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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的生活很不稳定，到处是流离的难民和逃荒的灾民。
李珍珠便是灾民中的一个，凭借着姿色与当时的地主田村一见钟情。
家境还算殷实的田村为了取得李珍珠的欢心，给当时与她一起逃难的灾民分发口粮，并热情鼓励他们留下来开荒种地，不收租金。
田村和李珍珠的婚事顺理成章，可纷乱的局势和天公不作美的洪灾在两年后卷土重来。
人在绝境面前是会变的。
昔日善良的地主家一夜变了天，李珍珠和田村利用家境势力，在全村搜刮食粮，把当初手足之情的乡村生死抛诸脑后。
“人为了活下去，都是自私的。”康辛叹了口气，对当时李珍珠的遭遇给予无限同情，“或者当时换了别人，也会这么做。”
辰兮笑了笑，不答反问：“后来她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么？”
康辛愣了下，问道：“不是饿死的吗？资料上都是这么写的。”
“饿死之前，她做了什么，你也知道？”
康辛摇了头。
“有了食物才能活，村民们联合起来反抗抢回粮食，并且提出全村一起迁移，但是李珍珠拒绝了。”
辰兮拿在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她低着头看了眼，是判官老爷子发来的消息：
兮兮，晚点监察处会去两个人，你配合一下。
监察处是一个独立的机构，直接听命于十殿阎罗，又由判官直接管理，专门负责对阴间机构的运转监督。
这些年来能劳动监察处出马的事情，屈指可数。
当年谣传辰兮勾引鬼王，就是其中一件。
想不到绕了一圈，又回到自己身上。
她当即回复道：“我又惹事了？”
判官老爷子打字慢，辰兮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便抬头对康辛道：“当年的李珍珠觉得灾荒年代，逃到哪里都是死路一条，就让田村假意答应，趁着夜里无人防备的时候，把村里五十口人全部杀了，夺回了粮食。”
康辛猛然一惊。
辰兮却像是说起一件平常事一般，语气淡淡的：“李珍珠和田村身上都背负着五十条人命的诅咒，下了十八层地狱。”
“不可能！”康辛觉得这话简直不可理喻，“下了十八层地狱的人怎么可能还能到办事处来，才一百多年就轮回转世？”
“因为她手里有筹码吧，用点手段做点交易，不是阴间很流行的么。”
“鬼王的身份不容亵渎，如果说有人刻意勾引他，必定是死一百次都不足惜的结局。”辰兮可有可无地笑了笑，抬头直视她的眼睛，“恰好，那个勾引鬼王的人，正是判官想要护着的人，当然是最直接的筹码。”
辰兮问话从来不留情：“她当初也是这么教你的吧？握住直系领导的把柄，办事很方便，对么？”
外勤处再厉害，也不过是阴阳办事系统里面的其中一部分。
而在里面日以继夜卖力工作的人，于千万年来不断运转的轮回而言，不过就是车轮底下的蝼蚁，一批散去一批又来。
康辛掀起的波涛始终有限，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她才能就这么阴差阳错地帮同事完成了个任务就恰好成为陷害的筹码。
“谁让你这么做的？”
辰兮问得平静，可康辛全身都在发抖：“……楚、楚湫湫，是她说谁都信不过，只有这样，才能借机查清楚蔺筠哥的身份，放心让他留在办事处，留在……”
康辛手指捏得发白：“让他留在你身边。”
禁闭室里冷白的灯光照得四面白墙愈加让人透不过气。
辰兮放在桌面的手机响了好一会儿，可她一眼都没看，只是盯着康辛煞白的脸，冷笑出声：“有趣。”
她接通电话往外走时，蔺筠挑逗的嗓音响起：“辰队，我都清理完了，是去办事处找你呀，还是……”
蔺筠低笑一声：“还是回家里床上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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