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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重三斤三两一钱?掌管冥府的酆都大帝,诞辰三月三,天地一人,故而刀重三斤三多一钱。
钱也是宝钱。
宋朝用的开元通宝,明朝用的洪武通宝,清朝用的康熙通宝。都有皇王龙运,邪魔不敢来犯。
二尺六寸长,表示阴阳融洽,六位天官赐福,超度亡魂脱血海。刽子手行刑前,走多少步、穿什么衣,都有讲究,就不一一赘述。
厨子、刽子手、剃头师,三样职业皇帝都不敢得罪。
这三种职业,对技术都有严格要求。
不是说举起刀,一刀砍下去,犯人脑袋就下来了。进过厨房用过刀,皮肉包骨带着血管,又硬又韧,生铁纯钢都砍不进去。
往往刀锋卡在一半,被骨头碎片刮花,拔都拔不出来。
刽子手的看家手艺,叫做“骨缝走刀”。
类似于庄子庖丁解牛里的,以无厚入有间。人的骨骼并非一块整体,内部有缝隙,缝隙外包裹经络,罩着软骨,覆了血肉。
刽子手并不用蛮力。
而以“骨缝走刀”之法,刀锋飞快切入犯人的骨骼缝隙,朝着大腿方向狠狠一拉
便听一声清脆的“咔嚓”,颈骨连着青花的血管断的干净利落,还有一块皮肉耷拉胸前,赢得满堂喝彩。
姚俞忠也学了唐宣的骨缝走刀。
我怀疑他能从昆仑全身而退,就是施展了类似的秘法。
小小的人体尚有缝隙,何况一座大山?避实就虚,切入虚位,再厚的地基也有风口,所谓游刃有余,合乎天道,大抵便是此类。
刽子手最会骨缝走刀。
人的脖颈后面,有一条“骨线”,用手摸一摸便知。大概在后脑勺凹陷的地方,下三指宽,把脖子伸出去,便可摸到两块微微凸起的颈椎,中间有一条缝。
刽子手从来不磨刀。
电视剧里,砍头时候刽子手拿把刀坐在旁边磨,那纯粹扯淡。刽子手不磨刀,磨刀就要死家人,破祖坟。
砍头的时候,让人在前面抓着犯人头发,把脖子伸出去,露出骨线。
刽子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刀锋顺着骨线往里一划,人的颈骨便断了,且光滑如镜,血也不会喷到自己身上。
当然,也有例外的。
西太后处死戊戌六君子时,让刑部找了一把前朝老刀。
自打铸造搁到现在,四百年就没磨过。刀刃比刀背还厚,远远看去锈迹斑斑,跟铁棍一样。西太后恨极了谭嗣同,要唐宣的老师用这把刀执刑。
太后懿旨,唐宣师傅不敢违背。
解了刀,他师傅自知大限将至,便把衣钵传于唐宣,并劝他改行。
原来,以前君王有道,处死的都是该杀之人。现在世道混乱,颠倒黑白,刑台杀的都是些无辜善良,满怀热血的义士。
若将来反攻清算,刽子手杀了那么多忠良,也算为虎作伥,必遭报复。师傅好心劝唐宣改行,可唐宣舍不得这口香饽饽。
旧社会不像现在,他除了骨缝走刀,也没别的手艺,不干这行吃啥?奇耻大辱。
唐宣因此跟盗门结了死仇。
我家太爷勃然大怒,撂下狠话要唐宣等着。
没多少年,满清倒台,革命成功。处决死刑犯用子弹了,哪怕唐宣不想改行,不得不面临失业的现实。
唐宣因此动了金盆洗手的心思。
隐姓埋名,娶了老婆,生了女儿,决定在宗族祠堂里,金盆洗手,封刀不出。
之前我老和胡子说金盆洗手。
真正的金盆洗手,不是用黄金的盆打点水洗一洗就完事。
按老江湖的规矩,必须有一系列流程。
要先点荔枝柴,扎一个纸人,写自己生辰八字,用纸人代自己“死一次”,表示从此退出江湖,忘了过去恩恩怨怨
跨火盆,穿布鞋,喝了蛇胆酒,敲了忘魂钟,穿一身白衣自己给自己戴孝。
三牲祭天,三禽礼地。
请来家族宗老,乡村名宿,烧了以前的吃饭家伙,再用黄铜龙盆洒粗盐,洗手三次,剃下几根眉毛随纸人一同烧了,发去毒誓,才算完整的金盆洗手仪式。
唐宣想退出江湖,可江湖岂是那么好退?
多少恩恩怨怨,腥风血雨。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便躲到荒郊野外,身在人间,便日夜浸江湖苦水,此身打了红尘烙印,如何能退?
听闻唐宣欲金盆洗手,盗门的报复来了。
有人对唐宣有过救命之恩,便绑了唐宣女儿,当年救唐宣一命,如今要唐宣还给自己。当着面,也用当年杀金天牛的大刀,砍了美人头。
有人请来燕京有名说书的“金口香”。
这人说书活灵活现,绘声绘色,使人听了身临其境。
当着唐宣媳妇和家族长辈的面,金口香把唐宣以前当刽子手,如何如何砍头,又如何血肉横飞,人头乱滚枉杀忠良的事说出来。
他媳妇口吐胆汁,活活吓死。
家族宿老避如恶鬼,越门逃走。
唐宣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一夜白头,成了疯魔。
穷困无依,他便跟人学倒斗手艺。真正经历了才明白,活人比死人可怕多了,死人人畜无害的,见多了还有那么一点“可爱”。
倒斗规矩更多。
唐宣跟人翻土穴去了南派地盘,我家老爷子当时当了南方魁首,借机捉住唐宣那伙人,把他同伙埋土里做了地仙,逼唐宣磕头认错。
所以我家跟关外派的恩怨,可以追溯三代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唐宣回到关外,另有奇遇,一番打拼,传下“骨缝走刀”之术,能破山川百脉,开河洛之宗,发帝王之丘。
为了对抗盗门的三王八奇,关外派推出唐宣,尊唐宣为“下祖”。
唐宣死后,每年春秋祭祀他和陈元、黄轩辕。建国以后,渐渐地,有了关外派三位老祖宗的说法。
关外派的事,暂时便说到这。
我从宋皇殿返回金陵,姚俞忠统一南北的余波很快就扩散到这边。落井下石是江湖法则,这几天我见债主见到头大。
一跺脚,把金陵的大宅院给卖了。
对方压价很低,强买强卖。
此时我无力去抗争什么,拿着不到市场价一半的钱,痛快带着家具被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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