,阴沉着脸色说道:“张某行事,敢作敢当,没错,李府的事便是张某做的。不过,四位难道就不想听下,张某这样做的缘由?”

    他话音未落,就听得尹小花清冷的说道:“没甚麽可听的,放蛊侵害寻常人家,人人得而诛之。真经、真法,动手。”

    她这些天东奔西跑的费力勘察,都是徒劳无功,总感觉是被罪魁祸首玩弄在股掌之上。今日若不是得玄奘博闻强记,还真是找不着这妖人,她的小肚子里早就憋满了火气。

    真经、真法应了声,各自抽出青铜剑向中年文士刺去。

    真经剑平胸刺出,又快又狠,正正的刺在中年文士的胸膛上,发出下非金非木的声响,衣衫破碎,剑尖被反弹了回去,中年文士端坐不动,恍若无事。

    真法的剑势下撩,取的是中年文士的软肋,他剑刺至半途,中年文士忽然伸出只瘦削蜡黄的手掌,食中两指在青铜剑上撞,锵的声,真法只觉得手中下大震,青铜剑竟是被荡了开去,那两只手指却是安然无恙。

    真经和真法跳了开去,有些骇然的看着对手。

    中年文士脸颊上闪过抹病态的潮红,他将手中茶杯放在桌上,缓缓的说道:“二十年前,我张家乃是信阳县的殷实人家,然而被李福那厮巧取豪夺,夜之间家破人亡,张某被逼流落苗疆二十余年,却在机缘巧合之下,学得身惊人的蛊虫异术。张某如今回来报仇雪恨,乃是应了天意。你们几个小小的僧道,莫不是要阻挠天意?”

    他说着伸手扯,撕拉声,将那破碎的衣衫从身上撕了下来,露出瘦骨嶙峋的身体。他那宛若皮包骨的胸口中,透出着红光,仿佛半透明般,隐隐可见有条粗大的赤色虫子盘旋在其中。他身体的其他部位,皮肤不时鼓胀起个个小包,似是有无数的小虫在里头翻滚游动。

    中年文士轻抚着那怪异的胸口,脸上露出丝傲色,尖声说道:“这二十年来,张某每日刺出心头热血,来豢养本命蛊虫,如今这本命蛊虫已跟我的躯体合为体,成就妖鬼之躯,刀剑不伤,水火不侵。张某劝你们不可自误,速速退走,张某此番只找李府中人寻仇,与他人无由。”

    真法气得哇哇大叫,喝道:“你这妖人甚是目中无人,楼观道弟子在此,岂能容你嚣张。”说着抛青铜剑,双手搓动,大吼声:“先天真火,楼观道诛邪。”团火球从他双掌中烈烈生起,直射向中年文士。

    与此同时,真经青铜剑展,两道黄色符咒也疾飞了过去。

    中年文士冷哼声,伸手捉,竟是硬生生的握住那轰烈的火球,用力捏,声闷响过处,那火球化作点点火星四散。

    两道符咒无声无息的飞贴在中年文士赤裸的上身,却是没有生出任何效果,中年文士随手抹,就将那两道符咒搓巴成团废纸,扔在地上。

    真经和真法见自己拿手的术法攻击无效,大骇之下又後退了数步。

    此时听得声娇叱,件巨大的物事翻滚着,挟着破空声砸向中年文士,却是尹小花飞起脚,将那方木桌踢得飞撞过去。

    中年文士举手拍,那木桌就碎成无数破木片,木屑四溅中,支火红的小箭电蓦然飞出,疾射向他的左目。

    中年文士惊了下,在电光石火间回掌掩在眼前,火红的小箭射在他的手背上,发出下异样的颤响,手背却是丝毫无损。

    小箭被那手背弹飞,悬停在半空,腾地发出闪亮的光芒,化做道雷电疾然喷吐而出,库拉声,轰击在中年文士头脸之上。

    中年文士惨叫声,踉跄倒退,彭是撞在身後草墙上。

    尹小花挽弓而立,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透着?R厉的锐气。

    中年文士半跪在地上,头脸漆黑,被雷电烧毁大半的头发根根倒竖,模样虽然狼狈,却是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中年文士咳嗽了数声,慢慢站直身形,狠狠的看着尹小花,嘶声喊道:“好,既然你们自己找死,就怨不得张某了。”说着双手张,向尹小花猛扑了过去。

    尹小花张弓又是射,中年文士急急偏头,支小箭嗖的掠过他的脸颊

    ,消失在他身後的虚空中。

    尹小花见小箭射失,便伸出纤手在腰间抹,张青色的符咒就飞了出来,悬浮在她身前,娇喝道:“挡。”

    猛扑过来的中年文士头撞在那张符咒上,发出声轰然闷响,仿佛撞上了道无形无质的巨墙,中年文士又惨呼声,身体倒飞而起,重重落在地上。

    那张青色的符咒,也随着这撞,无声无息的化为飞灰。

    中年文士爬了起来,抹去口鼻中渗出的鲜血,怨毒说道:“果然是好手段,不过,又能奈我何!”说着,身形又是窜而出,却是扑向旁的真法。

    尹小花又张弓射出支小箭,挡住他的去势,同时娇喝道:“我来拦住妖人,你们两个,尽量用大威力的术法攻击,不得偷懒。”

    中年文士闻言闷哼了声,转身向另边的真经扑了过去,却再被尹小花飞出的张青色符咒挡住了去路,时郁闷得怒吼连连。

    玄奘见他们打得甚是热闹,淡淡笑,就转身出了院子。

    数名李府仆役在院子外头打望着,玄奘招了招手,那数名仆役就奋力推着辆平板木车,呼隆隆的靠了过来,停在院子边上。

    平板木车上垫着厚厚的草毡,上面放置着个被麻布遮盖的庞然巨物。

    玄奘伸手扯下麻布,现出口黄灿灿的铜钟,圆身宽口,约莫大半人高,四臂合抱粗细,钟身铸有精美的佛像和经文。这口铜钟乃是信阳县郊外个小寺的镇寺之物,乃是在午饭前,玄奘托李员外派人以降妖伏魔之名相借来的。

    玄奘褪下僧衣,精赤着白玉柱般的上身。

    他活动了下手脚,抱着铜钟,双臂较力,浑身肌肉膨胀,竟是将这千余斤的巨物拔起。

    他脚下啪啪的数声轻响,那芒鞋和白袜,吃不住这般大力,尽皆爆碎开来。

    玄奘顿双足,将破碎的鞋袜震了开去,就那样赤足抱钟而立,调整了下身体的姿势,将那偌大的铜钟托在肩上,便合身向院子的墙壁撞了过去。

    院子里头,尹小花蹙起了小眉头。

    眼前妖人之难缠,出乎她的意料,她已抽冷子射中了对方几支雷矢,却只是让

    ?

    对方模样更狼狈而已,造成的伤害有限。她施放的巨灵拦路符,也被对方撞碎了好几枚。

    尹小花有些犹豫,是否要动用那厉害的术法,来收拾这妖人。

    若是要动用那厉害的术法,就需要使用极珍贵的符?,如此来,此行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正当此时,轰隆声巨响,整个院子激烈的震荡了下,旋即砖石四溅,尘土飞扬,团巨大的黑影破墙而入,猛恶无比的直取中年文士。

    中年文士大吃惊,正想避开,忽听得下巨响,如同雷霆响在耳边,他阵头晕眼花,躯体时动弹不得,接着眼前便是黑,耳中尽是轰轰的片乱响,竟是不知道被困在什麽物事里。

    尹小花和真经、真法三人张口结舌,时都惊得呆了。

    他们看得很清楚,玄奘赤裸上身,托着偌大的口铜钟,以种惊人之极姿态,撞破院墙闯了进来。那中年文士正要闪避,他便举手在铜钟上拍,空的声,那钟口发出道肉眼可见的声波,正正的喷上对手,中年文士被巨响所慑,浑噩不知所措。他就双手举着起那铜钟,罩而下,随着声巨响,土石崩飞,那中年文士已是被罩在铜钟里面。

    尹小花三人冷汗泠泠而下,看着玄奘如看鬼神般。

    楼观道以诛邪降魔为业,他们见识过颇多的惊人术法,然而眼前这般景象,却是做梦也不曾想到过。这个名叫玄奘的小和尚,没有使用任何法力,没有依靠任何的术法,纯粹是以肉体的力量,硬生生的镇服了妖邪。

    眼前这个猛恶得几近非人的存在,就是平日那个温文有礼、荣辱不惊的小和尚?

    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起,昨天夜里玄奘在小楼前所说的、当时他们认为近乎是笑话般的句话:“小僧此番前来李府,所恃的乃是颗佛心,及身粗笨力气。”

    果真是身粗笨力气!

    罩住中年文士的铜钟,虽是凡铁凡匠所铸,然而在寺中放置的时间不短,也沾染了些香火和信众的虔诚信念,虽然算不上什麽法器,但困住妖邪时却是不成问题。

    玄奘左手镇压着钟顶,右手如同巨棰般,不断的拍击着钟身,脸容肃穆,嘴唇在快速张合,诵念着不知名的经文。

    铜钟半埋土石中,发出声音巨大而沉闷,下下如同拍击在心房中,尹小花等三人听得几声,只觉头痛心烦,想起被罩在钟里的妖人此刻的境况,不由都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三人对视了几眼,便退到院子的角,避开那钟声震荡最烈的范围。

    玄奘段经文诵念完毕,已过了半个时辰,铜钟里头的妖人,由最初的狂挠撞击钟壁,变成了如今的悄无声息。

    玄奘叹息了声,停止拍击铜钟,转头对院子门口喝道:“举火。”

    几名战战兢兢的李府仆役,各自抱着大堆柴禾从门外走进来,按照玄奘的吩咐,将柴禾围着铜钟堆放,点燃起来。

    玄奘微微皱眉,说道:“这点火不够,你们多运些柴火过来,要将这铜钟焚成铜水方可。还有这几间草屋,里面或会有蛊虫之类的东西藏着,也需要并烧毁。”

    几名仆役忙不迭的应了声,就慌忙奔出门去筹办。

    不多时,熊熊的烈火冲天而起。

    李府的众仆役运来了无数柴火,不单将铜钟堆埋住,甚至连那几间草屋都埋了起来。李员外闻讯也带着几名管事赶来帮忙,应付干被大火惊动的官府中人和好奇围观的闲人。

    大火烧了良久,才渐渐熄灭。现场片灰烬,那铜钟也被烧毁了,熔成了数片怪模样的厚铜片,困在铜钟里的中年文士自是化为了灰烬。

    玄奘直站在火场边上,沉默不语。

    尹小花带着真经、真法两人,也站在火场的另边,静静的看着玄奘,亮晶晶的眼眸神色复杂。

    她这些天直以为,这个小和尚虽聪慧博闻,毕竟是不通术法的世俗僧人,就此插手诛邪灭妖的事情,实在是不自量。哪知自己和两名师弟久战不下的妖人,被他覆手间就解决了,而且凭藉的只是身力气,这彻底颠覆了尹小花的认知。

    真法觉得己方三人有些安静了,咧咧嘴,竟时不知道该说什麽,只得自个嘟嘟囔囔的道:“这个小和尚……啧啧,比我们还会装神弄鬼。”

    天黑时分,大火彻底熄灭了,火场也清理好了。

    李员外得知妖人被炼成灰烬後,就直笑容满脸的,此时他恭敬的请玄奘和尹小花等人回归李府,参加庆功盛宴。

    席间片欢声笑语,喜气洋洋。玄奘如以往的饮酒吃肉,谈笑无忌,有人上前敬酒,他便合十答谢,相比之下,尹小花等三人就显得有些沉默。酒宴直持续到深夜,直到大多数人烂醉如泥方结束。

    玄奘带着七八分酒意回到小楼,在俏婢的服侍下,洗沐过身子,自上二楼安寝。

    10妖鬼(下)

    夜色沉寂,喧嚣的李府渐渐陷入宁静,酣睡中的玄奘忽然张开眼睛。

    夺的声轻响,窗户无风自开,支艳红小箭异常醒目的钉在摇曳的窗棂上。

    玄奘起身穿上芒鞋僧衣,走到窗前。

    个身穿杏黄道袍的娇小身影站在小楼前的空地上,见他在窗前出现,扭纤腰,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後花园方向。

    玄奘沉吟了片刻,从小楼上跃下,缓缓向後花园走去。

    月色如水,暗香飘渺,白天姹紫嫣红的繁茂花木,在夜色下看来,别有种迷蒙的幽美。

    在片空草地上,个娇小的身影婀娜悄立,双大眼睛在幽暗中晶莹闪亮,正是尹小花。

    玄奘也不走近,远远的合十道:“尹仙子深夜相召,不知有何事?”

    尹小花看了玄奘会,才冷冷的说道:“小和尚你很厉害嘛,李府事,是我楼观道输了。今後楼观道的弟子不再涉足信阳县,不与你们金山寺争这县的香火。”

    玄奘皱眉说道:“尹仙子言重了,今日你和两位道长力战妖人,小僧只是趁其无备,偷袭得手,其中的功劳,论起来尹仙子和两位道长要占大头。”

    尹小花摇摇头,说道:“我不与你争辩这劳什子事情,我很不服气,想我尹小花修道十七年,到头来竟然比不上你的身蛮力,今夜我引你出来,就是要跟你比个高下。”

    说着从袖中亮出柄淡红色的精致短弓,转眼就搭箭挽弦,瞄准玄奘。

    玄奘连忙摇手说道:“尹仙子且住手,你也知道,小僧不过是介不通术法的寻常僧人,如何能与仙子动手。”

    尹小花小脸片清冷,冷然道:“今夜若不跟你分个高下,我的道心不得通达,日後必成魔障。此事多讲无益,看箭!”

    话音未落,支红艳艳的小箭已射至玄奘眼前。

    玄奘惊,这种会发雷电的小箭,他今日下午才见识过其厉害,他可不是刀剑不伤、水火不侵之躯,若是被小箭射中了,定然会被雷电殁个熟透。

    当下急急侧头扭身,呜的声,小箭从耳畔擦过,没入夜空中。

    此时,尹小花已搭好另支小箭。

    玄奘心中惊怒,伸足在身前猛的铲,大蓬带着青草的泥土腾空而起,挡住了尹小花的视线。

    尹小花脚尖点,身子斜掠开去,避开那劈面而来的泥土,眼角余光瞟,见玄奘闪避到颗合抱粗细的桂树後。

    玄奘高声说道:“尹仙子,有话好好说,何至於此?”

    尹小花也不答话,脚尖又是点地面,轻盈如彩蝶的身子飘飞了个半弧,已经绕到桂树的侧面,树後空无人。

    尹小花急忙抬头,道月白色的身影划空而过。

    她紧扣弓弦的两根纤指松,小箭电射而出,正中那道白影,转瞬便化作片耀眼的雷电吞没了白影。

    片片灰烬飘飘洒

    洒的落下,那道白影只是件僧衣。

    尹小花脸色微变,急急向後斜跃而起,并挥手在身前布下道巨灵拦路符,她稳住了身子良久,预想中袭击都没有来临。

    後花园中片幽寂,玄奘不知藏身在何处。

    尹小花静静的在月色下站了半晌,仰头吐了口气儿,便咬着嘴唇,挽着短弓,小心翼翼的在繁茂花木丛中巡行。

    时间不大,她已搜寻了大半个後花园,没有找到玄奘的半点踪迹。

    莫不是那该死的小和尚逃了吧?尹小花恨恨的想,又小心的巡行了会,她的大眼睛忽然亮,举手轻拍下光洁的额头,转身就往回走。

    重新回到桂树下,尹小花找到块未被雷电烧毁的僧衣碎片,低头在腰间的小皮囊找了阵,取出只黄色符纸折成的小纸鹤,又在僧衣碎片上撕下条小小的布条,绑在小纸鹤上。

    做完了这些,尹小花对着掌中的纸鹤,虚虚的画了个符文,那纸鹤颤动几下,?R空飞起,在桂树下盘旋了几个圈子,便向着个方向飞去。

    尹小花嘴角微微翘,紧握着短弓,悄悄跟在小纸鹤後面。

    这种小纸鹤乃是多年前楼观道名长辈的游戏之作,不列入符咒类,没有防护和攻击力,飞行速度极慢,个普通的小孩子用草棍就能打下来。这种小纸鹤只有样能力,就是感应身上附着的气息,只要距离相隔不远,就能自动飞去寻到气息的主人。楼观道年轻辈的弟子在门中时,喜欢用这种小纸鹤相互传送些无关要紧的资讯,不想此时被尹小花派上了大用场。

    玄奘蹲伏在丛尚未着花的茂盛牡丹後,闭目侧耳。

    他的六识敏锐,全神倾注时,小半个後花园的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因此轻易的躲开尹小花的搜寻。

    他并不愿与楼观道的人生起直接的冲突,奈何尹小花却是赫赫逼人,他时想不出什麽好办法,只好先行避其锋芒。

    玄奘忽然觉得有些不妥,睁眼看,只小小的纸鹤悬停在身前。

    耳边听得尹小花的声娇笑,叱喝道:“小和尚,找到你了。”

    玄奘心知不妙,抬头就见道绿莹莹的符咒迎面飞来,便长身起,正要转身遁去,那知方转身,又见着道绿莹莹的符咒悬空挡着去路,左右望,也各自有道同样的符咒悬浮在半空。

    转瞬之间,他已被困在四道符咒当中。

    迎面飞来那道绿莹莹的符咒,速度并不快,玄奘来不及多想,抬手拳就打出去。

    彭的声闷响,那道符咒上绘画的繁复符文微微亮,玄奘只觉得自己打出的拳,如同击在面棉花为表,钢铁为里且又极厚的无形墙壁上般,股反弹之力震得他後退了几步。

    玄奘也不待身形站定,反手又是拳击出。

    这次他取的符咒之间空无物的地方,果不其然,他的这拳又是击打在无形厚墙上,随着声闷响,他又被反弹之力震得倒退。

    玄奘这次却是看得很清楚,在拳头击上那无形的墙壁的瞬间,那四道符咒同时亮,虚空中也隐隐出现些无形的线条,以这四道符咒为中心,勾画出个方方正正的简陋形状,将他的前後左右以及上方,严严实实的罩着。

    玄奘微沉吟,知道自己是被困住了。

    他不由苦笑下,今日下午他才将那中年文士镇在铜钟底下,如今就轮到自己被困,这报应也来得也忒快了些。

    尹小花站在符咒范围外,亮晶晶的大眼睛露出丝得色。

    她用来困住玄奘的这套符咒,名为六丁六甲困仙符,品级比巨灵拦路符要高阶,算得上是珍贵之物,今日与妖人交战时,她都没有舍得使用,如今为求道心通达,顾惜不得许多了,也正好合了以眼还眼之意。

    玄奘见她低垂短弓,并未像此前般不由分说张弓就射,他心念转得极快,即随就明白了过来。

    如今他虽是被四道符咒困住了,然而这四道符咒也护了他,尹小花的小箭想必是不能穿透这些符咒,才停下手来。

    玄奘心中定,看着尹小花说道:“尹仙子如此苦苦相迫,实在是无理。”

    尹小花撇撇嘴,清脆的说道:“小和尚你并非修行者,当然不会明白其中因由。我辈修行,其实没有太多的讲究,凡事勇猛精进即可。如今我的颗道心因你不稳,我只要打败你,甚至杀了你,我的道心自然就会通达,就算如何的不择手段也无妨。”

    玄奘目光闪动,仰头想了片刻,叹息道:“原来如此,玄奘受教了。”

    说着忽然拳重重的轰击在面前的符咒上,符咒微微亮,自是安然无恙。

    然而在符咒暗下去的瞬间,玄奘又是拳重重的击了上去,符咒登时又是亮,却是微微震,与之前纹丝不动的情况不同。

    玄奘心中喜,他只是姑且试,不想正如他的所料。

    日间,尹小花等三人围攻那妖鬼时,妖鬼曾经先後撞破了数道符咒,他都仔细看在眼里,明白这等符咒其实是颇有缺陷,眼下困着自己的四道符咒,虽然看起来品阶要高些,然而道理是般的。

    这等符咒虽然蕴藏着巨大的威能,然而并非生灵,没有灵智可言,只能是死板的按照事先设定好的应对来运行,只要窥破其中的疏漏,凭自己的身力气却是不难击破。

    玄奘又是拳挥出,在符咒乍暗还亮的刹那,重重的击在符咒之上,这次前後左右的四张符咒发亮的同时,都齐齐震。

    玄奘心中更喜,也不管拳头破损,依旧拳接拳的重重击出。

    那四面符咒经过十数番乍亮乍暗後,渐渐亮了起来。

    尹小花时惊呆住了。

    师门的长辈在赐下这六丁六甲困仙符时,曾跟她说过,被这符咒困住的话,只要修为不超过地仙,就只能用自身的法力去耗尽符咒所蕴含的灵力,才得脱身。

    然而面前这个小和尚,明明是身无法力,怎麽看起来快要将灵符打破了般。

    随着玄奘砰的拳重重的击下,阵刺目如盲的光芒亮起,那四道六丁六甲困仙符在亮光中,齐齐的化为飞灰。

    尹小花尚未回过神,道黑影从亮光中迅捷的向她扑了过来。

    尹小花生出反应时,玄奘已是扑至她身前,几乎气息可闻。

    她惊叫声,来不及搭箭,举起手中短弓,劈头打了下去。玄奘举手架,那毫无力量的下弓击,就轻飘飘的打在他手臂上。

    短弓与他的手臂相触,忽然漾出阵水波般的蓝色电光,喷涌注入他的手臂里,玄奘全身剧震,眼前阵发黑,几欲昏迷过去。

    这短弓上释放出来的雷电,远不及小箭厉害,饶是如此,玄奘也是被殁得全身麻痹,无力的软倒下去。

    他已扑至尹小花身前,本意是制住尹小花,不让她继续为难自己。此时他双腿发软,身形向前个跌扑,颗光头就头直直撞在尹小花娇小的胸怀中。

    尹小花又是声惊叫,举起短弓劈头打下。

    玄奘只觉脸庞所触处软绵绵的,口鼻间闻得阵阵的幽香,忽然间福至心灵,张大嘴巴,往那翘挺挺软弹弹的地方口咬下去。

    尹小花发出声短促的哀鸣,身子僵硬,短弓登时劈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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