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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水没有了上次的拘谨，她说：“德国好玩吗？”
宋明清拿出一个礼盒，漫不经心道：“还不错，不过我这次去一直呆在公司里，没怎么出去逛。这是给你带的礼物，看看喜欢吗？”
江春水盯着四四方方的深蓝色丝绒礼盒，不会是那个东西吧？
“这……虽然你年纪不小了，但我还小，现在就…太早了。”
宋明清刚被她那句年纪不小了噎到，接着就意识到她想歪了。
他低头看眼，虽然这盒子确实挺像戒指盒的。
他被她磕磕绊绊的样子逗笑：“可能让你失望了，但它确实不是一枚戒指。”
江春水眨眨眼，一时没了反应。
她默默在心里哀嚎，这家餐厅是克她吗，怎么她每次来都会出糗。
她伸手接过礼盒，默默打开盖子。
一只纯白色的手表静静地躺在盒子中央。
江春水抬起头，只一眼她就知道，这只表绝对不便宜。
宋明清送她的东西，江春水算了算，她毕业打工十年，可能都还不上。
江春水说：“现在这是牛不喝水硬按头吗？”
宋明清顿住，没有想到江春水会是这个反应。
“怎么了？”
江春水哭丧道：“你送我这些东西，我真的真的真的还不起。”她特意重复读了“真的”两个字好几遍，企图换回宋明清的理智。
宋明清无奈道：“我送你东西是想让你开心，什么时候说要你还了。”
江春水比他还无奈：“那我现在不开心。”
宋明清停了两秒，“你再看看它，你真的不开心？”
江春水低头看眼在灯光下反射出耀眼光芒的镜面，好吧，要说真的一点开心都没有，那是假的。
她顿了顿，“可是我真的害怕，到时候你让我还，我把自己卖了都还不起，我不踏实啊。”
宋明清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眉眼间尽是愉悦。他安慰道：“我保证，不会让你还的。送出去的礼物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江春水还是不放心，抽抽嗒嗒的说：“真的？”
宋明清忍住笑，点点头，“真的。”
江春水随即换上一个明媚的笑，“那快给我戴上试试。”
宋明清彻底笑出声，这小丫头变脸比翻书还快，他可算见识到了。
江春水还在摆弄着腕上的手表，宋明清无奈的笑：“知道你戴着很好看，现在先吃饭。”
江春水一咧嘴，“这块手表有情侣款吗？”
宋明清一顿，“我让人问问。”
江春水拿起筷子，“等我发了工资，我给你买。”
宋明清闻言立即放下刚解锁的手机，语气一丝不苟，“没有情侣款。”
江春水：“？？？”
就算不想花她的钱，也不至于表现的这么明显吧？
两人吃过饭，宋明清提议去学校走走。
江春水表示这个她可以，学校里那还不是随便逛。
宋明清走在江春水的左侧，左手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全都是刚才经过超市时江春水一头扎进去搜罗的零食。
江春水就着手中的冰激凌用嘴唇轻抿了一口，笑意盈盈：“你要吃吗？”
宋明清摇摇头，“你自己吃吧，快化了。”
江春水不勉强他，随意地踱步走着，“北京的夏天太热了，也就傍晚才凉快些。”
傍晚的京大校园热闹起来，成群结队的学生手里拎着奶茶，或者扛着滑板，往操场走去。
一阵舒缓的微风拂过，宋明清将袖口挽上去，露出精壮的手臂来。
他说：“我去过哈尔滨几次，不过都是在冬天。陪我母亲去参加音乐会。”
江春水眼睛一亮，哈尔滨作为世界六大音乐之都的其中之一，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冬日里慕名而来的顾客基本都是冲着它“冰城”的称号来的。
“你妈妈是做音乐方面的吗？”
宋明清摇摇头，“她年轻时参加过歌舞团，一直比较喜欢的几个乐团有时会来哈尔滨演出，基本每次都是我陪我母亲来。”
江春水点点头，她能想象教育出宋明清这种精英的母亲的形象，典雅大方，温柔淡然。
“你去滑过雪吗？”江春水满眼兴奋。
宋明清浅笑：“划过几次，技术一般，所以玩的不多。”
江春水顾不上手里的冰激凌，自顾自的比划着，“等今年冬天你来哈尔滨，我教你滑雪，先从初级雪道玩起。”
江春水从小开始滑雪，现在去雪场也是从高级赛道玩起，甚至空中翻转的动作都能完成不少。
宋明清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肩膀，避开了迎面而来的一个女生。
江春水说得兴冲冲，完全没注意前方，回过神来，冲他微微一笑。
宋明清挑眉，“这么快就见家长？”
江春水笑容一滞，张嘴就是一顿怼：“我发现，你就挺会做梦的。”
宋明清被她一言难尽的表情逗笑，刚想说什么，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学长？”
宋明清和江春水同时转过头去看，魏然原本举过头顶兴奋挥着的手，顿时定住。
魏然小跑两步，在两人面前停下：“学长，真的是你。你回学校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他说着，又看向一旁的江春水，迟疑道：“这位是？”
宋明清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魏然，他拍拍他的肩膀，“好久不见，这是我女朋友，江春水。外国语学院的。”
接着，他又看向江春水：“这是我直系学弟，魏然，今年读博一。”
魏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伸出手道：“你好，我叫魏然。”
他早就注意到了宋明清手中拎着零食，大概也没想到清心寡欲的宋明清会在大学校园里拎着满满一袋零食陪女朋友压马路。
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样子。
江春水赶紧伸出手，轻轻一握便松开了，“学长好。”
魏然连连摆手表示这个称呼他受不起，毕竟刚才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喊出那声“嫂子。”
魏然长得很高，本就清秀的长相，难得的没有戴眼镜。
江春水眼珠一转，突然开口：“我能问个问题吗？”
正在寒暄着的两人同时停下来，看向她。
江春水咽了一下口水，“魏学长，请问你现在单身吗？”
话音刚落，魏然就懵了。
听着江春水的话，宋明清眯起眼。
他没记错的话，她跟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句，请问你单身吗？
而现在，这个小丫头竟然当着他的面，毫不顾忌对着他的学弟问出同样的问题！
她用在他身上的手段竟然还会用在别人身上。想到这里，让宋明清瞬间恼火起来。
江春水注意到宋明清危险的眼神，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她慌张地解释：“我有个朋友，单身，不知道你最近有谈恋爱的打算吗？”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开始颤抖，姜渝啊，你不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
魏然尴尬的看一眼宋明清，见对方没有阻止，才说道：“我单身，小嫂子你有推荐的人选吗？”
魏然注意到宋明清的情绪不对，立刻改口叫“小嫂子”以撇清关系。
他在心里憋着一口气，这点眼色他还是会看的。
江春水一不做二不休，“留个联系方式。”
宋明清扯出一个笑，她当他死了吗？
他看一眼魏然，冷不丁出声：“愣着干嘛，留啊。”
魏然冷汗冒出来，这他妈什么事啊，他好心上来打个招呼，谁知道惹到了一对黑心夫妻。
待江春水输完一串号码，魏然立刻告辞：“学长，小嫂子，我实验室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啊。”
说完，他仿佛见了鬼一般，急匆匆离开了。
宋明清冷眼觑着江春水，等待她的解释。
江春水缩缩脖子，开始后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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