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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无尽债务 > 第二百七十章 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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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不清的魔怪如同鱼群般接连不断地朝伯洛戈袭来,断肢与内脏横飞,有时候伯洛戈甚至没有挥剑,仅仅是举起怨咬,这些怪物们便狂奔地撞在自己的剑上,自己将自己切成碎块。

    尸体堆积成山,鲜血在缝隙里淌个不停,乃至汇聚成了溪流般,沿着大门的裂口倒灌进大书库内,成千上万的血盆大口张开,发出混在在一起的、犹如海浪般的怒吼,噪音层层叠加,几乎要撕裂伯洛戈的耳膜。

    可伯洛戈感受不不到痛苦,他浑身都被暴怒的力量支配,血液也跟着燃烧了起来,这是猎人之中名为沸腾之血的技巧,现在通过叙事的力量,它被加持在了伯洛戈的身上。

    这股力量渗入骨髓,如同伯洛戈所经历的三重试炼一样,仿佛从全方位强化了伯洛戈的力量。

    他犹如分开海水的礁石,顶在了魔怪潮的最前方,在伯洛戈的身后是帕尔默,他如同分拣机一样,击杀那些越过伯洛戈的魔怪,然后是艾缪,她负责守住最后的裂口,避免魔怪们冲入大书库内。

    按理说魔鬼无法直接干涉物质世界,但通过现实破碎的力量,阿斯莫德打破了这一限制,这是凡人与魔鬼间的角力,阿斯莫德的黑暗力量正召唤来海量的魔怪,并赋予其强大的力量,它们多如沙海蚁群。

    此刻魔怪们不止冲入了雏菊城堡内,就连雏菊城堡外也布满了诸多起伏的魔怪,将这座孤零零的城堡团团围困。

    它们多如沙海,雏菊城堡就像是死亡之海上的孤舟,伴随着隆起的波涛,等待着毁灭的浪头击碎船只。

    有那么一瞬间,伯洛戈产生了一股无力感,但很快这股无力感就被杀伐的欲望取代。

    伯洛戈的思维方式很简单,烦恼解决不了任何事,继续挥砍下去,说不定能把这些怪物都杀光。

    可能需要几个月,也可能是几年,但只要继续坚持下去,伯洛戈总能做到的。

    怨咬丝滑地切开了又一头魔怪的躯体,伯洛戈在那山呼海啸的吼声里,察觉到了异样的声响,下一刻一道道粗壮的藤蔓犹如鞭子般,迅速地鞭打向了伯洛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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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矫健地后撤,伯洛戈还顺势挥剑,斩断了部分的藤蔓,而其它的藤蔓则抽打在了魔怪们的身上,令它们的躯体四分五裂。

    “这也是来自叙事的力量吗?”

    伯洛戈高声喊道,他早就觉得这些藤蔓有些不对劲了,现在它们的威胁性大大增加,每一次鞭打都带起了大片大片的鲜血。

    “算是!”帕尔默回应道,“如果你仔细读过书的话,这邪异的力量会影响所有生物,哪怕是人类也会被扭曲。”

    “有吗!”

    伯洛戈扛起一头魔怪的半截身子,挡住了又一次的鞭打,尸体在他的手中,迅速破碎成大块大块的碎肉。

    “当然有啊!”帕尔默掷出风暴羽,飞刀在黑暗里迅速地回转,切下了数十根藤蔓,“你个假粉丝!”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粉丝,”伯洛戈矫正道,“我只是普通的读者。”

    尸堆在几人身前垒起,像是站在堑壕里厮杀一样,伯洛戈踩着尸体站的更高些,他忽然感到一阵轻松,前不久那十年的漫长折磨里,如果有帕尔默和自己说说烂话,应该会更好熬一些。

    伯洛戈可以忍受孤独,但除非必要,他更希望有人能陪在自己身边。大风小说

    情况有些糟,魔怪源源不断地袭来,造成了极大的压力,但好消息是,眼下的地形对伯洛戈等人开始认清幻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

    “这是个好的开始。”

    伯洛戈提剑迎敌。

    ……

    只隔着一道门,门外是石山血海,沿着崩塌的裂口,血肉的碎块滚落不止,蔓延的血液在地面上画出逐渐延伸的线条,横跨了大书库。

    门内的世界一如既往,保持着一种堪称诡异的安宁,一切都很正常,一切又透露着无序与疯狂,厄文瘫坐在椅子上,他几乎被腹部的伤势与接连的敲打按键夺去了全部的体力,如同一个将死之人一样,后背紧靠着椅背,几乎镶嵌在了一起。

    “我喜欢伯洛戈的性格,”厄文注视着血液流来的方向,隐约间能听到剑刃噼砍的声响,“他认定了一件事,就会完全地相信,这种信任有时候甚至显得有些愚蠢……但他就是这样,如同离弦的箭,绝不犹豫。”

    女人慢步来到了厄文身边,她将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来到了厄文的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好久不见啊,厄文,”女人说,“你的书写的很棒,真希望我有时间,能把它全看完。”

    “其实你已经全看完了,”厄文目视着前方,“我是说……另一部分的你。”

    女人轻笑了几声,她挪开工作台上的纸页,它们像雪花一样哗啦啦地落在地上,女人翘起腿,坐在了工作台上,拄着脸,歪头注视着厄文。

    对于厄文而言,他上一次见到女人已经是三十三年前的事了,但对于女人而言,这一切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她只是阿斯莫德众多的化身之一,记忆相互共享,唯一的不同在于,她与阿斯莫德有着截然不同的人格,就像辛德瑞拉与她们之间的不同一样小说

    “你现在在想些什么呢?厄文。”

    “我在想,你和我记忆里一样美丽,岁月没能影响你分毫。”

    女人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她伸手抚摸着厄文那布满沟壑的脸,“可你变了厄文,瞧瞧时光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时光只是改变了我的外表而已,”厄文说,“时至今日,我依旧觉得我是个年轻人,我的肉体衰老,但我的灵魂与意志依旧徘回在那列火车上,我把自己困在了回忆里,就此我永保青春。”

    她牵起了厄文布满血迹的手,“你还在想什么?”

    “还在想什么……”

    厄文沉默了片刻,苦恼地抱怨着。

    “我在想,三十三年前,如果我没登上那列火车,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可能会死在那个车站里,但我至少不会被这无穷的噩梦困扰。”

    厄文的声音又变得轻松了起来,感慨万千。

    “我又庆幸,那是我此生最幸运的时刻,我登上了那列火车,就此冠蓝鸦活了过来。

    天啊,真奇妙啊,不是吗?就像与魔鬼的交易般,得到了什么,但又失去了些什么。”

    这是厄文发自真心的感叹,就像他之前关于天赋的理论一样,如果没有此行,厄文可能会成为一名水手、一位工人……随便什么。

    他不知道触摸笔杆、书写故事是一种什么感觉,可能至直死亡,他也不会投身创作,但与女人的相遇改变了这一切,她令厄文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她是厄文走上歧路的契机,是他所有创作的动力、灵感、浪漫的源头。

    她令冠蓝鸦诞生了。

    厄文像是知晓世间所有的真理般,眼睛里闪光。

    “我的离开就是为了归来,为了再次见到你。”

    女人一言不发,只是保持那圣洁的微笑,犹如工匠所凋刻的圣母石像。

    “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的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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