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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畔，各家酒肆茶楼中的热门话题，赫然全都和“四司六局”有关。\n “听说四司六局，就是什么‘高级宴席管家’有钱人家才能请得起，有咱们平民老百姓什么事？”\n “谁说的？”\n “众人皆知，四司六局的头单生意，便是安定公府六皇子的生辰宴。但是，你们知道第二、第三单生意是什么吗？”\n “是什么？别卖关子你倒是快说啊！”\n “城西钱员外今日娶亲，城北马家明日下葬。一喜、一丧，钱家和马家只需列明清单，一应事务全交给四司六局去办。”\n “照这么说，咱们平民百姓也能请得起四司六局？谁家还没个婚丧嫁娶？”\n “此言对极！对极啊！”\n “就是这费用……如何算法？不行，得去打听打听，下个月我家闺女也要出嫁。”\n “走走走，同去同去。”\n ……\n 四司六局，就开在金陵城最热闹繁华的地段，秦淮河畔。门头上的那块匾额，以金粉题写着四个大字，十分醒目。若有人自门前经过，想不看见也难。\n 金陵百姓们好奇心十分重。\n 四司六局尚未正式开业，每日便有许多人在门外探头探脑，想要打探更多内情。\n “您好，欢迎光临四司六局！”\n 忽然有人冒出来，面带微笑，彬彬有礼的问好，顺带会问一句：“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n 胆子小的百姓，扭头就走。\n 胆子大的百姓，就问了：“我能进去看看吗？听说你们这接婚丧嫁娶，我想问问价儿。”\n “当然可以！贵客里边请！”\n 走进四司六局的百姓们无不惊呆了，所见到的每个人都穿着同色系的服饰，前胸、后背皆绣着四个字：\n 四司六局。\n 别管碰见扫地的杂役，还是遇到正盘货的账房，只要进了这道大门，每个人都能如数家珍、娴熟地讲解四司六局具体是做什么的。\n 关键每个人都很热情，口才极好，极擅长套近乎，还很会拉生意。\n 让进了门的金陵百姓，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仿佛自己就是四司六局最尊贵的客人，感觉自己不下个订单，就不好意思离开，偏巧家里正好还需要。\n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百姓翘首期盼着四司六局，正式开门营业的日子。\n 等啊等。\n 令人诧异的是，四司六局开业日选定了八月十五，足足让金陵百姓等了一个多月。\n 这期间，听闻是“试营业期”。\n 即便如此，四司六局也接下了不少订单，其中下单最多的竟是兵部尚书韩熙载的韩府，几乎可说是每日一单！\n 真不愧是大客户啊！\n 荣华富贵四大账房先生，每晚前来交账时提起此事，看到自家少夫人每每笑得那般开心，他们却很发愁。\n “少夫人，不能再给韩府打对折了！”赵荣快哭了。\n “是啊，少夫人，长此以往，四司六局怕是要亏损。只韩府一家，从上月账目结算来看，连成本都不够。”赵贵满脸愁容。\n “少夫人请过目！”赵华直接奉上账册。\n 赵贵却道：“少夫人有此举想必心中有数，我们只管照做就是，别给少夫人添乱。”\n 江茗?不由对赵贵另眼相看，没想到诛仙镇称王称霸的赵虎，有个如此心思通透的爹。单凭赵贵这份眼力见儿，便远胜其他三位账房先生。\n 赵贵可是个目不识丁的主儿！\n “茗?，四司六局一定要选八月十五开张吗？老夫都等不及了！”镇国公在旁插了话。\n 刘氏说风凉话：“我怎么瞧着这营生做不得，可千万别熬不过几个月连赵家的家底也全给赔光了。老爷，您就这么由着她胡闹？”\n 镇国公一巴掌拍在桌上，扯着嗓门怒问：“怎么就胡闹了？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n 刘氏眼眶一红，又要抹眼泪。\n “行行行，回你屋里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镇国公立马妥协，“茗?不接掌家权，帮老夫打理家业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n 刘氏霍然起身，气得就要走人。\n 江茗?忙道：“母亲先坐下，容我慢慢细说内情。”\n “你说，我倒要听听你还有何话好说。”刘氏虽在气头上，到底还是顺坡下坐了回去。\n 镇国公却火上浇油：“茗?，不用理她！你想如何做，放手去做就是，老夫全力支持你，谁反对也没用。”\n “父亲也消消气，都是一家人，话说开不就好了吗？”江茗?笑着当和事佬，“韩府目前看起来是亏损状态，可也只限这头一个月。”\n 赵贵猛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哦对，给韩府的五折优惠，期限快到了。”\n 赵荣、赵华、赵富三人当场愣了。\n “什么期限？”\n “不知道啊，韩府的单子并非我经手。”\n “怎么还有期限？”\n 江茗?揭破了谜底：“韩府是贵叔亲自上门促成的单子，当初有言在先，五折优惠，期限三十天。”\n 三人齐齐惊叹：“还有这一出？”\n “少夫人特意叮嘱要加上期限时，老奴也不解其意，今日方才转过弯来。”赵贵笑呵呵道：“原来少夫人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啊！”\n 镇国公冲着刘氏挑衅：“听到没？无知妇人！可不是谁都有这等识人之能，要不是老夫火眼金睛，抢先一步去王家提亲，茗?早就被李家抢了去，哪还轮得到嫁给咱们隽儿？李家指不定怎么追悔莫及呢！”\n 刘氏沉吟不语，似乎也回过味来。\n “母亲不必担忧，一个月的亏损不算什么，等期限到了，单单韩府每日能带给我们的收益，就十分可观。”江茗?含笑解释。\n 镇国公击掌道：“对对对，你这无知妇人就等着数银子吧！茗?做事只有她的一套，你不懂。”\n 就问你听到这话气不气？\n 刘氏没好气地白了镇国公一眼，终于没再多说什么，反正没看到银子，她不信。\n 赵荣、赵华、赵富三人，当场便啪啪拨打起算盘珠子，很快便将韩府期限截止后，四司六局所能获得的收益计算出来。\n 那可观的利润数字，这才让刘氏眉开眼笑。\n “真有如此之多？只一日的收益？莫不是你们三人算错了？再仔细算算。”\n 江茗?失笑：“不用，母亲拭目以待便是。”\n 刘氏朝她望来，眼神里终于有了不一样的神采，说不清是震惊、疑惑、钦佩，亦或是难以置信，只道出心中的顾虑：\n “万一期限到了之后韩府不来下单，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