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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大山和蒋二山都愣在了原地，听着啪啪打脸的声音，突然觉得自己脸好疼。
李氏有些害怕，“娘......”
“我呸！”金芸停了手，将鞋子穿好，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布袋，扔了一钱银子给他，“你也别说我们家小气不接济你们家，这一钱银子收好了，是我看在同为亲戚的份上给的。要不是看你爹病了，我不会白给！你这张臭嘴，以后给我小心着点，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再说话！”
李大虎被蒙头打了这么一顿，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啊！
他居然被打了！
李大虎那个伤心！那个羞愤啊！甚至都腾不出情绪去责怪自己的大姐，抓起地上的一钱碎银子就跑了！
李大虎低着头扯着袖子遮挡住自己的脸，一路跑出了蒋家村，连骡车都不敢坐，硬生生用脚走回了李家村。
这一回去，就在家里闹翻天了。
李大虎对着娘马氏破口大骂姐夫家如何如何刻薄，有钱但是不舍得接济亲戚，还将他赶了出来，气得马氏既生气又心疼。
生气大儿子被打了，心疼大儿子遭罪了！
要不是还得了一钱银子，恨不得立刻就过去闹！
而这一切，李氏已经料到了，此刻正在屋子里跟金芸说呢。
“娘，我大弟弟是最受宠的，是我娘眼中的宝。今日这样对他，可能会给咱们家添麻烦。”
李氏愁眉苦脸。
金芸掀起眼皮，“没什么麻烦，你嫁给了大山就是我家的人，没人敢来找麻烦。我是长辈，打了就打了，谁也不敢说什么，你娘要是来了，我也有话说！”
李氏见惯了金芸强势的模样，以前觉得不讲理，但现在却莫名的心安。
她在家不受宠，从小日子过得是最辛苦的一个，对爹娘为了一袋大米就把自己卖了的事情心生芥蒂。
嫁给蒋大山以后，婆婆又是个不好的，一度内心凄苦，无人可诉。
所以性子才越来越木讷软弱了。
“你且安心些，好好过日子就是了。”金芸声音缓和了些，“对了，大山以后犯浑的时候，你告诉我。”
李氏满脸讶异，反应迟钝地像是一只呆头鹅，好半晌才回答，“谢谢娘。”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仍然愣愣的。
蒋梅挥动小手，“娘，你怎么了？是阿奶说教你了吗？”
李氏摇头，“没有，你阿奶、你阿奶她安慰我呢。”
蒋梅眼睛微微睁大了些，“真的？”
李氏点头，拿起针线纳鞋底，“梅儿，以后你不能跟你阿奶对着干了。她如今比以前好多了，咱们的日子要过下去，还得靠她。”
蒋梅余光瞄到自己的小册子，声音轻轻地说，“我知道，娘。她对我们好，我就对她好。”
“恩！”李氏揉了揉蒋梅的脸，心里暖洋洋的。
李氏没想到金芸的撑腰来得那样快，第二天她在溪水边跟村里的媳妇姑娘们一起洗衣服的时候，突然被旁边的人扯了扯衣服，“瞧，那是不是你娘？”
李氏定睛一看，果然是她娘，还有大虎媳妇吴小云。
她娘昂首挺胸，僵着一张脸，一看就是心情不好。
李氏心知不好，低下了头，让旁边的人别说话。
她想躲过去，但是无奈她弟妹吴小云眼神好，居然看见她了，“娘，大嫂在那！”
“哪儿？”
马氏在吴小云的指明下终于看见了李氏，她大喊了一声，“珍娘！”
李氏躲不掉了，衣服也不洗了，端着木盆过去，讪讪一笑，“娘，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这死丫头！”马氏的火气腾的一下就冒起来了，手用力拧在了李氏的胳膊是个，掐得李氏脸都变了。
“娘，可别在这，好多人看着呢。”吴小云小声提醒。
她倒是乐得让大嫂丢脸，但是怕其他人在娘教训大嫂的时候过来劝阻。
马氏冷哼一声，“待会再跟你算账！走！带我去见你婆婆！”
李氏被推着往前走，忐忑不安地道，“娘去镇上了。”
她娘一大早就带着三个男娃娃去镇上了，说是要去见秀才老师，不在家。
“娘，您听到没？又去镇上了。”吴小云在旁边拱火，“还说没银子呢，昨天才去了镇上，今天又去。谁家有这闲钱不停地去镇上啊！”
李氏辩解，“娘是去给三弟岳父家的酒楼帮忙了，是去做活的，不是去玩。”
“酒楼做活？”马氏阴沉着一张脸，“你婆婆都能在酒楼做活了，那不是更有钱！我白养你这么大了，你是一点都不想着帮衬家里啊！你怎么这么自私这么没用呢！”
李氏苦笑着，“我在这里是什么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别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谁让你肚皮不争气的！不受宠也是你自己活该！”
李氏闭上嘴，心里凉凉的。
到了院门，两人就蛮横地推门进去了。
蒋梅和蒋桃在院子里的地上用树枝划来划去，“娘！”
猛然见到马氏，赶紧规规矩矩地站好，有些局促地喊了句，“姥姥，大舅妈。”
马氏的眼光从两人身上扫过，锐利的目光如刀一样，带着探究。
“过来。”马氏招招手。
蒋梅和蒋桃迟疑了，眼看着马氏不耐烦了，才慢慢走过去。
马氏伸手捏了捏两人的脸，把两人的脸都捏疼了。
“娘，您这是干什么呀？”李氏把两个女儿往后拨了拨。
“你急什么，我就是看她们俩长了多少肉了！你们哭穷，但我们也有眼睛，自己看得出来！瞧瞧她们两脸上那肉，比镇上的女娃们也不差！”
“大嫂，谁来了呀？”小金氏掀动帘子出来，“哟，这是、这是大嫂你娘吧，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我娘不在，我们年纪小不持家不管事的，婶子你改日再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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