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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妻的大地上,自古以来就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妖怪种族,如白辰狐王一脉,如天狗党,如妖狸,如各种山野精怪之类。
也如……鬼族,鬼人众。
妖怪们大都有着令人羡慕的异于人类的力量,就连刚刚学会法术的小小精怪也能用法术迷惑人类,但唯独只有鬼族在这方面并无特长。
除了火爆的脾气,凶悍的力量,还有头顶的鬼角之外,鬼族和人类也没有太多差别。
但这些差异,足以让人类与鬼族之间,划上一道如天堑的沟壑。
人类是稻妻雷电将军手下的民众,而鬼族则是【妖怪】。
人记得鬼族的凶悍,记得鬼族暴躁的脾气。
哪怕是一直到现在,稻妻的民话传说之中,依旧保留着关于鬼人的一些传说。
比如……曾在将军座下的鬼人【虎千代】。
虎千代武艺高强,曾有在刀剑一千柄当中狂舞,被割破的十二单如同董花般零落,身体却未受一丝伤害的说法。
她实际上的名字,是【千代】。
当年在面对漆黑的军势时,曾被虎躯蛇尾的世外之兽吞下。最后她撕开魔兽的胸腔,得以幸存。
这是「虎啮的千代」之名的来由。在此后的岁月中,这一名号渐渐简化为「虎千代」。
她曾经是对抗深渊,对抗那漆黑的灾祸的战将,但在稻妻流传下的关于她这位鬼人的事情,却是糟糕到让人难以叙说。
虎千代曾是将军坐下将领,但却对将军大人露出獠牙,拔刀反叛。
她曾以利齿咬碎将军的?刀,取得过一时的上风,但最终她持刀之臂与尖角被斩落,如同负伤的野兽般从城中逃向林野。
而对于……
青鬼一族来说,有些事情,他们始终清楚且传承着。
卓也听过族内的长辈说过关于虎千代的故事。
她原本的名字也不是虎千代,而是御舆千代。
在鬼族的守歌之中,御舆千代有着优雅勇健的身姿和如月一般的面容,她的夙愿是以炽热沸腾的血气克服生死之运,为日渐稀薄的同族以战鬼之名,立下不朽的功绩。
但她却被深渊扭曲,最终……败走逃亡。
鬼族,因此被人惧怕着。
原本应该继承御舆之名的御舆长子,丢下了御舆之名,以【岩藏道启】之名开立了岩藏流一派。
卓也明白他的选择,但是有些无法接受。
而虎千代的人类养子,却继承了御舆之名。
而再之后……
便是赤鬼与青鬼的故事了。
人们知道的只有赤鬼与青鬼之间的童话,但是当年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也唯独只有真实经历过的鬼族才清楚。
青鬼选择了牺牲和骄傲,选择了避开稻妻的人类。
卓也从小便听说过关于赤鬼和青鬼的事情,也听说过曾经【鬼人众】的故事。
如果当年虎千代没有发生那些事情,也许鬼族不会一分为二。
鬼族的骄傲是……很固执的东西。
或许正是因为当年的虎千代,被深渊沾染。因为御舆之子丢下了御舆之名字,所以如今的青鬼一族才会对骄傲和鬼族的尊严如此的固执。
正因如此,卓也也清楚,自己如今所做的一切是错的。
自己加入了强盗,用抢来的东西拯救自己的族群,用自己的力量抢夺弱小之人。
这些他分明清楚是错的事情,但是为了青鬼一族,卓也感觉到自己的背后似乎有一只手一直推着自己在向前走着。
罪恶感和鬼族的骄傲相互纠缠着,将卓也的心折磨的有些千疮百孔。
卓也回想起了在青鬼一族的传承当中,自己看到过的那句关于……虎千代的话。
怀抱执妄之鬼往往内心惊悸而忧患。妄想永恒却恐惧须臾,总会为恐惧与怨怒吞没,是为自业自得。
哪怕是武艺高强,历千百战的虎千代,最终也会被什么,折磨到背弃自己的夙愿与信念,最终遁入林野消亡。
或许……
卓也想着,鬼族的内心,并没有如同非人一般的坚强。
而自己如今所做的,或许也正是自业自得的一部分。
卓也这样想着,开始了和那些野伏众之间的战斗。
鬼族的血脉日益稀薄着,但……依旧是妖怪之众的流传。
那凶悍的力量,也正是鬼族妖怪身份的证明。
可卓也一人面对着那些野伏众,却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鬼族,也就这点本事了。”
野方嗤笑了一声,让卓也握着刀柄的手收紧,像是要将刀柄捏碎。
鬼族的尊严,他卓也还不想丢弃掉。
哪怕是接下来身死,牺牲。
他至少还是以青鬼之名牺牲的。
但……
卓也的战斗,最终还是被突然间闯入的荒泷一斗给打断了。
挥舞着巨大的鬼王碎金棒的荒泷一斗直接撞碎了大门闯了进来,将这里的人都是惊了一跳。
“卓也!我来救你来了!”
荒泷一斗肩膀上扛着鬼王碎金棒,这样说着。
“你来做什么!”
卓也看到了荒泷一斗的出现之后,反而是有些气氛。
“你们不是已经将人质救出去了吗!接下来就走啊!”卓也这样愤怒的喊着:“不要再来这里,做赤鬼不应该做的事情了!”
“我现在做的,就是赤鬼应该做的事情!”
荒泷一斗将一个野伏众生生的踢飞了出去,鬼王碎金棒砸在地板上:“本大爷除了救你之外!不接受其他的结果!”
“不只是你!就连青鬼一族!本大爷也要帮!”荒泷一斗毫不在意此刻还是在战斗当中,大声的说着:“而且我没有看着自己的家人独自跑来战斗的打算!”
荒泷一斗的话,让卓也有点……想到了守歌当中的虎千代。
她的夙愿,是为了同族,所以她忠心追随将军深入漆黑的渊薮,击退邪秽之物,为血脉日渐稀薄的鬼族争取功绩。
可荒泷一斗的夙愿又是什么?就连……虎千代也最终背弃了自己的夙愿,那荒泷一斗呢?
他的话,能够值得让人相信吗?
“从一开始!从头到尾!应该牺牲的人就只有我一个!”
卓也的表情,有些狰狞:“你为什么非要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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