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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没机会了。
意识快被淹没的时候，他再次看了眼跪着的安酒。
“对不起。”
“原来我的爱没办法压制着它......”
在他的话散去时，眼尾掉了一滴泪。
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意识回来了。
只不过，他的身体掌控权不是他了，他是名观众，他只能看。
……
此时办公室跪着的安酒，看得出来她的道歉很诚恳。
金秋看着她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只要想到女儿，就恨不得杀了她，吃她的肉喝她的血。让这个魔鬼再也没有轮回转世的可能。
在她再次准备动手的时候。
“叮！”
放学铃声响了，学校顿时响起嘈杂的声音。
金秋想到女儿要醒来了，便立马抬起脚步往外走，她的女儿需要她。
而在走之前她说了句狠话。
“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的道歉我不接受，绝对不可能！”
这话从安酒还能听到的一只耳朵进去。
金秋走了后，安酒还是跪在地上，没有丝毫动作。
一旁的老师赶忙跑到她身边把她拉了起来，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对于安好，他们的印象也是很差，但在后面两年，改观不少。
学生霸凌事件，他们没有及时处理，的确也有他们自己的失职。
“安好……”
有位年轻女老师喊了她一声。
安酒慢半拍地移过没有表情的脸看她。
这老师她好像没见过，像是新来的。
疑惑了一下，她直接道：“老师，是我的问题。”
“我会自己解决的。”
她知道老师也没办法，当时的安好，家庭背景，捐的楼……
说完，她脚步踉跄地往门外走。
在转身的一瞬间，她丢下句话。
“明天开始，我就不来上学了。”
“很抱歉，给老师添麻烦了。”
……
不远处的闻舟，看见她走了，看见她嘴里的血和红肿的脸颊。
他表情一如既往，甚至更冷。
可心里的他，那个真正的他，要疯了。
“放我出来，我要去找她。”
“她走了！她走了！”
他使劲地想抬起腿去追，可是根本就没用。
看着她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的背影。他痛苦地咆哮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我到底做错过什么？”
“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江小枫是什么人？她关我什么事？”
“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啊……”
说到最后一句话，他已经泣不成声了。
而被控制的他，正面无表情的回到了教室，在教室看着还在写作业的江小枫。
简澄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没来。
所以今天他要等她放学，然后再，告白。
放学路上，闻舟跟在江小枫身后。
他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极度深情。
江小枫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于是加紧步子跑了起来。
跑了没几步，就被身后的人抓到了。
闻舟直接拉住她的手，把她堵在怀里。
“江小枫，我喜欢你。”
害怕的江小枫耳边是熟悉的声音。
她抬起头，看着一脸深情模样的闻舟，脑子死机了。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就直接推开他，并严词拒绝。
“闻舟，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你。”
“我们现在要高考了，我不想谈论这些。”
说完，她甩开闻舟抓住她的手就走了。
闻舟站在原地没动，脸上晦暗划过，但一瞬间，他脸再次变得痛苦和绝望。
他捂着脸哭了起来。
“放过我吧。”
“求你了。”
哭了一会，他再次变成原来的模样，仿佛刚才伤心的不是他。
……
离开学校的安酒，独自走在路上，她披着头发，还戴了个帽子。
所以脸大部分被遮住了，看不出啥伤。
她漫无目的的走，不知道要去哪？
感觉到了脸上刺骨的疼意，也感觉到了被打到的耳朵还是没好，她还是听不清楚。
“我会不会聋了啊。”
她轻笑一声。
待走到中央广场的时候，天空已经大黑了。
广场的喷泉，五光十色的灯光漂亮的不得了。
她看着那光，看着广场嬉戏的人们，心里不知不觉想到了奶奶。
心里这样想着，在她回神后，已经站在徐奶奶的房屋前了。
徐奶奶家不是小区，是那种带院子的小楼，她门口是满墙的爬山虎。
爬山虎长长垂落下来，刚好可以遮住一个人。
她站在房前，看着房间里的灯光，眼里涌起了向往和憧憬。
看了一会，她靠着墙坐下来，那爬山虎就遮住了她。
耳边是奶奶家嬉笑打闹的声音，是吃饭聊天的声音，而她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慢慢地，她心里涌起一股委屈和难过。
她缓缓抱紧自己的双膝，把头放在膝盖上，眼角流出一行又一行的泪水。
被打巴掌的时候，她都没哭，眼睛都没红，而现在她泣不成声。
“奶奶，她......打我。”
“我的脸....好痛，我的耳朵好像听不见了。”
“奶奶......她欺负我。”
“在学校他们....欺负我，在福利院他们也欺负我。”
“他们怎么可以那么坏，他们取笑....我的名字，他们骂我！”
“……”
她小声呢喃，说了好久好久，仿佛要把自己心里的委屈和难过全都说出来。
她甚至把现实和小说世界都搞混在一起了。
说累了，她声音已经变得沙哑。
她放开抱着双膝的手，慢慢靠在墙上，听着墙里传来的声音，一只手放在心脏上，一只手拿着手机。
手机的屏保是一张照片，是她与徐奶奶合照的照片。
看着照片，她眼睛再度湿润，嘴里轻语。
“奶奶，我的家在哪呢？”
“我找了好久，好久。”
“从你不在了后，我好像就没家了。”
“我知道我要坚强，我也很坚强。”
“只是在想起你的时候，我还是会很难过。”
……
安酒她很坚强，从来都很坚强。
只是在遇到一个和自己奶奶那么相似的人后，她便有了软弱。
她知道那人不是，但她还是想和她诉说她受的苦，受的欺负。
但是，她也只是想想。
能再见到就已经很好了，不要再奢求更多，更不要打扰奶奶的生活，让她困扰。
她懂！
……
靠在墙壁的安酒，坐到深夜才起身走出来。
她看着已经暗了的房屋，软弱的心脏再次被盔甲覆盖。
“小珍珠，安好还欺负了多少人。”
在蝉鸣声和风声中响起了她无畏坚定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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