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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上到晚上,都没有动过。
金秋见她在门口,为了报复也为了金菲。
她朝她破口大骂,会泼她水,会打她,会往她身上吐口水。
可安酒从来没有反应或挣扎,只是任凭她动手。
一天两天三天,一连过了好几天,都是如此。
新的一天。
金秋清晨起床,就看到了依旧在门口的安酒,看着她的模样,看着她和女儿差不多的年纪,心里竟生出了点不忍。
从她清早来,再到深夜一瘸一拐的回家,她都看在眼里。
慢慢地她对安酒的印象,真的改观了点。
当然,金菲也是。
这天,金菲在房里听到妈妈在房外骂安好的声音,她很怕也很疑惑。
\"为什么这么多天,她都在。\"
\"她还是那个安好吗?\"
因为这个疑惑,她克制着心里的恐惧走到门口,悄悄透过门的缝隙看去。
但这一眼,她就惊住了。
她看见安好跪在地上,脸上是通红的印记。
那样的弱小,无助,脆弱。
仿佛,她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当初的她不就是这样的吗?
看着安好这副模样,她心里起了点爽意和快感。
随后她低头颤抖地捡起脚下的小石头,深吸一口气就朝安酒扔了过去。
扔过去的瞬间,她心脏跳的好快,好爽也好刺激。
看见石头打在安酒身上,而她一点反应就没有,如同尸体一样。
见此,金菲心里的快感和报复心彻底涌出来了。
她直接拉开门,快步走到安酒面前。
在安酒刚起头时,扬起手打了过去。
\"怎么样?被人欺负的滋味怎么样?\"
\"安好?\"
\"你说啊。\"
随着这话,她开始挥起拳头朝安酒打去,打她的招式就如同当初安好打她那样。
打着打着,她哭了起来。
安酒被她打的趴在地上,虚弱无力的看着她。
\"很痛。\"
\"真……的很痛。\"
\"对不起,金菲。\"
\"我想和你道歉,道歉我做的事。\"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是我……还是想道歉。\"
她半眯着眼睛对金菲说,声音歉意和真诚十足。
金菲听到她的话了,但她还在打,眼眶除了泪水还有报复。
\"道歉?\"
\"我不原谅,我为什么要原谅?\"
打了好久,她终于停了。
看着地上虚弱的安好,她心里罕见的一松。
她发现她好像迈出了小黑屋的第一步,那个关着她,让她痛苦不堪的房子。
原来道歉真的有用,对于被欺凌者来说,她们需要一个道歉。
不论会不会被原谅,都应该道歉。
.......
在看了趴在地上的安酒一会后,金菲把她扶起来,走进了房里。
这是安酒第一次进她家,也是事情在往好方向走的第一步。
后来,金菲真的慢慢恢复到以前了,她似乎变开朗不少。
安酒见她好了一点,心里的罪过和痛苦也轻了点。
她不知道金菲有没有原谅自己,希望有一点吧。
随后她离开金菲家,去了下个地方,同时还给金菲赔偿了不少钱。
不管她要不要,钱和道歉都要给的。
当初金菲受得伤,是真实的。还有她荒废的一年。
所以要负责的。
在安酒赎罪的一天一天中,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了。
当然,她的道歉并不顺利,同样也遭受了那白眼和报复,但她还是要继续道歉,要坚持。
闻舟身体被掌控后,每天都待在教室看着江小枫发呆。
那意识似乎也很懂事,它好像知道高考的重要性,所以只是用痴痴的目光看着江小枫,没有纠缠。
可真正的闻舟,真的要疯了。
他每天对安酒担心的要死。
\"她怎么不来了?\"
\"怎么还不来?\"
“她真的走了吗?出国了?”
看着安酒的空座位,他真的担心极了。
老师们对于安酒去哪了,倒是没有说什么,也很少有同学问起,毕竟大家都知道她要出国的,不来上学也正常。
而印羽从收到安酒的信息后,发了好多条信息去问。
但得到的回复都是准备出国,就不回去上课了。
她也去过几次她家,可她每次都没在。
慢慢地,她就没再想了,而是把心放在了学习上。
因为高考的压力还有教室的压抑气氛,她没办法再把精力分散到安酒身上了。
.......
离高考还有五天。
晚上,安酒一瘸一拐的回到家,她在卫生间镜子前看着里面的人。
不到两个月的时候,她瘦了好多。
旧伤再添新痕,一道又一道印记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祛不掉的疤痕。
看着那伤,她沉沉地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压抑。
“安好,这一道道疤痕,的确很难看,但这些代价是应该付的。”
“如果有轮回的话,现在的你应该不会论入地狱道吧。”
安酒认为是有6道的,如果有轮回。
佛教六道:天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和地狱道。
地狱道是最苦的境界。
她认为霸凌者,死后一定会进入地狱道的。
因为霸凌不比杀人放火,奸虐淫辱轻。
所以,在学校霸凌同学的人都是恶魔,哪怕你是有属于自己的原因,你可以说服自己。
但这都不是可以欺负别人的理由。
……
待整理好心情,她又看了会镜子里的自己,才慢慢走出卫生间。
坐到桌前拉开抽屉,熟练地从里面拿出药水,给自己的伤涂药。
酒精涂在新的伤口上时,一阵刺痛让她忍不住浑身抽搐,头上和脸上的冷汗一滴滴打在地毯上。
“嘶……真疼啊。”
她嘟囔一声,然后死死咬着牙,克制着疼意,把药给涂完。
待涂完,后背的衣服被湿透了。
在她把药瓶盖扭紧后,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还带着震动。
“嘀……嘀……”
看着屏幕的号码,她凝眉想了会,才拿起来划开锁屏,放到耳边。
“安好。”
还没说话,里面传来清脆的女音。
安酒愣了下,然后轻轻嗯了一句。
印羽终于听到她的声音了,当即鼻头一酸,但她还是压制住哭意,如平常的开口。
“安好,你在家吗?出国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去你家的时候,每次你都没在,你最近很忙吗?”
“我马上要考试了,我一定会考上大学的。”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很轻松随意的样子,但安酒听出了她声音里的颤。
她没有点破只是点点头,声音是肯定和相信。
“嗯,会的,你会考上的。”
印羽听到她的话,一怔,憋住的担心和害怕慢慢冲破了心理防线。
“安好......其实我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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