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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狐渡劫失败,便被焚灭肉身,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
它毕竟有修为。
死后天地盖殿,山川造屋,形成“地宫”收敛其残骸。先有被劈死的妖狐,再有螺蛳衙门,然后有的古城。
妖狐死后,老鼠叼来古人吃螺蛳的残渣,为其修建墓室,营造宫殿。
经过历朝历代的努力,将地下掏空,造出了这方建筑。
明朝某年,三位江湖方士入了古城,运来黑色石碑镇压地气,想盗螺蛳古城内的异宝。谁料妖狐死后异灵不泯,寄存在肉身内。
三位方士被迷了魂魄,自相残杀死在衙门口。
不易方才泻了妖狐魂魄,否则我们也要步三个倒霉鬼的后尘。
石碑压住地气,狐狸的妖术起不了作用,螺蛳古城的营造便中断了几百年。直到吴老板的施工队入场,挖了石碑,动了龙脉。
绿眼妖狐暗中作祟,驱使老鼠继续为它施工,欲以山川造化之功成为鬼仙。
胡子说,老鼠跟狐狸不是一类动物,凭啥给它打工呢?
我分析,老鼠怕狐狸。
可能千年妖狐有邪性,控制了老鼠的祖宗,让鼠群不得不给它当施工队。狐狸对老鼠,就像老虎对兔子,天生有压制作用。
我用袖子擦了擦那块铜板。
铜板被妖狐抱在怀中,死后仍保持打坐修炼的姿态。
外面三个旁门左道,怕也是来盗这块铜板的。
铜板入手冰凉,浸如寒玉,中心有一个凸起类似太极的图案,下面分有线条,组成一个“邪神”图腾。
身躯魁梧,头顶生着鸡冠,脖颈缠绕一条狰狞凶恶的蟒蛇。
邪神做啃噬动作,残酷的表情与蟒蛇形成鲜明对比,并不是在搏斗,而是在震慑什么存在。
以我的见识,竟认不出上面铸造的为何物。
圆形铜板的背面,铭刻了很多,也许是乌鸦的鸟类?又并非百鸟朝凤,其风格与中原文明大相径庭。
我叹为观止。
别说何物,朝代、历史、文化,迄今为止,国内对这种东西都是一片空白!
胡子形容,这玩意很像锣。
由于背面铸了类似乌鸦的神鸟,就把这东西称之为“鸦锣”。
我让不易辨认,不易也说认不出。总之不属于中原地区。它的材质也很怪,偏向于铜合金,竟不曾锈蚀。
胡子拿过去把玩,用水瓶敲了鸦锣一下。
嗡嗡!
锣声传遍螺城。
其声之诡谲,喑哑怨恨,激发人的负面情绪,多听几次人绝对会疯掉。
不易劈头盖脸夺走鸦锣。胡子尴尬不已,说他就是想试试这件乐器到底能不能用。
说来奇怪。
鸦锣一响,建造螺蛳古城的鼠群一哄而散。
看来绿眼妖狐就是用鸦锣控制鼠群,让鼠群为它建造地殿。这玩意竟能控制动物?
我想到灰仙姑的驭兽之法,或许与这鸦锣有些渊源。
鼠群退走,我们在即将坍塌的土穴,找到刘北海。他运气好,竟不曾被憋死。附近还有几具现代人的尸体,应该就是吴老板口中失踪的工人。
尸体腐烂缓慢,皮肤生了一圈霉斑。
胡子上去用凉水浇醒刘北海
刘北海躺在尸堆疯疯癫癫,连人话都不会说。我叹了口气,这人后半辈子是废了,想是被妖狐鬼鼠掠了精魄。
大小一条人命,不等于落了把柄,全凭对方揉搓。我很不想把鸦锣交出去,感觉那东西意义非凡。
不易看出我的心思,忽然说了句:“那东西被狐妖精气侵蚀千年,已生邪性。吴老板有兴趣,可带回家收藏。”
说着,不易取出鸦锣,当着吴老板的面敲响。
诡异的锣声震人心神,让人有种魂不附体的恐慌。
不易不好惹。
香江人迷信,吴老板借坡下驴:“啊,秘书,公司还有个会吧?几位,咱们就在这分手吧,我工作上有些事要处理,这件东西,就麻烦几位替我交给文物部门的同志了。”
“一定一定。”
我假惺惺跟吴老板客气几句。
大家都是遵纪守法的老实人,出来混文凭可以低,思想觉悟必须高!
我跟吴老板心照不宣,他秘书叫人开车,送我们去了机场。
为怕夜长梦多,我让胡子拿了我们三人的双程证,先虚晃一枪,买回金陵的机票。
“咱们这就回家?”胡子对此行挺满意的。
确定无人跟踪,我在身上摸了一圈,没发现窃听器,对胡子道:“改签机票,去一趟豫州。”大风小说
“啊?”
胡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好端端的,去豫州干啥,就算赚了钱要嗨皮,也该去东莞啊。
不易看出我的心思:“吴老板百分百会出卖我们,生意人没有秘密。”
“对,这老狐狸左右逢源,不会放过任何机会,也不会替我们摆平任何麻烦。咱们拿了鸦锣,这东西不一般。”
“吴老板要派人抢?”
我冷笑:“抢多麻烦啊,他自称人民企业家,当然要用比较斯文的法子。比方说,他撺掇一批人来抢,然后流到国外,再以爱国商人的身份从海外购得遗失文物,捐给他名下的博物馆。这样面子有了,里子有了,东西是他的不说,还特别合法。”
“靠,这老东西这么阴险!”胡子火了,想回去找吴老板算账。
我阻止胡子。
对方势大,说翻脸就翻脸,咱们现在对他没有利用价值,想进他公司都难。
尽管我金盆洗手,不代表我好欺负,愿意被摆一道。我让胡子临时改去豫州,再坐车北上去邢台。
我道:“吃进嘴的东西,想让我吐出去,哪有那么容易。对方不动抢的心思还好,咱们提前做些准备。”
“买一捆二踢脚,把吴老板的豆腐渣工程炸了?”胡子的想法不失天真。
我道:“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给我半个月,吴老板如果想要鸦锣,随便他拿,哼哼,真当我好糊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我这边前脚离开香江,后脚吴老板就把我得到鸦锣的事情捅出去,告诉了国宝帮的大老板。
如不易所料。
我们名义上是吴老板的“客人”。
直接在香江动手,传出去损了吴老板的名声,面子过不去。
吴老板想到借刀杀人,找来另一拨人索要鸦锣。再把鸦锣弄到国外,由他以“爱国商人追回流失文物”的名义买回来,捐到自己名下的博物馆,完美合法化。
自古官字两个口。
道上这些路数我一清二楚。
对吴老板的动作我早有准备,和胡子在豫州转道去了邢台,一般人根本想不到我要干啥,也查不到我们的行踪。
邢台有一位我的老朋友。
没名字,道上绰号“张三”,干文物古董这行,几乎没有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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