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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视线停留在她干净嫩白的纤纤玉手上面。
好漂亮的一双手，但她食指手上戴着一个很独特的戒指，这戒指和普通戒指不同，它很宽大很厚实，看上去很粗糙，这和她纤细的双手放在一起违和感很强。
也许正常人会觉得她戴这个戒指，是因为她精神不正常戴着玩的，但她的穿着打扮可比正常人要精致多了。
而且从小就习武的我，一眼就看了个明了，这戒指怕是另有乾坤。
“你有事先下来再说、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你看看你姐姐，她可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如果你死了，谁来照顾她？”
工作人员对着顾清柠劝道。
顾清柠不搭理他，而是看向了痴呆的顾明儿。
她蕴满泪珠的双目迟迟不让泪落下，就这么看着顾明儿。
顾明儿痴傻的眼神与她对视了几秒后低下了头，一脸呆愣地玩弄自己的手指。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在她低头的瞬间捕捉到了一抹复杂的神色，她在畏惧顾清柠的目光。
顾清柠突然失之一笑，猛地纵身一跃，跳的毫不犹豫。
她的笑很凄凉，带有那么一丝丝的悲苦，但更多的却是解脱。
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把死亡当成解脱。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跳了下去，喉咙像被什么掐住了，干哑发不出一点声音。
尖叫声四起，现场一片混乱，天台的所有人都朝楼下跑去，只有我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天台的风很冷。
冷飕飕的风浸入骨髓一般冰凉，抽走了人身上所有的温度，让人的心变得很冷很冷。
其实我可以救下她的，我已经让祁司玄在楼下等着了，只要我一句话祁司玄可以马上救她。
但我没有。
这一刻我才明白叶舟的话是什么意思。
死亡对于有些人来说其实是一种救赎。
我叹了一口气，缓缓转身准备下楼，一回头却看到了呆滞的顾明儿。
她没有跟着下楼。
她瘫坐在地上，那张看似无辜的脸苍白得接近透明。
我缓缓地走向了她，蹲下身子看着她，沉吟许久道:“她跳下去的那一刻，你心痛吗？”
听到我的声音她缓缓抬头，依旧用一种迷茫困惑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世人皆说她痴傻，我见她比谁都清醒。
我讽刺一笑，又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她是你的亲人，你看着她跳下去会不会做噩梦？尔虞我诈、机关算尽的那一天终究害人害己。”
丢下这句话，我也不管她的表情和反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会这样对她说是因为我觉得她没有疯。
她不仅没疯，还清醒得很。
顾清柠双手干净，直到现在我都不相信她真的杀了人。
虽然那些都是该死之人。
但顾清柠是多么善良的女孩子，善良是与生俱来的，是恶不起来的。
但顾明儿的手心有茧子。
不干活的人如果干活了，手容易“脏”。
那三十多具尸体到底是谁杀的，也许真的需要重新了解。
我下楼，看到顾清柠被盖上了白布，而地上还有一滩鲜红的血。
我没有看到她死后的样子，但是触目惊心地红也渲染了我的双眼，一点一点的变得模糊。
多好的女孩，她选择了用这种方式了却自己的一生。
视线再次清晰的时候，我看到了对面的叶舟。
他眼圈红红的，在不远处安静地送离了顾清柠。
这最后一程，我们都在。
“走吧、已经没有什么好看的了。”
祁司玄过来，伸手揽住我肩膀，把我带离人群。
“等一下。”一个办案人员突然走过来拦住了我，“听说你认识顾清柠？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
“她没空。”祁司玄把我护在身后，阴沉着一张脸风雨欲来。
办案人员有些不悦，还欲说些什么，祁司玄一记冷眼扫了过去，眼底泛着红光，吓得办案人员不敢吱声，眼睁睁地看着祁司玄把我带走。
一路上我的情绪都很低落，脑海中都是顾清柠那凄凉一笑的画面。
祁司玄开车，扭头看了我一眼，安抚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那是她的选择，她了无牵挂，你无需遗憾。”
“她没有牵挂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她爱的也没有爱她的，了无牵挂听上去好像很圆满，但其实真的很凄凉。”
“木已成舟，接受事实吧。”祁司玄面无表情道。
事实？
事实是顾清柠死了，可她为什么而死的事实还没有弄明白。
“司玄，带我去孙家。”我沉默了一下道。
“现在去孙家做什么？”
“我要去看看这个孙夫人在做什么。”
“不行，你这具身体已经坏了，二十四小时内必须得换掉，我现在要带你去找身体。”祁司玄道。
“你要去哪里给我找身体？”
“去另一个世界。”
“妖界还是天界？”
“不是！”
“阴曹地府？”不太可能吧？
“也不是！”
我蹙眉:“那是哪里？不要卖关子可以吗？”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突然把车停在了路边。
“不要问那么多，我现在带你去，把手给我，闭上眼睛。”他周身淡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丝丝森然，显得十分严肃。
我听话的把手给他，此时此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的手放在他的手心，然后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
两秒钟后我感觉到一股冷流从脚心蹿了上来，我感受到了身子的起伏，我好像飘起来了……
“司玄……”
我有些紧张地握紧了祁司玄的手。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我就在你左右，不用怕。”祁司玄握紧了我的手道。
他说可以睁开眼睛了，我赶忙睁眼，发现我已经灵魂出窍了，我的身子还在车子里坐着，而我的魂魄已经飘到了半空中。
看到这一幕我没有觉得特别激动和兴奋，反而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怎么了？”祁司玄眉头微拧地看着我问。
“是不是每个人死了都会灵魂出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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