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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他说不出口，在蒋梅和蒋桃防备的目光中，他心生躁意，扭头回屋了。
蒋桃回身安慰李氏，“娘不要怕，我们会保护你的！阿奶看着呢！”
蒋梅皱眉。
李氏抬眸看向金芸，捡起了地上的木桶，继续干活。
阿娘已经很久没骂她了？
连桃儿都感觉到了吗？
娘三人呼哧呼哧地打水，金芸一脚踢在了蒋松的屁股上，“还不去帮忙。”
正盯着灶台流哈喇子的蒋松回神，“我不去，我要陪着阿奶。”
金芸差点气笑了，这小鬼头是陪她吗？
分明是陪着锅里的菜！
金芸：“你去帮忙，待会我单独给你留块肉。”
“真的？”蒋松大喜。
“真的。”
蒋松扭屁股就出去了，乖巧地道，“娘！我帮您！”
好不容易把水缸打满了，蒋松都不舍得休息，抹着汗就跑到了金芸身边，一脸期待地看着金芸。
金芸也不哄他，真的给他吃了一块肉。
蒋松眼睛暴亮，小小的心灵里越发坚定了要听阿奶的话的信念！
因为只要听阿奶的话，就有肉吃！
吃完了晚饭，蒋大山在院子里乘凉，看见李氏捧着新做的衣裳给阿娘送去。
他心念一动，跟过去，守在了门口。
“娘，给您做的新衣裳，您试试。”
布料摩擦的声音过后，蒋大山听到娘淡淡道，“做得挺好的。”
“您觉得好就行。”
李氏要出来了，蒋大山赶紧避开，他侧着头一看，见李氏脸上有些紧张神情，但是没有面对自己的那份惊惧。
蒋大山震惊了。
他大为不解！甚至还有点......嫉妒。
娘对珍娘那么凶，为什么珍娘现在都不怎么怕娘了呢？
他不知道，金芸这段时间在家，虽然不说有多温和，但也可以说是毫无恶意。
不过是表情冷一点，说话的口气淡一点，实质的苛刻那是一点都没有。
最为重要的一点，现在大部分时候是金芸做菜，李氏就是打扫家里，洗衣服做家务什么的，日子比以前轻松多了。
以前李氏怕原身，是因为只要原身在的时候，她就没有安宁的日子。
但是现在金芸在，没什么事，金芸不会点她。
李氏破天荒地在家里感受到了安宁。
而且，最近，他们真的吃得太好了！
在这个时代，吃得好，吃得饱，是最幸福的一件事！
李氏很满足，娘不骂她不打她，她就不那么害怕了。
接触多了，也不觉得娘的冷面冷语有什么可怕的。
桃儿说了，阿奶就是长得凶！
蒋大山蹲下来，在微微黑的天色中黯然神伤。
金芸一出来，差点踩着他。
“哎哟，你要死了，一声不吭地在这蹲着！你要吓死我啊！”
金芸是真吓着了，她以为是癞蛤蟆！
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的蒋·癞蛤蟆·大山委屈巴巴地看着金芸，他直立起身，那高大的身形像一座黑山。
“停！你到底要说什么！”金芸都佩服自己，居然能看出那张黑脸上有话有说。
而且是不吐不快的那种。
“进屋说！”
屋内的火光亮起，蒋大山那一脸郁闷更明显了。
“娘，为什么？为什么珍娘现在不怕你了，但还是怕我？”
金芸挑眉，“你说呢？”
蒋大山坐在凳子上，比坐在炕上的金芸矮了一个头，像个小孩儿似的。
“我也没做什么，娘已经不也总是骂她打她吗？怎么现在就只讨厌我一个人。桃儿也一样，还有梅儿！”
别当他没看见，就是性子最要强的梅儿，现在对娘都不一般了！
难怪能做好吃的饭菜就这样重要吗？
不过，好像也确实很重要。
金芸呵呵冷笑，她想说，谢谢，不是我打她，也不是我骂她。
但是她开不了这个口啊！
谁让她现在就是原身呢！
金芸长叹一口气，“你不知道自己是个...混球吗？”
“啥？”蒋大山听不懂。
“就是混蛋，王八蛋的意思。”金芸好心解释。
蒋大山嚯地一下站起来，“我咋啦！我咋了嘛！我不都是为了让娘你高兴嘛！我又没做什么，她是我媳妇，她们是我女儿！我做的那些是、是人之常情！”
金芸：“所以说嘛，妥妥的混球。”
蒋大山彻底不解了，他到底怎么了？
金芸：“因为你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所以才混球。”
“我怕做错了？可是，娘，这些不都是你教我的吗？我只是按照您说的去做。”
得勒！都是我的错呗！
金芸想要给自己两巴掌。
这冤孽啊，还真就得她来化解了！
金芸按住自己乱跳的筋，微笑道，“我的好儿子啊，以前的事情都让她过去吧。娘说的话做的事也不都是正确的，娘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了，突然觉得以前那样不太好，不利于家庭和睦，更不利于咱们家以后繁盛！所以我想要改变了，懂吗？”
蒋大山不懂，只觉得娘太善变了！
人都说女人善变，他娘更可怕！
“是这样，上次从鬼门关回来一趟，我想通了！这日子嘛，要开心的过！吃好睡好喝好，安静的过日子！你看咱们以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实在没意思。活到一定岁数了，就喜欢家和万事兴啊！自从不吵架以后，咱们家是越来越好了，我觉得这个方法行啊！所以我不想吵了！”
蒋大山体会到了什么叫无语。
“你能理解娘所做的一切的吧？我把你们三兄弟养大吃了多少苦你们都是知道的，如今年纪大了，又险些去见了阎王爷，所以不想闹了。”
金芸故作深沉，将一个历经了各种辛苦，幡然醒悟要改变的当家人演绎得淋漓尽致。
蒋大山无奈，“我知道了，我还是会听娘的，您想怎样就怎样，只要您以后身体好好的。”
“哎，你可真是孝顺好孩子！”
金芸眼睛亮了，蒋家三兄弟孝顺这一点，那是没话说！
她就喜欢这一点，方便她行事！
“那娘，我以后应该怎么做？”蒋大山虚心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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