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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愤怒的瞪着她。
只可惜，眼神是杀不了人的，慕清歌压根儿就没把她当回事，勾唇一笑道。
“方才姨娘好心提醒我，只是个乡下回来的丫头，那么作为回报，我也好心提醒杜姨娘一句。”
杜氏眯了眯眼眸，死死凝视着她，“你想说什么？”
慕清歌温和一笑，“那就是…一日为婢，终身为婢！”
杜氏闻言，只觉得胸口生疼，似有一口鲜血要忍不住喷涌出来一般。
此刻，她才终于意识到乐瑶和她的母亲安国夫人是不一样的。
杜氏自诩手段了得，当年，她身份低贱，却能引诱主君倾心，逼的主母安国夫人郁郁而终。
曾几何时，她记得这乐瑶的性子也是随其母亲安国夫人，毫无主见，懦弱可欺。
可怎么去了乡下一趟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般锋芒毕露，咄咄逼人！
杜氏自知和慕清歌在嘴皮子功夫上，是讨不到好处的，好不容易才平息了心中的那股怒火，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后，便不再说话。
但同时却也在心中酝酿着一条毒计…
见杜氏不再找茬，慕清歌也开始闭目养神。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终于缓缓停下。
在侍女的搀扶下，杜氏和慕清歌先后下了车，接下来又由宫人带领着往后宫方向走去。
整个过程中，杜氏再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而慕清歌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砖一瓦，心中不禁生出无限的悲凉和恨意。
曾经，她的母亲是皇后，兄长是未来的储君。
而她，是帝国享尽万千宠爱的嫡公主。
父皇母后为了能给他们的掌上明珠觅得一良婿，可谓是煞费苦心，
卫无契十岁就被帝后下令接近了宫中，同她和王兄们一起长大。
那时，她虽对卫无契并无多少男女间的感情，但母后说女儿家终归是要嫁人的，她别觉得自己和卫无契知根知底。
要是嫁给他倒也还行所以倒也没有排斥这门婚事。
而在一起长大的许多年里，卫无契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野心和抱负，在众人面前伪装的极好。
甚至一度就连自己也信了他，以为那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
可谁知道最后…呵呵…
“大错特错！”
很快，她们来到了荣妃的莲香宫。
“乐夫人，二小姐，到了，荣妃娘娘已经在里面等候着您二位了。”
“多谢公公引路！”
杜氏眉欢眼笑的拿出碎银打赏了太监，又不屑的撇了慕清歌一眼再次叮嘱道。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平日里你在家时无法无天也就算了，可这是在宫里。”
“荣妃娘娘怀有身孕，你待会儿进去，要是把娘娘也气出个好歹来，可别怪到时候乐家也保不住你！”
听到这话，慕清歌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既然姨娘都知道我有多气人，还敢带我进宫，是想故意给我大姐姐添堵吗？”
“大姐姐好歹也是您的亲生女儿，您是跟她有多过不去呀？”
“你…”杜氏气的一噎。
算了，都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懒得再跟她计较了，反正这次带着小贱人进宫，就没打算让她活着出去！
杜氏不再管她，提起裙摆走进了宫内，慕清歌也紧随其后。
莲香宫内。
这儿的一景一物无不奢华到了极致，可见卫无契的确是非常宠爱乐莲心的。
慕清歌如今才明白，难怪杜氏会有那样的底气。
只是这宫里的熏香…是她曾经最喜欢的鹅梨帐中香。
呵呵…
慕清歌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卫无契害得她国破家亡，却将她前世最爱的熏香赏赐给自己的宠妃。
她很好奇，当卫无契在这莲香宫内过夜时，午夜梦回，闻到这香是否也会做噩梦，还是会依然心安理得？
想来那样的狼子野心之人是没有何人性的，更不会被噩梦所困扰。
来到内殿，荣妃一袭红云霓裳，斜躺在贵妃榻上，看到杜氏后，立马露出笑颜。
“母亲您可算来了！”
“拜见荣妃娘娘！”
杜氏照着规矩行礼，慕清歌也跟着福了福身子。
“母亲，二妹妹，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来人，赐座！”
荣妃进宫这些年，其实很少见到杜氏，因此今天是真的格外高兴，坐下后拉着杜氏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倒是一时把慕清歌给忽略了。
“娘娘近来身子可好？”杜氏打量着莲妃那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问道。
提起腹中胎儿，荣妃的俏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母性的柔和。
“母亲放心，本宫和皇儿都好着呢，只是自打本宫有孕以来，不便侍寝，倒是便宜了舒嫔那贱人！”
舒嫔是御史大夫舒和的女儿，三个月前进宫。
舒和跟乐世杰在朝堂上政见不和，他的女儿现在也进宫来和荣妃争宠，那舒嫔聪明狡诈，明里暗里给了荣妃不少的气受。
因此荣妃是杀了她的心都没，只是眼下还没有机会罢了！
杜氏也跟着荣妃一起咒骂了舒嫔很久，末了，荣妃像是才看见慕清歌似的回过神来。
“瞧我这记性，这半天跟母亲说话，竟把二妹妹晾到了一边，二妹妹可莫要见怪！”
“当年安国夫人病逝后，父亲为了你的身子骨着想，把你送去了乡下养病，没想到这一别经年，如今再见，二妹妹都已经出落成个大美人了...”
慕清歌今天这白眼翻的特别勤快。
这荣妃跟她那母亲和亲妹妹乐嫣都是一个德行，把鸠占鹊巢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也是服了！
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是啊，这些年妹妹我虽在庄子上，却也十分挂念大姐姐！”
挂念个屁！
当年杜氏母女三人可没少欺负真正的乐瑶。
甚至乐瑶至死，心里都还想着要回去给她母亲报仇。
虚以委蛇了一番后，荣妃又拿来赏赐。
是一枚芍药白玉簪。
“多年未见，本宫也甚是想念二妹妹，这枚簪子是本宫初入宫时陛下赏赐的，如今便赠与二妹妹吧！”
听听，这话里话外的都在炫耀皇帝有多么宠她呢！
只是事实真的如此么？
慕清歌在心里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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