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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不慢的问话，让人听不出导演的真正意图。
这是要看人下菜碟？还是方便秋后算账？
林淼刚刚的一腔热血顷刻间变为满腔后悔，这应该不会给自己的团队带来麻烦吧？！
周围的轻声议论扰得林淼脑袋嗡嗡响。
不管了！反正现在不能输了阵仗！
林淼上前一小步，直视着站在前面的导演，“我是正红影视的设计师！”
此话一出，周围讨论的声音又大了一些。
前段时间，罗红一身旗袍绝艳亮相风华国际，硬是把开业典礼走成了影节红毯。
而后又高调签约当下最热门的小生范萧然，帮其揽下前公司解约而产生的巨额违约金，还上了热搜，引起了网上对明星解约的各种盘点和讨论。
正红影视是影后罗红的新公司，在那时也被大家知晓。
导演随意扫了周围一眼，对林淼的回答似乎毫不在意。
“你签合同的时候没看条款吗？”
看似询问的语气，却透着一丝不耐烦，转身指挥工作人员。
“再给她念一遍那几条！”
后面工作人员似乎已经准备多时，立刻就拿着一叠纸站了出来，调整了一下身上的扩音器，一本正经地念了几个条款。
拗口的书面语言绕来绕去，甲方乙方像是在里面打架，林淼只有一个“最终解释权归甲方所有”听的清楚。
工作人员念完，抬头看了林淼一眼，又一溜小跑地回了原位。
什么眼神啊？我是傻子吗？
林淼有点受不了那个人看过来的神情。
仿佛自己刚刚提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他们“好心”地勉为其难的给自己解释一下，还一副“大方不计较”自己浪费大家时间的模样！
似乎以为刚刚的条款足以打发林淼，导演正眼也没抬一下，拿起喇叭就要指挥下一步。
“那个导演，”林淼又前进一步，举起手臂晃着，试图找回导演故意忽略自己的眼神。
“我知道这些条款，但我想知道为什么忽然改规则？”
本也以为这个插曲到此为止的众人，又被林淼的“不知死活”给吓了一跳。
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嗤笑。
台上台下说话做事面面俱到的罗红，怎么找了个这么没有眼力劲儿的设计师来砸电视台的场子？
林淼心里也在发颤，大家应该和郑伟一样都对改规则有怨言和疑问，但似乎并没有人赞同自己。
可是既然都有疑问，都有不满，也有了提问环节，为什么要默不作声呢？
林淼定了定心，还是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做错的，但又怕自己直接的问话让导演以为自己在故意找茬，又补充道：
“因为大家都根据之前的规则提前做了准备，这样一改准备就都白费了。”
“而且即使我们签了合同，但今天改，明天改，时间太紧规则要是没改好，岂不是影响比赛的公平？”
决定一问到底的林淼，话说的一句接一句，声音也越来越坚定。
其实林淼的话的确也是大家想问的，只是出来工作的人都知道，这样当众提问显得有点打导演脸的感觉。
有些人也私下打听了一些，好像是有人觉得大家自己找的设计师水平差距过大，质疑原先规则指定的公平性。
也不知道是谁又把这个问题反映到了台里，上面便临时下决定让改规则。
规则被改说明导演水平不太行，又是被上面逼着改，说明自己也做不了主，这已经是很打脸的事情了，自然没人敢再公开打导演脸。
既然有人主动“冲锋陷阵”，大家也看得乐呵，都等着导演的反应。
导演显然并没有把林淼放在眼里，刚刚林淼提问的时候，还背对着林淼和一旁的工作人员交代事情。
待林淼说完，导演在慢悠悠地转过来，把手里的大喇叭掂了掂，眼神直盯着林淼，眉头紧皱。
“新改的规则你哪里不满意？”
这次的节目是和台里好不容易争取下来的，本来上面对选秀节目就不看好，又不知道哪个事儿精把规则不公平告了上去，团队连夜想了新规则，应台里的要求，一直到现在才公布。
这现场又出来个刺头，真是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啊？”林淼没想到导演会如此反问。
“...看起来没什么，只是按着之前的规则，那为了自己家模特专门找到设计师，岂不是就没用了？”
林淼被对方这么一问，也忘了自己刚刚的问题，顺着又说了一句。
导演看着林淼一被打乱节奏就有点慌张的神情，还有如此幼稚的提问，不禁轻笑一声。
本以为是来找事儿的，没想到是没经过世事的小丫头！
导演转身面向所有人，“在场哪个设计师不是专门请过来的？”
说完一顿，又朝向林淼，微微俯身，压低了声音，却带着嘲讽。
“就你家被调换了吗？大家都被调换了，那就是公平！”
“再说，你家模特以后就穿你一个人设计的衣服了？别的设计师衣服她不用穿了？”
“能把不同风格的设计展示出来，那才是我们最后要选的模特！”
看似是说给林淼一个人听的话，其实是讲给所有人听。
在场很多人也的确被成功说服，纷纷点头，顺便幸灾乐祸地看向林淼这个“出头鸟”。
导演说完，环顾四周，神情严肃且自信，拨弄了两下喇叭，又转头问向林淼。
“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林淼被对方刚刚一连串的话怼的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理了下思绪，刚想张嘴继续之前的追问，评委席里忽然传来声音。
“陈导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新改的规则更加符合我们比赛的公平公正！”
是陆萧珩！
坚定而有磁性的声音，虽然没用扩音器，却掷地有声。
陆萧珩这段时间也了解了林淼的性子，只是没想到她会这样敢，真不知道该夸她还是骂她。
“时间也不早了，陈导，我们抓紧开始吧！”
陆萧珩对着陈导说完，眼神瞟向了不远处同样看过来的林淼，心里一紧。
看她的神情，多半又是在心里怨自己了！
可自己再不出来收场，接下里怕是更难看。
陆萧珩向陈导点头致意，退回自己的位置，看着林淼也回到了设计师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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