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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沈泽，照顾阿瓷？你这话说的可就有意思了啊，”那段记忆像是已经很模糊了，毕竟过去了太多年，但又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越来越清晰，有时候是午夜梦回，而这次，是血淋淋的清醒着在挣扎：“阿瓷难道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吗？沈泽，你别忘了，当初我说我不要她的时候，是你哭着求着，让我把她留下的！”
客厅里的两个人争吵激烈，偶尔还会响起一两声动静，像是谁摔了茶杯，又是谁往谁的脸上呼了一巴掌。
沈星瓷就站在楼梯口里，猫着身子，眼睛通红。
这是第几次了？已经记不清了。
反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母亲终于在她面前撕下了温柔的伪装，露出爪牙，相互撕咬，用最狠最用力的方式。
“我让她留下？呵，是，因为那无论怎么说，都是我沈泽的孩子，但是你知道我为了她，我忍受了多少流言蜚语，又有多少人在背后是怎么议论我的吗？说我沈泽堂堂一个国际一级化学教授，结果生出了个不健全的孩子！当然，我一开始能忍，毕竟你也说了，阿瓷是我的孩子，”
她从未听见父亲说过这样的话，那个声音明明很熟悉的，可那些言语落到耳边，却又让她觉得陌生到了极致：“可是我现在烦了，我厌了我也不想再忍了！我告诉你，如果阿瓷她但凡还有点儿搞化学的天分，那没关系，我忍，不就是一个心脏病嘛，也没什么的。可事实你也看见了，她没什么天分，而你，”
那男人轻笑了一声：“你身为她的母亲，本来就应该留在家里好好照顾她的，你现在又凭什么为了你那个不值得一提的课题研究跟我说要重回实验室的？你哪里来的资格跟我比？你的事情，远没有我的重要！”
那些字句每一个字都很清晰，以至于哪怕已经这么多年了，沈星瓷也没敢忘记一个字。
后来呢？
争吵像是漫无止境，三天两头的。而就在沈星瓷以为这种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那个男人，他的父亲，在外边有了别人。
他甚至还想带走沈司言——不，应该说，是只带走沈司言。
没有人想过她要怎么办，也不会有人要她，无论对于父亲还是母亲来说，她都只是一个累赘。
他们恨她，这种恨意哪怕是在死前都还要刻进她的心底。
后来母亲死了，死于安眠药服用过量。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沈星瓷就像麻木了的破布娃娃，没有感觉，也没有感知的能力。她不知道沈司言为什么会被沈泽送回来，这一切都很模糊。她只记得，在那段漫天是黑的日子里，有一个人，忽然出现，站在了她的身后。
那天雪漫窗沿，她回过头，是那个人被阳光和阴影带起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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