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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下午还要选拔佰长，能跑完十圈已是不易，还有什么力气去选拔？
然而这些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没有人敢说出来。
众人排着队去领沙包，那沙包两掌长，两端缝着绑带，可以系在小腿上，每人分到两个，有教头在前面教他们如何系紧，以免跑起来的时候中途掉落。
菜菜拿了两个绑好了，觉得轻飘飘的：“这样就行了？”
她之前练武的时候，师父常拿这样的话激她。
“你以后不是要投军吗？军营中的训练可比眼下辛苦多了！你又是女孩，少不得要比男子付出更多努力才行。光是体能一项，你便必须要提高些！”
师父那时候也会让她负重跑，不过师父做的沙包足有半人高，里面填的满满的，那时候她年纪小，个子也矮，背着那沙包稍稍弯腰就会拖到地上。
这会儿她听说要负重跑，已经做好了准备，把衣裳的下摆扎了起来，腰带也系紧了些，可一看这两个小巧的沙包，顿时大失所望。
“就这？”她又拿起一个放在手里面掂了掂，觉得师父骗了自己。
“你可小声些吧！”秦子桓忙不迭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军中大半就是普通人，这会儿冷不丁要跑十圈，勉强能坚持下来已经是十分不易了，更何况今日是第一日，以后是要慢慢往上加的！”
“我也没说什么呀！”菜菜嘟囔着，“就是这沙包也太轻了……”
“轻？”她的话音未落，背后就传来了朱教头的声音。
菜菜回过头去，朱教头正抱着肩膀，不屑地看着她。
他早就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硬是要投军的小丫头不满了，这些个世家贵族的小姑娘，仗着自己会些花拳绣腿，竟还真的以为能在军营里面立足。
戚教头的信里面对这李菜菜夸赞有加，他方才早已经在一众新兵里面注意到了她，本来见她站的端正，对她的印象略好了几分，现在听她竟大言不惭地说那沙包太轻了，那一点好感顿时烟消云散了。
朱教头哼了一声：“小小年纪，便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你眼下口出狂言，等会儿要是跑不满十圈，我一样会对你军法处置！”
“那就跑呗！”菜菜耸了耸肩，也不与他争辩。
朱教头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火发不出来。
等所有人都绑好了沙包，新兵们开始了负重长跑。
菜菜跑得不紧不慢，她这么多年来早已经总结出了经验，最开始的时候是不能跑得太快的，否则容易后继无力，中间一段路程会非常难受。
要将体力合理分配，等过了中间最难熬的那一段，之后便轻松了。
她一边跑一边还有余力和秦子桓说话：“秦小胖，你和我组成一伍吧？我来当伍长，下午的时候再去和别人比试！”
秦子桓对她翻了个白眼：“我还想当伍长呢！你问问马大哥他们愿不愿意和你一起，我要和别人组队！”
“愿意的，愿意的！”马大宝就在菜菜旁边，听见了两人的对话，连忙应了下来。
菜菜却不愿意：“秦小胖，你就算不和我一队，与别人组队别人就能服你吗？你少不得还要跟别人打上一架。你想想，留在我这里，咱们这些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往后有什么事还能相互照应，你说对不对？”
秦子桓摇头：“你加上马大哥他们三个，再算上沈云舒，人正好够了，我再另寻一队便是。”
“沈云舒……”菜菜四下张望了一番，这会儿才发现沈云舒没有和他们在一起，“沈云舒方才点兵的时候还在这里，现在去哪儿了？”
“我瞧着他好像往后去了。”秦子桓说道。
八成是昨天陆长安对他说了什么了，今天一早他就觉得沈云舒心不在焉的。
“现在不急，到时候再说！”菜菜挥挥手，并不把秦子桓的拒绝放在心上。
第一圈的时候人们跑得还算轻松，等到了第二圈，就已经开始有人跟不上了。
菜菜这边的几个人里面，马二宝的身体稍微差了些，这会儿已经落后了十几步了，菜菜回头看他，只见他的额上满是汗水，头发被打湿成了一绺一绺，紧贴在头皮上，显得人更加尖嘴猴腮了。
“二宝哥，你还能跑吧？”菜菜放慢了脚步，等他赶上来的时候问了一句。
“能……能跑！”马二宝喘着粗气说道，“不用……不用管我……”
菜菜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你慢些跑，跑的时候注意吸气和吐气的间隔，要是太累了……”
她凑近马二宝的耳朵，小声说道：“太累了的话，就快步走，上半身晃得幅度大些，这么多人一起跑着，教头看不出来的！”
马二宝感激地对她点了点头，菜菜也对他点点头，很快就超过了他继续往前跑去。
朱教头一直在阴凉处候着，昨天戚教头对他提起说要从新兵中选拔佰长的事时，他第一个反应是拒绝，新兵才刚来，连规矩都不知道，底细也没有查清，便要选出佰长，实在是不合常理。
可后来戚教头的话却让他陷入了沉思。
“老朱，新人虽然不懂规矩，可新人却都是清清白白的。”戚教头说道，“凉州卫里面的细作查不出来，你放心将新兵给他们带？”
朱教头沉默了下来，那细作一日不除，他就一日不能安心。
“况且今年的新兵里面，还是有几个十分不错的，”戚教头见他松动了些，又补充道，“之前我与你说的那个小秦将军我瞧着就很不错，秦将军的嫡子，想来兵法上也十分熟悉……”
“可以从新兵里面选人，但必须是要有真本事的！”朱教头斩钉截铁地说，“不能因为父母便对其子女区别对待，就像那个女娃娃，难道因为她是李将军的女儿，便能直接让她当佰长吗？”
“还是要比试一场！”朱教头说道。
见朱教头点头应了，戚教头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若是由他们指定，菜菜不一定能当上佰长，可要是真的凭借武力，这不是等于将佰长的头衔拱手送给她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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