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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洛存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在晚上陪贺知寒到案发现场来，还不许开灯，如果死者含冤而不肯走的话……她吓得自己毛骨悚然地一哆嗦。恨不得整个人挂在贺知寒身上。转念想了想两人的关系和身份，忍痛作罢。
尽管如此，一直以来的想为几个被害人讨回公道的心愿化作一股热流，从身体深处涌出来，直冲胸口，变成一阵慷慨激昂。
此刻的激动，她分不清楚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热血。
“你带我来找证据？”虽然她很想做贡献，但也清楚贺知寒这么做是不合规矩的，更想不明白他带自己来这里的用意。
“算是吧。”贺知寒说着转过身，拿着手电开始四下查看，“我知道你对荣嘉佳的死始终耿耿于怀。”
这句话很明显只说了一半，许洛存很清楚剩下的一半是什么。于是不再多说，她有样学样地打开手电，不知道具体应该找些什么，从来没想过当警察，就连侦探小说她以前也没看过几本，可还是希望找到对案子有帮助的线索。
“你们警方应该已经都搜证过了吧？”她用脑中仅有的有关案件调查的词汇问。
“嗯，已经来过了，只不过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直想着再来看看。”贺知寒眉头紧蹙，视线锁定在手电筒光线聚拢的位置，“虽然上次来的时候已经都看过了，但还是觉得不放心。”
“你说过也是一刀毙命？”许洛存用手电照着天花板，观察着房子里的布局，同时脑补案件发生时的场景，可再脑补，也无法想象被害人面对生命威胁时的恐惧与无助。
贺知寒想到什么似的，突然走过来一手搂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拿手电指指他们所站位置右侧的墙壁，手电的光束打在上面，许洛存惊恐地看到了那里四溅的血迹。
喷射状的血迹从墙面到地板，占据了很大面积，刺目而暗红，宣告着生命最后绝望地呼喊。
“啊！”她惊呼，紧接着很快意识到自己处在什么情境中，连忙用手捂住了嘴。
贺知寒搂着她的那只手臂及时收紧，安抚她不要害怕，“命案就是在客厅的这个角落发生的，死者的尸体在这个位置，”他用光束照亮地上画着的轮廓，“凶手应该是完全进到家里来了，不然不可能在这么靠近房间的位置行凶。”
“她竟然让凶手进屋了？认识的吗？”仅有的基本推理小说的阅读经验竟然在发挥作用。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贺知寒把她拉到入户门的门口，模拟凶手的动作，一手推着许洛存往屋里走，一手同时动刀的话，也不过几步远的距离就可以让她倒在死者最终躺下的位置，“如果凶手速度够快，死者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在打开门的瞬间就会控制住，然后走到这里就会被刺了。”
许洛存的视线逡巡在尸体的位置和入户门之间，她刚才还刻意留意过，入户只有一扇普通的铁门，的确如贺知寒所说，不一定是熟人，也能完成入室行凶。
“第一起呢？我们小区的那起，”许洛存问，“也是这样吗？”
荣嘉佳在室外被害，在这一点上没有可比性。
“也不太一样，毕竟那时被害人还做出了反抗。”贺知寒摇头。
“对于被害人来说，假设凶手是陌生人，在为他开门之后，被凶手推进家里，在这个过程中，因为第一个被害者有能力反抗，所以刺伤了凶手，尽管最终还是没有能够逃出魔掌，但至少凶手不是轻易得逞的。”许洛存顺着贺知寒的思路分析道。
贺知寒认可地点点头，“其实一直以来还有一个疑惑，”贺知寒说，“就是第一起案子中说是见到凶手受伤的目击者，他的口供只是说案发当天见到有人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从被害人所住的单元冲出去，但是既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也没有看清楚对方的特征，而以我们目前取证到的附近的所有监控视频，也还没有发现类似的可疑人物，所以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凶手还无法确定，即使真的是凶手，他后来的去向或者躲藏到了哪里，都还丝毫没有线索。”
“你的意思是所谓手臂受伤的嫌疑人或许原本就是子虚乌有，所以提醒我不要怀疑不该怀疑的人？”许洛存突然明白贺知寒想说什么，语气不满。
“我不是那个意思……”贺知寒急忙解释。
“可是最近有谁受伤了，你也亲眼看到了。”许洛存提醒他。
“那也不能就把嫌疑人划定在咱们认识的这个小圈子里啊！”
的确。
许洛存无力反驳，如果她不是女主，如果是以贺知寒的视角来看，确实如他所说。
“那如果假设目击者看到的手臂受伤的人真的是凶手呢？”许洛存想了想问道，她依然觉得不会有人凭空捏造这样的一个人出来扰乱警方视线，而且，也应该不会有那么多巧合吧！但既然贺知寒坚持不信，她也无意与他多争论。
“如果是真的，我们迟早会抓得到他。”见到许洛存终于不再把注意力集中在贺知冷身上，贺知寒终于松了一口气。
贺知寒接着说：“其实还有一个问题，你看看这里的墙壁上的血迹。”
说着，他用手电照在墙壁和家具的那些血迹上面，“墙壁和家具上都被喷溅成这样了，凶手身上也一定少不了，第一起案件的现场也差不多是这样的状态，所以如果目击者看到的手臂受伤的人真的是凶手，他身上应该也少不了这样的血迹，可是目击者却说没有注意到，如果换做是你，大白天的遇到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会注意不到吗？这并不合理不是吗？所以，受伤的人未必是凶徒。”
许洛存这次不想反驳了，因为她认同贺知寒的说法。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
血迹？
许洛存脑中闪现出什么。
“你刚刚说血迹？”许洛存重复。
“对。”贺知寒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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