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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小姑娘声音懒洋洋的:“有空送我一下吗?喝酒了。”顿了顿,“可能会很久。”\n 言倾慕似乎蛮喜欢她这样的“不客气”:“在停车场?”\n 对面过了会儿才“恩”了一声,似乎分神还在做着其他什么事情。\n 他猜,一定是拿着备用机在打游戏。\n 忍不住笑了笑,说“好”。\n 挂了电话,拿上钥匙坐电梯下了停车场。\n 她的停车位离电梯口很近,一眼就看到了。\n 小姑娘低着头,很认真的盯着屏幕。\n 他还没走两步,就见着她眉心皱了起来。\n 这一个多月似乎没什么进步,又输了。\n 言倾慕过去,轻轻开了车门,像是怕惊到了她一样。\n 小姑娘直接抬起大长腿跨到了副驾驶,系上了安全带,准备再来一局。\n 言倾慕上了车,调整好位置,看了一下导航上设置好的地址。\n 距离有点远,预计要两个小时。\n 把着方向盘的双手很白,骨节分明,说不出的欲。\n 轻轻扬了扬指,笑着道:“真的不要我带你么?”\n 小姑娘点屏幕的力道挺重,还真是花了大力气去打。\n 不过输的还是很快。\n 盯着游戏结束后的灰白的屏幕好一会儿,撇撇嘴道:“我自己来!就不信我上不了白银!”\n 言倾慕轻轻地笑,点火出发:“恩,那你要加油了。”出了停车场,迎面是夕阳西沉时单薄的阳光,“今晚又要去杀怪?”\n 曦华“恩”了一声,摇了摇唇,艰难调整战术:“千年、狐妖。”\n 言倾慕扬了扬好看的浓眉:“这一次,会不会有难度?”\n 曦华打着游戏,回答的时候语调很慢,还断断续续的:“可能……会、稍微花点……功夫。”\n 在无语的“哎呀”声里,她完成了五连输。\n 加起来不超过二十分钟。\n “……”没谁了!\n 言倾慕挑眉:“恩,最后一局进步了点。”\n 曦华侧首瞪了他一眼,淡淡的发色也挡不住眼底的嗔怪:“我听出来了,你嘲笑我。”\n 言倾慕惑人的眼眸里蕴漾着笑色:“怎么会,我在鼓励你。”\n 曦华哼了他一声,抬手掐了掐眉心。\n 魂魄有所改变,体质也会跟着改变,毕竟她现在的力量与前世大有不同,可没想到这酒量真的是一点变化都没有。\n 才几杯而已,居然有点晕晕的。\n 言倾慕余光看着她:“醉了?”\n 曦华说“有点”。\n 他右肘微微抬了抬:“掏我口袋,我带了解酒药。”\n 曦华不大喜欢这样没有界限的举动,没去拿:“果然是应酬颇多的大影帝,解酒药都随身带。”\n 听她调侃,言倾慕深邃的眼眸闪烁了一点星芒:“我不应酬。”\n 趁着红绿灯,从口袋里拿了药放到她手里。\n 她的皮肤微凉,很软。\n “出门的时候拿的,猜你可能喝醉了。”\n 皮肤的短暂相触,像是冬日里的静电迸裂。\n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n 前世死前一段缺失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里。\n 曦华想起了空难发生,飞机极速坠落的刹那里,那个人的手就那么紧紧地牵着她的,直至飞机解体,他们身体因为高温爆炸归为血色烟云。\n 其实在飞机骤降的几秒之后他们便已经晕厥过去,感知不到支离破碎的痛苦,可她的心底却猛然抽痛了一下。\n 那是她在位面百年里从不曾有过的感受。\n 她的手缩了缩,干涩道谢。\n 车兜里有水。\n 吃了药,她便闭目休息。\n 也不知是醉酒的缘故,还是他身上的香味太安稳,迷迷糊糊间,她似乎睡着了,朦朦胧胧里,梦见了那个人。\n 言倾慕听见她的呓语,扶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微微一绷,许久,放慢慢松开。\n 夕阳西下。\n 醉红、绛紫、橘红的晚霞曳满了长空,映得空气都是薄红的。\n 工作日的下班高峰期,车辆很多,有点堵。\n 看她的小破车便宜,遇上好几个蛮横加塞的。\n 言倾慕开得很小心,也不免会有急刹。\n 曦华被晃的想吐,从迷迷糊糊里醒来。\n 看着斜插进来的车辆,车子、车牌,都透着一股“我很贵”的架势,皱了皱眉:“有钱就是横,在哪里都能横。”\n 言倾慕语调玩笑:“下次开我的,让他们不敢横。”\n 他的声音很好听,是低沉的,但又很干净。\n 用那些学生的话说,是能让人耳朵怀孕声音。\n 这让她想起前前世里唯一一个走剧情的丈夫,长得无比妖孽,声音一样好听,但是因为灵魂缺失,性情不大好,也不爱说话,属于一棍子也打不出几个字的类型。\n 有时她做实验心烦,就会逗他说话。\n 然而,他所有“爱”的表现都在床上。\n 察觉到嘴角扬起的弧度,曦华怔了怔,这是她在重生后不知道第几次想起这个人了。\n 一个,失去以后才忽然察觉到曾经为之悸动过的人。\n 一个,以后可以常常遇见,却不能再靠近的人。\n 她深深做了个吐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大明星的车有多贵,说出来先吓吓我。”\n 言倾慕道:“大概前后三米都不敢有车靠近。”\n 曦华笑了笑,这个概念可以的,很清晰。\n 又是红绿灯。\n 很长。\n 言倾慕转首看着把头倚着车窗玻璃的她。\n 细白颈项很美,像是天鹅。\n 把自己放在汪洋里的孤独天鹅。\n “情绪不高?”\n “恩?”她淡漠的眼眸掀起,看着他,不想他倒是能感应她的情绪,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个、故人。”\n 他就那么看着她,然后一种安抚似的语调道:“你的故人一定也在想你。”\n 她笑了笑,怅然若失。\n 只是灵魂碎片而已,回归本位之后,那数年的记忆涌入灵海,也不过渺渺一点。\n 如今,他是异世界里的权臣,万人敬仰。\n 而她,只是异世界里千千万万签署契约的灵魂之一。\n 谁会想得起谁?\n 五点多出发的,开了两个多小时,从城西开到了城东的岑家别墅,天边已经只剩一抹微红的光。\n 熄了火,言倾慕伸出手道:“曦曦,能给我画个什么符么?”\n 曦华看了他一眼,想到了时一那个倒霉蛋:“有人在背后找你麻烦了?”\n 言倾慕摇头,一双莹亮的眼角瞧着她:“没有,想进去看你打架。”\n 曦华:“……”奇怪地看着他,“你、不怕?”\n 言倾慕笑得轻缓:“你那么厉害,一定会保护我的。”\n 曦华:“……”\n 那时候,长音也是不怕的。\n 但是每次看她杀怪,就会皱眉。\n 问他为什么不想看还非要跟着。\n 他说,他怕被精怪的同党报复,跟在她身边,她会保护他。\n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被一个惜字如金的霸总给撩了。\n 一声叹控制不住就从口从溢了出来。\n 酒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会让人变得脆弱,变得莫名其妙。\n 运起灵力,划破手指,在他的眉心点了一点她的血。\n 一点殷红,将他雪白的肤色衬得更加莹白,原本就妖冶精致的面容更显得妖浓且魅惑。\n 有些像电视剧里魅惑众生的妖神。\n 等血色洇进他的皮肤之下,她道:“可以了。”\n 言倾慕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似乎有点失望:“为什么没有你的字。”\n 曦华一时没接上他的思路:“什么?”\n 言倾慕竖起掌心,掌纹清晰:“春奴有的,我没有。”\n 曦华有一瞬无语,淡淡道:“你不是我的契灵,自然没有。”\n 下了车。\n 等在门口的岑常郁惨白着脸迎了上来,已经无法估计这样的荒唐的事会不会被人听到:“沐小姐,它、它把音音关在了房里……”\n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就听到岑音微弱而绝望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