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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n 咳嗽越来越厉害，只能勉强用揉皱的纸保暖，乔晨曦烧得有些神志不清。\n “乔晨曦！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做是吧？好，你和我大哥结婚。”\n “你以为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我就会原谅你了？”\n “滚！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n “呜呜呜……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没做过，我什么都没做……”\n 交杂在一起的前尘往事，洪水一般涌出，将乔晨曦整个淹没。\n 她耳边听着熟悉的声音，似曾相识的对话，眼皮却沉重得睁不开。\n “嘀嗒”，这时，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砸在她脸上，乔晨曦一瞬被惊醒。\n “……”已分不清是拂晓还是傍晚，窗外的光线十分暧昧。\n 乔晨曦赶紧将倒了的水瓶重新拧上盖，可能是她之前烧得迷迷糊糊没把盖子拧紧，结果倒掉了大半瓶。\n 本来就是十分艰难的情况，结果现在水也快没了。\n “咳咳！”重重再咳两声，乔晨曦都已经出现气声。\n “屋漏偏逢连夜雨……”从一堆纸里坐起来，乔晨曦注意着窗外的情况，但只是频繁让人失望，没有任何动静。\n 却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一声有点像是摩托引擎的突突声。\n 刹那竖起耳朵，乔晨曦几乎连滚带爬贴到有窗户的那堵墙上。\n “是这里吗？哟，看起来挺有恐怖氛围的，外面那么多纸。”\n “来来来，帮我合个影！”\n 是人声！\n 乔晨曦拍墙呼喊，可她的嗓子已经彻底哑掉，发出来的声音轻易被风声盖过去。\n 而因为离得并不近，前来“观光”的人也听不到废弃残屋里发出的声音。\n “咕咕咕……”\n 这时，河岸的鸟蹦上窗台，正灵巧地左右跳。\n 乔晨曦计上心头，赶紧取了一片面包出来，撕碎了丢出去。\n 一部分挂在窗台上，一部分掉到外面的草丛里。\n 但效果十分显著，沿岸的鸟群刹那飞过来，占领了整面墙，场面蔚为壮观。\n “哇！快看那边！”\n “这个地方有意思啊，多拍几张。”\n 乔晨曦还用木棍绑上自己的衣服，举到窗口的位置来回晃。\n 这总该发现她了吧？\n 然而乔晨曦再次收获到的，还是失望。\n 这两个人只是来取材的，并没有要探险的意愿，只是拍了几张照片便离开了。\n 而吃完面包的鸟群很快散去，一切重归平静。\n “阿嚏！”\n 觉得冷的乔晨曦赶紧把衣服解下来重新穿回去，她靠在桌子上，浑身虚脱了一般。\n 做了这么多努力，结果还是被忽略了。\n 乔晨曦用手撑着脑袋，脑海被针穿过似的一阵刺痛。\n 醒来之前听到的那些对话，她还残留有一丝记忆。\n “难道……厉哥哥真的瞒了我什么？”\n 多日没有回家的纪云宸，终于抽空回了一次。\n 他刚从书房出来，就碰到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纪知念。\n “念念。”纪云宸走过去摸了摸纪知念的头。\n 纪知念却是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歪着脑袋望着纪云宸。\n “怎么了？”纪云宸轻声问。\n 纪知念垂首想了想，而后仰头看向纪云宸，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了纪云宸一句，“爸爸，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n 纪云宸微怔，“怎么这么问？”\n 纪知念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的房间。\n 纪云宸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带路。\n 纪知念便将纪云宸带进房间，他的电脑屏幕亮着蓝莹莹的光，上面打开着一个论坛。\n 这是一个本地论坛，最近最火的帖子便是关于那城西水鬼的。\n 纪云宸眼角抽了抽，他低头看了纪知念一眼，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表情微妙地对纪知念说了一句，“奇怪的内容，少看。”\n 纪知念却不依了，他立即撅起嘴为自己辩解，“哪里奇怪，周老师让我要关注时事，我就上本地论坛看看，结果还真的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n “爸爸，你先看看嘛，看完再说！”\n “……”\n 纪云宸拗不过纪知念，便俯身看了一遍帖子。\n 这是一个分析帖，上面对城西水鬼做了各种科学系统的分析，但关于那栋废弃房屋的照片，只有网友提供的很有限的几张。\n 不过仔细看看，还挺?人的。\n 纪云宸回头看了纪知念一眼，而后将几张图片放大。\n 房屋的一侧有大量的白纸，看起来不像是风吹雨淋后的样子。\n 纪云宸不禁皱眉，把图片几次缩小放大查看，还真看出了些端倪。\n “居然有字……”\n 他马上给青年侦探打了个电话，“鱼水论坛第一个热门帖子，你看看。”\n “啊，纪先生，你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传闻也感兴趣吗？”\n 青年侦探自然是有所耳闻的，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n “你先看。”\n “好。”青年侦探意识到纪云宸并不是在开玩笑，便也认真起来。\n 通完电话，纪云宸便把网页关了。\n “好好跟着周老师学习，少看些有的没的。”\n “哦。”纪知念委屈地故意拖长尾音，但在纪云宸离开后，却是在偷笑。\n “明明爸爸自己看得那么认真。”\n 纪云宸则是匆匆出门，他根据刚才那个帖子所描述的地址疾驰而去。\n 在等待红绿灯的间隙，他又看了看其他几张照片。\n 有三张，房子外面落满河鸟。\n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纪云宸注意到了在鸟群身后，破碎的窗口里，出现了类似人类衣服的东西。\n 而且这个东西，并不是静止的。\n 也就是，里面可能有人。\n 很快，青年侦探就回了个电话给纪云宸。\n “纪先生，我综合其他帖子看了一下，这件事情刚好是从乔小姐失踪的第二天开始传出来的。”\n “所以。”纪云宸眯了眯眼，在黄灯跳绿灯的一瞬间，踩满了油门。\n “所以说我们一开始就漏掉了这一块，难怪找了这么些天，一点进展都没有。”\n 青年侦探也已经出发在路上，他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似乎是在为自己的疏忽而感到羞愧。\n “……城西。”\n 纪云宸沉吟一句，城西比较荒芜，几乎没有建筑，因为有开阔的河床，所以附近的村民会在那儿捕鱼。\n 但有一侧是私人内围的鱼塘，正好就是闹水鬼的那个地方。\n “听说城西水鬼闹得挺凶的。”\n 从外面回来的小弟都在讨论着这件事，等碰见纪融天时，赶紧噤声。\n “还有这个闲心说八卦？”纪融天的目光如刀刃一般锋利。\n 几个小弟讪讪低头，谁都不敢吭声。\n 找不到乔晨曦，纪融天的焦躁与日俱增。\n “boss，内线电话！”\n 纪融天在这次的行动小组中架设了直接能和他联系的局部电话网，一方面保证高效，一方面也是为了防窃听。\n 几步跨入监察室，纪融天马上接过电话。\n “喂，是我。”\n “boss，逮到一个了。”\n 眼前一亮，纪融天的嘴角顷刻扬起一个血腥的笑容，“很好，把人控制住，我马上来。”\n “boss，对方已经招了，要不要先派人去接乔小姐？”\n “……”纪融天皱眉，“这么快就招了？”\n “不是一个硬壳，招呼几下就招了。”小弟的语气很轻松。\n 纪融天当即说道，“带路，先救人。”\n “咳咳咳！”咳得越发厉害，乔晨曦难受地抓着自己的衣领，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n “不会这么倒霉吧？才几天，就病成这副鬼德性，我才不要真的做什么水鬼。咳咳咳！”\n 扶着门站起来，乔晨曦摇摇欲坠。\n 眼看着天又要暗下去，乔晨曦十分无奈地看了一眼还有三分一的水瓶。\n 到底，她还能撑多久呢？还有几次机会能让她浪费？\n 乔晨曦已经逐渐没有耐心，她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等来下一次的机会。\n “现在的人，真是冷漠啊。”\n 不禁叹一句，乔晨曦又铺了一层纸。\n 这个地方很潮湿，铺在地上的纸过一夜便会变得潮湿。\n 所以她得勤换，否则会让自己的病情变糟糕，虽然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n “唔，咳咳！先保存体力吧。”\n 靠着门坐下，乔晨曦望着外面已然嫣红一片的天空，内心倏然一片宁静。\n 桌上的面包还剩最后一片，其实乔晨曦很饿了，但她还是决定留着求救用。\n 现在倒是要感谢高烧来得及时，让她没什么胃口。\n 不过长时间不进食，只喝水，人的身体是受不了的，所以乔晨曦越来越虚弱，病情也越来越重。\n 她一坐下，便昏昏欲睡。\n 恍惚间，乔晨曦眼前似乎看到有谁正向她走近。\n 要是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就不用再去烦恼那么多事情？\n 纪云宸……\n 五年前发生过什么，乔晨曦一点印象都没有，哪怕是纪融天强加给她的记忆，都已经开始变得模糊。\n 可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便无法停下。\n 现在的乔晨曦想知道更多，可是，又害怕知道。\n 她怕知道什么超出她承受能力的事实，又害怕面对谎言。\n 仿佛已经走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乔晨曦站在那里，影子分成好几道，可前后左右，都看不到路的尽头。\n “我究竟……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