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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蓝鹰坠落\n 孙离走到张木德身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张,找到了,我们走吧。”\n 张木德没有说话,痛苦的捂住胸口,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轰隆声,脸上一片乌青,痛苦的倒了下去。\n “那个学生有问题!”张木德艰难的张口;发出低不可闻的声音:“去抓住他!快啊!”\n 孙离哪有心情管这些,一把抱起张木德瘦弱的身躯,好像抱着一块烧红的铁:“老张,你要坚持住啊!”\n 一辆汽车闯过无数的红灯,向着医院冲去,现在的孙离完全疯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如果张木德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该怎么办!\n “我们.……”张木德的声音完全软了下去,他的嘴唇一张一和,好像在岸上挣扎的鱼:“我们.……我们四面受敌,却不被困住,心中作难,却不至失望,遭逼迫,却不被丢弃,打倒了却不至死亡,身上常带着神赐的死,使神赐的生,也在我们身上显现。”\n 孙离心急如焚,车轮一打滑,狠狠撞在路旁的树上。汽车冒起滚滚浓烟,呛得他睁不开眼睛,他猛然回头,看见后座上的张木德,嘴角流出一丝黑血,这个皮肤完全发黑,唯一的一只眼睛,也失去了神采。\n 孙离抱起张木德,朝着医院发足狂奔,肺里面好像燃烧着一团火。怀里的张木德,呼吸越来越虚弱,好像下一刻就会断气。\n 街上的人,看着这个疯狂的男人,他跑着,与死神赛跑着,他现在,真的怕了。\n “医生,求求你,”孙离扑通一声跪在医生面前:“求求你,救救他!”\n “抱歉,”医生冷冷的看了孙离一眼:“没有保证金,我们也无权进行手术。”医生顿了顿,吐出一句让孙离崩溃的话:“这是规定。”\n 一道锐利的银光,哗的一声在医生眼前不断放大:“马上进行手术!信不信老子一刀戳死你!操!”\n 看着张木德被推进手术室里,孙离长长叹了口气,墙上的灯不停地散发着红光,一声声的警报,一下下的敲击在孙离的心上。\n “你一定要撑住啊!”孙离从怀里摸出一个十字架,这是张木德常年贴身带着的信物:“神啊,求求你,保佑他.……”\n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孙离的祈祷,韩焱和雷虎急匆匆的赶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n 雷虎狠狠摇着孙离的肩膀:“我说不让你们去!你们非要去!”\n 孙离看着疯狂的雷虎,口中低声呢喃着,无神的双眼到处乱飘,好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n “你说话啊!”韩焱一巴掌甩在孙离脸上,他的脸瞬间高高肿起来,从嘴里吐出几颗碎掉的牙齿。\n “我不知道.……”孙离如同一滩烂泥,软软的瘫倒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我真的不知道.……”\n “你不知道!”韩焱一拳暴起,这一拳如果打实在了,巨大的力量足以把孙离活活打死!\n 拳头在孙离的眼中不断放大,孙离做好了迎接的准备.……\n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医生气喘吁吁的走出来,手上沾满了黑血,浑身散发出浓重的臭气。\n “老张——”三人失声叫到,发疯似的跑进手术室,雪亮的白炽灯下,张木德浑身的皮肤都变成了紫黑色。\n 张木德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三人,唯一的蓝眼睛里,流出一点点泪水:“兄弟们,以后的路,我不能陪你们走下去了,一定要记住,为……银熊报仇……”\n 他的手缓缓垂下去,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那只眼睛,永远失去了光彩:“我们.……”\n “我们四面受敌,却不被困住,心中作难,却不至失望,遭逼迫,却不被丢弃,打倒了却不至死亡,身上常带着神赐的死,使神赐的生,也在我们身上显现。”\n 蓝鹰,永远的坠落了。\n “老张!老张——”三人哭成了一团:“你不要死!不要死啊!”\n 啊——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三人跪在张木德的尸体前,低声抽噎着,他们想起刚刚进入警校时的张教官,越南战场上的好班长,他们一起破案,一起历经无数危险,早已情同父子,可在今天,蓝鹰。永远的死了,永远无法飞上天际。\n “我一定要抓住你!”孙离的双眼变的血红,狠狠地砸着墙壁,雪白的墙壁上,出现一道红色的痕迹:“啊——”\n 孙离瘫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他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明天,因为他知道,张木德的今天,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n “如果我不去请他调查,”孙离趴在地上,嗓子里发出风箱般的尖啸:“他本来可以颐养天年的,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n 韩焱和雷虎呆呆的站在一边,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知道,这件案子的复杂性,从接到这个案子的那天起,他们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n 墓园里,摆着两个矮矮的坟墓,张木德和周齐云埋在了一起。这对老战友,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n 孙离从怀中取出那个蒙皮的日记本,刚刚要翻开,被雷虎一把夺过来,孙离死死抓着其中的一页,猛地被撕扯下了。\n “孙离!”雷虎朝着孙离怒吼:“你个祸害!为什么和你在一起的人,都他妈会死!你是公安八局的局长,连自己战友的命都救不了,你他妈的算是什么局长!”\n 银熊董建国,灰狼曹含,蓝鹰张木德三人的死,都跟孙离分不开关系,雷虎和韩焱,在也不信任他了。\n “你滚吧!”韩焱一挥手,抬起手指指向孙离:“这件案子你不要在参与了!你个祸害,混蛋!”\n “为什么!为什么!韩焱,你的命是我救的,你就这么恩将仇报吗!”\n “那曹含的账,怎么算!”韩焱的声音完全撕裂,血红的眼睛好似一头猛兽。\n “好,我走。”孙离一转身,走出了墓园,甚至没有回头,看他的战友们最后一眼,\n 他打开手中被揉烂的纸片,眼前的画像使他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