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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乱阵脚，战术无章，连只妖王都打不过，就你这样怎么撑得起崔族？”梁之溪半蹲下身，垂头望着面色苍白的少女。
洛月如同一朵凋零的栀子花，摇曳在昏厥的边缘破碎不堪，胸口被捅了个大血窟窿，半睁着眼无力挣扎，浑身灵力早已经耗尽，徒留下满身疲惫在体内翻涌。
她努力抬起头不想用仰视看着面前人，脑中关于梁之溪的记忆其实大多都是不好的。
劣迹斑驳，不择手段，阴毒又果断，高傲却卑劣，他能主动出手拦住那一掌已经是最好最好的结果了。
“别骂了。”洛月伸手碰了碰胸前的窟窿，并不甚疼，大抵是因为自己如今连意识都不清醒的缘故，“很疼。”
梁之溪站起身朝她伸出手，“不想死就跟我来。”
洛月咬着牙抬手去够，拼命集中早开始涣散的精神想要抓住那只沐浴在月光下骨节分明的手。
奈何下一刹那，意识犹如断线的风筝，刚刚抬起的手重重落下，整个人向后栽倒下去。
再次恢复意识时仿佛时间已经过了很久，洛月睁开眼见到的就是窗外蒙蒙亮的天际。
一只小蜻蜓从窗后冒出来，滑翔一阵后在木框上立住了脚，静静盯着再没动过，毫不客气地将自己划入组成木窗的一员。
梁之溪睡觉一向不乐意醒，此刻正窝在榻旁的贵妃椅上自己抱着条小毯子打呼噜，轻微的鼾声过了好久才能重新传入洛月逐渐恢复运作的耳中。
趁他睡着的时候，将东西拿走，行得通吗？
洛月转头凝视他的睡容，在心中悄悄酝酿着。
“梁之溪？”干哑虚弱的声音小心翼翼从她口中蹦出试探。
“怎么了？”梁之溪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还冲她眨巴了两下。
“...”
洛月别过目光咳嗽两声，这人防心够重的，“没事，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死不了，别怕。”梁之溪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摸着空荡荡的肚子瘪瘪嘴，“我去寻点吃的，一会我们要抓紧回城去，你的伤还需得回去抓几副药喝了才能好。”
洛月闻言眸中忽然亮了亮，挣扎起来将他拽住，“不行，你走了林翩若又来找我怎么办？”
“她伤的不比你轻，来不了放心吧。”梁之溪扯着自己衣袖往回拽了拽，没拽动，“...”
“我不，她现在随便放只干尸来就能弄死我。”洛月蜷着身将他宽大的衣袖紧紧攥在怀中。
梁之溪望着她娇小纤瘦的身影忽然有些失笑，“那我找个婢子送过来，行了行了快放开。”
“好吧。”洛月眼看他转身去屋外叫了个婢子吩咐着，支起身掌中悄悄凝力将魔气向内运转直攻自己的心脉。
一点点将昨夜堪堪止住血的伤口一点点撕裂开，剧烈的痛意再次肆虐，她的视线再度模糊起来，瞅准梁之溪走回来的重影喷了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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