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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将至（一）：洗涤罪恶\n 韩焱走出警局，直视着那黑洞洞的枪口，慢慢地将双手举过了头，嘴角带着一抹释然的笑：“雷虎上尉，你来的太迟了。”\n 雷虎摘下头盔，一把揪住韩焱的领子：“你小子真狠啊，你知道这次行动，死了多少人吗！二十三人！”\n “他们该死.……”韩焱从口袋里取出一根烟，慢慢地吸着，回过头去，看见鲜红的血，已经染红了警局的楼梯，哗哗啦啦的流下来。积累成一个小小的水洼：“我本以为，戴上了金色盾牌，就成了人民的保护神，不必杀人了。”\n 雷虎看着韩焱失落的眼神，深深地叹了口气，夺过韩焱的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摔在地上踩灭：“你是个杀人者，杀了人，你的手就永远洗不干净了，无论是警察还是军人，你以为好人就那么容易做吗！”\n “曾经我想做好人……”韩焱抬起头，眼睛中倒映出灰蒙蒙的天空：“你看，这天上没有太阳，好人只能生存在阳光之下！”\n “所以你就杀人！”雷虎也是暴脾气，他最受不了韩焱这种故弄玄虚的语气，手中的枪一转，朝着韩焱劈下。\n 那把枪停留在空中，被韩焱紧紧握在手中：“放下这根烧火棍吧，把枪口对准该杀的人！”咔！那把冲锋枪在韩焱手中慢慢弯曲，枪托与枪口紧紧贴合在一起。\n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天空，渐渐暗了下来，雾蒙蒙的夜色中，没有一颗星子，唯有一轮血红的月亮，如同一颗充血的眼球，冷冷俯瞰着脚下的大地。\n “你想和我火并？”韩焱冷冷地吐出一句话，凌厉的眼神，使得雷虎重重打了一个寒颤：“就因为杀了几个混蛋警察？你就想和兄弟兵戎相见吗?”\n 雷虎把扭曲的不成样子的冲锋枪丢在一边，颓然坐在地上：“我知道，你黑龙韩焱，是最强的警察，我打不过你，但是，你在这样下去，就会迷失自我，成为彻头彻尾的魔鬼，你愿意跨过那条线的话，随便你。”\n “如果杀人，可以洗涤罪恶，我宁愿变成魔鬼。”韩焱走远了，身形慢慢消失在夜色中，他没有回头看，血色的月光，朦朦胧胧的洒在他的身上……\n 雷虎想追上去，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让他去吧，做我们该做的事。”雷虎回过头，看到张木德站在身后，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望向韩焱走远的方向，长长的叹了口气。\n 远处，一座年久失修的公园里，韩焱靠在一块石头旁，看着湖面上，波光荡漾的血红，好似翻腾的血海，湖的中心，漂浮着一艘小船，韩焱脱下警服，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几个起伏，便游到船边。\n 韩焱静静地躺在小船上，晚风吹过皮肤，一阵沁人心脾的凉爽，使得他发出一声畅快的呻吟，好久好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n 他撑起小船，在湖中缓缓游荡，突然，一拍船桨，一股巨力轰然敲击着水面，小船轰然加速，在湖面上拉起一人之高的水墙，陡然飚射向岸边。\n “你来干什么？”韩焱走下船，三两下穿好警服，看着面前的孙离，眼神中的怒意，好似两团喷涌的火焰。\n “你真的长大了，”孙离抬起手，拨开韩焱湿漉漉的头发：“杨上将的女婿被杀了，上头对此很震怒，你抬头看看吧。”\n 韩焱抬起头，看到天空中那轮血月，被浓重的云遮盖，天空完全黑了下来，没有一丝光亮，唯有公园外的万家灯火：“你是说，这天，要变了？”\n “对，”孙离点起一支烟，靠在树旁，好似一位黄昏归来的年轻牛仔：“有时候，一个人的一丝杀念，就可以引起一场战争。”\n “就像萨拉热窝？”\n “萨拉热窝，引发的一次大战，死了多少人？”\n “几十万？上百万？”\n 孙离凄然的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一代人！第一次世界大战，死了一代人！而这次，我们也许还会以一代人的代价，来打赢这场战争！”\n “我们已经打败了越南，哪里还有战争？”\n “在我们的国家，真正的敌人，永远都是自己人，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你不觉得我们的国家有些问题吗？”孙离说到这，声音都有些颤抖，手中的烟也掉在了地上。\n 韩焱沉默了，有些话，他不能说，即使在这四下无人的公园里，谁知道暗中有没有上头的眼睛，华国的最强警察，居然在这一刻，体会到什么叫畏惧！\n 最强警察，再怎么强大，终究是一个人。人，不可能和国家对抗！\n “不……”韩焱痛苦的坐在地上，低声的抽泣着，强壮的身体不住地抖动：“这一次，是我冲动了。”韩焱有一种预感，华国，将会再一次沐浴在血雨腥风中，孙离所说的，一代人的代价.……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变成魔鬼才能洗涤罪恶呢？\n 孙离把一份卷宗交到韩焱手里，看到卷宗上的内容，韩焱如遭惊雷，好似这份薄薄的文件，有万斤之重——\n 1983年，2月，东北地区王氏兄弟，特大杀人案爆发，四省流窜作案，至今未被抓获。\n 1983年，3月.……\n 1983年，4月.……\n 1983年6月16日，在内蒙，8名十几岁的社会闲散青年无事生非，酒后滋事，残忍杀死了27名无辜者，其中包括75岁的老人和2岁的幼儿，并有多名女青年被强·奸、轮·奸。这帮犯罪分子同时还犯有抢劫罪、爆炸罪。这是华国成立以来一起极为罕见的特大凶杀案，在当地引起巨大的混乱，震惊全国，给社会造成极大的危害。一时间，当地及周边地区谣言四起，人心惶惶，以至于人们对到喜桂图旗办事都心有余悸，在火车站不敢出站台。虽然被害者的亲人和当地广大人民群众集体上书，要求把所有罪犯全部处以死刑，但经审判后只有两人被判处死刑。\n “看到了吧，这就是现在的世界，如果上头不出手，老百姓们，可怎么活啊！”孙离将警徽别在韩焱的胸口“别忘了，你是警察，我们回京城！”\n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