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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蔚的心里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怕吓坏了眼前的妙人儿。
“做个鬼脸吧。”
“这个我擅长！”
方小寇说着便将双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围成一个圈，扣在双眼上，侧着头吐出舌头。
黎蔚见状，竟觉得分外可爱，笑开了嘴。
方小寇惊呼：“头一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我也算没白毁形象！”
黎蔚突然意识到，自己上一次这般笑颜，还是母妃在世的时候。
见他恢复了冰块脸，方小寇嘟囔道：“别整日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不如......你也选大冒险，做个鬼脸吧！”
黎蔚无辜地眨了眨眼，不发一语。
方小寇以为他不乐意，刚要作罢，就听见他轻声说：“我不会。”
“我教你！”
方小寇说着就拿起他的两只大手，一上一下扯着双眼上下眼睑。
黎蔚深沉的眼睛在他手里变了形，方小寇即刻笑得两眼弯弯，又指挥道：“你歪个嘴就行了，再歪个嘴！”
黎蔚看她笑得开心，也顾不上面子了，依言照做。
“哈哈哈哈哈哈！”方小寇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
黎蔚也笑着凝视她。
“就应该这样多笑笑，多动动脸上的肌肉，整日绷着个脸容易脸僵的！”方小寇打趣道：“为了你的脸好，要不你再来一个？”
她没想到，黎蔚真的又做了个鬼脸。
她一瞥见他的面庞，差点笑岔了气，这个冰块脸也有表情如此丰富的时候！
许是从河边一路走来，又说了好一会话，方小寇顿觉困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黎蔚摸了摸手上的衣裳，将它盖在方小寇身上，温柔道：“睡吧。”
方小寇一愣，原来他执意要自己换衣裳，打的是这个主意。
困意如同洪水猛兽，挡都挡不住，方小寇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她往里坐了坐，靠着山洞的墙壁，眼皮越来越沉，轻声说：“那我先睡了......”
话音一落，她的呼吸便慢了下来。
黎蔚笑着摇了摇头，竟然在这种地方也能睡得如此安稳。
他仰头看天上的月亮，刚到鄄城就得知，蜀中的灾情不容乐观，不知何时才能回京。
本以为要许久见不到身旁的这个人，没想到她自己跑来了，算是连日来唯一的好消息了。
黎蔚感觉到自己左肩沉了沉，偏头看去，方小寇的脑袋不知不觉地就滑落到了他的肩膀上，还微微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他的嘴角不经意扬起，将方小寇身上滑落的衣裳重新给她披上。
怕惊醒方小寇，他一动也不敢动，慢慢闭上眼睛。
明日的事情明日再想吧，他答应了方小寇，今夜他不是黎王。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洞口时，黎蔚敏锐地睁开眼睛，靠在自己肩上的方小寇睡得正香。
他也不动，就这么偏头静静凝视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在洞口照出的光斑越来越大，方小寇终于睁开了双眼。
“醒了？”黎蔚的声音微哑。
方小寇眯着眼睛笑嘻嘻道：“还想再睡会。”
“不去蜀中了？”黎蔚挑了挑眉。
“当然去了！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一想到自己背负的债务，方小寇即刻从地上弹起来，伸了个懒腰，拍拍屁股，大义凛然地走出山洞。
黎蔚紧随其后，不语。
走了一段距离，方小寇回过头来，挠了挠脑袋：“你知道上山的路么？”
“河水的源头一定在高处，我们顺着这河水走就一定能找到路。”
黎蔚语气轻快，仿佛这是小事一桩。
方小寇颔首，觉得他说的很是在理。
二人走了两个时辰，终于走上了崎岖的爬山路。
方小寇气喘吁吁，哀嚎道：“这山怎么这么高啊！”
又爬了一小段距离，她停住了脚，喘着气说：“不行了，不行了，歇会，我实在走不动了！”
黎蔚闻言，也停下了脚步，额头上连一点汗滴的影子都见不着。
方小寇见他轻松的神情，仿佛不是在爬山，而是如履平地。
她心里有些不平，脑海里突然有个念头闪过。
“你不是会轻功么？你带我一起飞上去好不好？”
看着方小寇眼里亮着的光芒，黎蔚没来由地起了坏心思。
“这山有些高，不过......”黎蔚故意停顿了一下。
见方小寇满脸期待，他浅笑道：“我自己上去是没问题的。”
方小寇眼里的光一下暗了，认命地接着埋头爬山，黎蔚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一不小心撞在了黎蔚的胸膛上，揉着额头，有些委屈地看着他。
黎蔚一把搂过方小寇的腰，将她带到怀里，手中长剑插在山壁上，借了个力，脚尖点地，他轻轻松松带她踏过山壁上的树枝，片刻间就到了山顶。
方小寇的脚触碰到山顶，才回过神来，轻轻捶了两下黎蔚的胸膛。
“你为何不早点带我飞上来！让我爬了那么久的山，我腿都酸了！”
黎蔚面不改色道：“多运动运动有益健康，昨日你教我的。”
方小寇即刻想起来昨天笑话黎蔚脸僵的时候，这个腹黑爱记仇小心眼的男人！
她在心里暗暗骂了黎蔚两句，扭头就走。
黎蔚站在原地，看她走出了一段距离，声音不大不小，淡淡道：“你要自己走去蜀中么？”
方小寇心里有些憋屈，可现在马也没了，她只能靠黎蔚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黎蔚。
黎蔚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走到她身边，抱起她，施展轻功，便掠过一片树林。
“这是要去哪？”方小寇双手紧紧搂着黎蔚的脖子，好奇地问。
“去看看昨日那群人的来历，顺便找匹马。”
黎蔚带着方小寇稳稳地落在树林中间，地上有些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
他伸手摸了摸尸体全身上下，连眼睛和嘴巴也不放过，却找不到任何痕迹。
“他们不就是一群山匪么？”
黎蔚摇摇头：“山匪不敢在官道上明目张胆地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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