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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教习继续批改刚才的考卷，面色阴晴变换，神态不定，时而震惊、时而失望，时而又满是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初。
当最后一处落笔动作干净利落地结束之后，他不紧不慢地合上讲坛上的考卷，略微抬起头，神情严肃，沉默片刻之后，郑重开口。
“这是你们在书院的最后一年。”
学生默不作声，不知是这个话题有些沉重，还是脑袋有些沉重，不少人都缓缓低下头。
舍外的尤根基站立得东倒西歪，但也听到了柳教习的话语，心中莫名的感到一阵刺痛，很是难受。
张翠花眼帘微垂，双眸显得失落，一张俏脸难以掩饰遗憾神色。她轻轻抚摸着课桌上的教材，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张三神色凝重，不知什么时候双手已握成了拳头，手腕之处道道青筋显露，甚是清晰。
杨聪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眯着眼，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干啥，只是觉得无聊。怎么还不放学呢，我早饭都还没吃呢？
“依照惯例，下周书院会举办文试和武试，不知你们是否参加？”
柳教习的声音在丙舍回荡，犹如一枝柳条触摸到湖面，微微泛起一圈圈涟漪。
学生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他们也是万般无奈，无奈之下，只能沉默，沉默就是他们的回应。
按照他们的实力，去和乙舍甚至丙舍的学生进行比试，简直是自取其辱。
就算是正常发挥，哪怕是超常发挥，毫无保留地用尽自己所有的实力，在巨大的差距面前，结果也只有一个——被赤裸裸的无情嘲讽。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划破丙舍的安静，这道声音竟然有些刺耳。
犹如一个人拖着一把巨刀向前行走，巨刀划破地面，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刀痕时候，发出来的声音。
“我无缘无故的进行了一场考试，还要无缘无故的进行一场比试，之后还要无缘无故的对他们的实力表示鄙视，为啥呀？”
杨聪打了个哈欠，直起腰来，严格来说，腰也不直，更像弯腰驼背，只是没有趴在桌上那么弯曲。
“到底是比，还是不比？”柳教习淡淡地说道。
“不比，”杨聪毫不在意地回应。
其实大多数学生都认为没有比试的必要，也在内心中，默默承认了杨聪的回答。
比什么呀，自己伸出脸，让别人打几下？有什么意义呢。
“若是得了第一，可以获得一个保送名额，当然也只是一个不错的中级书院。”柳教习补充道。
不得不承认，保送名额的诱惑力还是很强的，多少人日夜苦练，争破脑袋也想争取一个名额。多少人走后门，花费无数财富，也想给自己孩子要一个名额。
不过，这个名额对丙舍的学生来讲，就是一个笑话，简直是天方夜谭。
别的学生还是闭口不言，因为他们觉得，还是没有比的必要，毕竟没有什么困难是战胜不了自己的。
说实话，谁都想赢，可是留给他们的时间太短了，理想很丰满，现实往往很骨感。
“比了！”杨聪大手一挥，淡然回道。
叽叽哇哇，学舍内响起如蚊子般的叫声。
“这家伙是疯了吧。”
“这怎么比呀。”
“哎，有一个找死的。”
……
“比比就比，谁怕谁！”
尤根基背依墙壁，双手交叉靠在脑后。好家伙，被站在舍外的惩罚，硬是让他玩成了晒太阳。
“不过接下来一周的课，由我来上。”杨聪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不断抖动。
“可以，现在就能由你来上，”柳教习脸上洋溢着满足的欣慰。
杨聪傲然站起，闲庭信步，走到讲坛，大喝一声。
“放学！”
这还不放学，我都要饿死了，杨聪脸上笑意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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