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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就设想过这一幕，可当林淼亲眼看到此刻的艾尼斯，还是大受震撼。
即使只有瞳孔颜色的变化，但艾尼斯就像是被解除了什么封印一般，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极具压迫感的贵气。
艾尼斯只轻瞥了眼林淼，背对着纪骏，嘴边的笑意更浓，“你以为你和瑞德做的那些好事没别人知道了吗？还是你以为曾经犯下的错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带着笑意的话语里却透着发怒前的颤抖，艾尼斯像一只下达命令前的魔鬼，蓝色的眸子里装满了仇恨。
纪骏跌坐在床上，摇晃的身子像是快要支撑不住，“没想到，四年时间你竟然变化这么大。”
“你变化也不小啊，君志诚。”艾尼斯走到纪骏身边，用手按着纪骏的额头，强迫他看着自己，“背叛杜克的感觉如何，够爽吗？”
一滴眼泪从纪骏的眼角划过，纪骏盯着艾尼斯身后的某处，微张着嘴却并未反驳艾尼斯。
艾尼斯眸色一变，用力甩手把纪骏放开，满脸的厌恶，“说说吧，你都干了些什么，这次又和瑞德在勾结什么！”
纪骏单手扶床，勉强支撑着身子，低着头什么也不说，屋子里回荡着他粗重的喘息声。
一直到艾尼斯耗尽耐心快要发飙的时候，纪骏忽然冷冷开口，“当年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和瑞德合作，我不应该把设计稿偷偷拿给瑞德。”
艾尼斯盯着纪骏没有说话，握着拳头的手指却已泛白。
“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一步踏错，后来也不会让香伊人下架，杜克或许也不会...一切都是我的错...”
纪骏说到最后几乎是在喃喃自语，头低得更低了。
“果然是你...我就知道！瑞德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背叛杜克！你竟然！”
艾尼斯几乎是瞬间冲到了纪骏面前，双手紧紧拉着纪骏的领口。
纪骏被强拉着站了起来，眼神依然看向别处。任凭艾尼斯再声嘶力竭地大吼，纪骏都是一副“认你宰割”的表情。
“这次瑞德找你说了什么？”
见场面陷入僵局，林淼忍不住问道。
纪骏眼皮微微一动，缓缓开口，“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只说我要在他的秀场上演奏。”
“你放屁！”艾尼斯把纪骏拉得更近，眼睛死盯着他，似乎想要用眼神看穿纪骏的想法。
纪骏这才把视线转向艾尼斯，“瑞德怎么想我不知道，反正他答应了我的要求。”
“你这么坚持在香奈依秀场上演奏，是因为...”林淼察觉到纪骏的行为可能别有用意。
“为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他当年的行为。”
纪骏看着艾尼斯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艾尼斯眼眸晃动，他就这样看着纪骏良久，慢慢地松开了纪骏的领口。
“不如你把当年事情的细节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揭穿。”
一旁的陆萧珩平静地开口，声音一贯的低沉有力。
已经恢复平静的纪骏慢慢踱步到床头，温柔抚摸着小提琴盒，发出两声冷笑，“说出来？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
“你！”艾尼斯怒目圆睁，他没想到纪骏到这时候了，还是这样的态度。
“就凭你是杜克的关门徒弟？就凭你当时和我一样能随便出入杜克的设计室？就凭你...和瑞德不和？”纪骏慢慢地吐出对艾尼斯的一连串质问。
听到这话，林淼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艾尼斯还有这样一个身份！
林淼想起杜克之前身旁确实有过一位男模，只不过那个男模只在杜克的一场男装秀里出现过。
那场秀的主题是假面舞会，那个男模当时戴着面具走秀，气质极佳台风也惊人，还引起了一阵骚动。
而真正引起媒体关注的是，那个男模最后穿着主打服，被杜克牵着手出来谢幕，可见杜克对其重视和栽培。
如此殊荣，立刻让那个男模登上了当年时装周的头版头条。
只不过，当时这个男模的信息极其保密，媒体只能称呼他为泰勒男模，据说泰勒是他的姓氏。如此普通的称呼，再加上后来这个男模没再出现，他就像烟花一样被人遗忘了。
而如今看艾尼斯的气质和身材，应该就是当年杜克身边的那个男模了。
纪骏的眼神从小提琴盒上移到艾尼斯脸上，“杜克费心费力创办香伊人，本没你什么事，你却整天忙前忙后。你也没想到吧，杜克去世后没两天，瑞德就宣布下架香伊人，是不是很失望？”
“你什么意思？”艾尼斯眼睛微微眯起，像是一直等待攻击的猫咪。
“好了，到此为止吧，”纪骏起身说道，“杜克事件的真相，我要自己亲自在香奈依秀场上说出来，整件事情没有任何证据，只有我，我这个人证才能证明这一切。”
纪骏又摆出了刚刚开门后的表情，完全没有沟通的意愿。
正在这时，林淼看到窗户右下角有个黑影微微一动，脱口而出，“有人！”
陆萧珩快速打开铁门，看到一个黑影拐进了前面的转弯处。
刚才领路的小青年也从旁边的巷子里跑了出来，朝门口的陆萧珩出看了眼，便又循着黑影追去。
“瑞德还派人监视你？”艾尼斯嘲弄地看向纪骏。
“我怎么知道他想什么、做什么？”纪骏起身走到门口，“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见纪骏态度比刚刚还要强硬，林淼轻叹口气，走出房门。
艾尼斯深深看了眼纪骏也走了出去。
铁门被纪骏重重地合上，黄色的窗户立刻变为黑色。
车上，林淼依然没有从“艾尼斯是杜克关门徒弟”这件事里回过神来，掰着手指梳理着艾尼斯的各种信息。
二十多年前，一个中英混血的宝宝被放在康乐福利院门前，后来他被起名叫毛毛。在毛毛十一岁的时候，被亲生父亲接回英国，改名为查尔斯。
查尔斯在英国和童年朋友陆萧珩相遇，又成为杜克的关门徒弟，但老师却意外陷入抄袭事件，很快去世。
查尔斯改头换面变为艾尼斯，后创办弗洛，现在又回国追查当年老师被害真相。
真是厉害！林淼暗叹一声，不觉看着驾驶位的艾尼斯轻叹了口气。
“怎么？”陆萧珩轻轻问道。
“没什么，”林淼回过神来，“你说...刚刚偷听的人有没有可能是...余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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