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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沁在门口炒菜,付绍铎给她打下手,帮着把煤炉子生起来。\n 后面他还要帮着洗菜,结果被姜沁推回了屋里。\n “你一个人忙不过来。”\n “我能,四十分钟保证吃上饭。”\n 姜沁的语气不容拒绝。\n 之所以不让付绍铎跟着忙活,实在是他太招人了。\n 走廊里做饭的各家女同志,饭都顾不上做了,一个个抻着脖子往这边看。\n 姜沁被这些视线弄得心里酸溜溜的。\n 她的老公,她自己还没看够呢,才不让别的女人看。\n 等姜沁把付绍铎推回到屋子里,重新回来炒菜时,走廊上的那些视线不约而同地缩了回去。\n 大家又开始专注地做饭。\n 姜沁手脚麻利,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做了两道菜。\n 一道辣椒炒肉,一道炒土豆丝。\n 都是比较好做的菜。\n 做好菜,她把掏好的米倒进锅里,坐在煤炉子上。\n 四十分钟后,姜沁和付绍铎坐在饭桌旁,吃上了香喷喷的大米饭,和热乎乎的炒菜。\n “怎么样?味道可以吗?”\n 姜沁夹了一块肉,却没吃,而是先问付绍铎。\n 付绍铎一口辣椒炒肉入口,立马点头。\n “好吃,我媳妇做菜越来越好了。”\n 自从回京市,他已经很久没吃过姜沁做的饭,今天一闻到这熟悉的香气,顿时觉得想念不已。\n 姜沁抿唇笑,没再多说什么,低头开始吃饭。\n 尽管她表面没有太大反应,实际上心里这会儿美滋滋的。\n 付绍铎一直都很爱吃她做的饭,等到她从中级烹饪水平升到高级,还不得让他好吃到咬掉舌头。\n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周末姜沁借口自己要找高中同学玩,独自离开了学校,假装没看见付绍铎委屈巴巴的表情。\n 她实际上并没找任何同学,而是去了农贸市场。\n 在农贸市场后门,姜沁找到了贺杨山的摊位。\n 贺杨山还是原来那副打扮,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神情和先前大大的不同。\n 他看着比第一次见面要精神多了,眼睛里光彩熠熠。\n 看到姜沁,贺杨山先是愣了下,随即惊喜不已,赶紧从摊位后面跳了出来。\n “同志,你总算来了!那批货全卖出去了,正愁没有货卖。”\n “估计你没货了,我就过来了。”\n 姜沁道。\n 惊喜过去,贺杨山忽地朝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快速收摊,然姜沁等自己一下,一会儿他们找个地方说话。\n 就在姜沁站在旁边等他的时候,附近其他摆摊的摊主都在朝这边看过来。\n 看到姜沁,其中个别人似乎把她认了出来,眼神立马变得十分热切,从摊位后面站起身,看样子想过来和她搭话。\n 不过贺杨山并没有给他们机会,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收完摊,火急火燎地领着姜沁离开了这里。\n 姜沁当然知道他为何这样着急,不过她啥都没说,而是等着对方先开口。\n 这个时候就跟商业谈判一样,谁先提出诉求,谁就要退让一步。\n 贺杨山带姜沁去了附近的一家国营面馆。\n 既然是面馆,那自然是专门卖面条的。\n 贺杨山自己没先点,而是问姜沁吃什么。\n 姜沁要了一碗打卤面,贺杨山起身去窗口付钱。\n 在他交钱的这个档口,姜沁打量起面馆大堂。\n 眼下这个时间点不是饭点,面馆里人很少。\n 平时估计一个人都没有,因为今天是休息日,还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人。\n 姜沁和贺杨山为了说话方便,坐在了最角落的位置上。\n 附近的座位都没有人,他们说话不用担心被别人听去。\n 贺杨山交完钱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附近只有这家面馆可以坐一坐,凑合一下吧。”\n 姜沁笑了下,“还好,有个地方坐就行,我没那么多讲究。”\n 说完这句,她便没再说话,等着贺杨山的下文。\n 贺杨山似乎纠结了下,应该是在考虑如何措辞。\n 片刻后他开了口。\n “之前你把货卖给我的时候,问过我要怎么处理其他摊主的问题,让他们不会在背后举报。”\n 听到这里,姜沁产生了兴趣,饶有兴致地等着他的答案。\n “我后来想了个方法,想要他们不在背后举报,只能把我们的利益栓在一起。俗话说一根藤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n 噗。\n 姜沁忍不住笑了出来。\n 这个比喻,贴切是真贴切,可语意好像不大对头。\n 她这一笑,贺杨山好似受到了鼓励,后面的话流畅多了。\n “我把你卖给我的货,拿出其中一部分,加了一点钱,卖给了其他摊贩。这些都是好东西,他们乐不得的要。这样,我们手里都有了货,就不担心其中有人去举报了。”\n “不过,单是这样还不行,要是一样的货,大家卖的价格不一样,那就该乱套了。所以我又把每样的价格固定下来,大家必须按这一个价格卖,至于谁先卖出去,那就各凭本事了。”\n 姜沁听完贺杨山的话,微微点了点头。\n 这人脑子很活络,看来自己没看走眼,的确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n “不过,这么一来,你的利润就变少了呀。”\n 姜沁蓦然道。\n 贺杨山不以为意,“这么下来,虽然我挣得少了点,但是几个人一起卖,风险降低,我的成本也降低了。总体来说还是挺好的。”\n 姜沁又点点头,道:“摊贩们打点好了,可农贸市场的人呢?他们那边也得打点好吧。”\n “这个不难,我给农贸市场管理科的主任送了十尺的确良,她高兴得不得了,对我们这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n 姜沁心里暗道,这是个天生做生意的人。\n 分明刚开始摆摊,没啥经验,却能想出好办法来。\n 另外,送礼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不容易。\n 需要脸皮厚,胆子大,还要能说会道,拉拢人。\n 贺杨山几样占全了。\n “那你把我叫到这里来?”\n 姜沁不动声色地问。\n 提起这个话题,贺杨山的眼睛里忽地迸现出亮光来,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n “我有个想法,想和你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