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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你看人活一辈子，真不定啥是好啥是坏。”
“老肖家就是最好的例子，白捡个儿子还能带着老两口飞黄腾达。”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带着羡慕嫉妒恨向许洛存这个他们根本不认识的“小丫头”讲起了老肖家的八卦。
原来，万城街17号院是附近一座倒闭的电厂的家属院，住在这里的都是电厂的职工，所以他们既是邻居也是同事，基本上哪家哪户都认识。老肖家两口子原本也是电厂的职工，只是结婚多年，老肖媳妇一直不怀孕，两个人就这么一直过，据说也争吵，也互相埋怨，也积极看病治疗，可就是没孩子，一拖就拖到了四十多岁，在那个年代，基本上已经放弃自己生了，打算着怎么寻门路抱养一个。
有一天清晨老肖下夜班回家的路上，看到厂子大门附近的玉米地里有个七八岁的男孩子，问他叫啥、家在哪儿、父母的联系方式之类的，什么都答不上来，本以为这个孩子是傻子，没想到跟人聊起天来却比同龄的孩子懂得知识多得多。
老肖问孩子愿不愿意就在他们家生活下来，男孩儿爽快答应。老肖两口子就这么白捡了个儿子。
“没报案？”许洛存就像听了天方夜谭。
老妇人又皱眉，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那年代报啥案啊！老肖也不是坏人，那孩子也不记得自己是谁、从哪来的，两头乐意，这多好。别人求还求不来呢！”
可能老一辈人的道理是这样的，许洛存尽管不能苟同，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是——这里没有人在意男孩儿的家人会经历什么，如果那个男孩儿真的是洋洋，原主又经历了什么……
她勉强自己笑了笑，跟几位老人打过招呼，决定先去3号楼那里看一看。
至少，路恒提供的信息比较准确，这里的这户肖姓人家的确收养过一个男孩子。
家属院看着不大，但纵深颇有些距离，每看到一座楼，绕到后面就会发现还有楼被它挡在身后，她沿着老妇人指给她的路走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了一面红砖砌的老旧围墙，返回到倒数第二栋楼前，才在楼的侧面看看到已经褪色楼栋号码牌，模模糊糊的阿拉伯数字“3”。
这是一栋六层的楼房，外墙的涂料已经随着历经的年月被雨水洗刷地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见到的只有斑驳的痕迹，彰显着它的陈旧。
许洛存顺利地找到了2单元的21号，是这个单元楼的一层的西户。入户门是老式的铁防盗门，栅栏间的横栏上积了很厚的尘土，甚至还有几条栅栏间拉起了蛛网，足以证明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
许洛存没打算敲门。也的确没有敲门的必要。
她考虑就这么回去是不是放弃得太容易了。
隔壁的门“吱”一声，恰好打开了，出来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穿着慵懒，手里拎着一袋垃圾。
“你找谁啊？”小伙子显然对许洛存这样级别的美女非常友好，在目光落在许洛存脸上的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便由刚睡醒的萎靡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殷切。
“这户是老肖家吗？”许洛存指了指门上的门牌号码21。
“对啊，你找他们家人？”小伙子明显有些诧异。
“是，他们家是不是有个男孩儿、哦不不对，现在应该也二十多了。”许洛存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洋洋。
眼前虽然是个优质的大美女，但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小伙子点点头，一瞬间了然，“哦，你说的是肖楚然的吧？”
肖楚然？
许洛存嘴角抽动。她都觉得自己像个骗子，问什么都答不上来，还信誓旦旦说要找人。
“嗯。”硬着头皮回答。
“那你可能要失望咯！”小伙子边说边下了面前的几级台阶，“他们家都搬走好些年了。”
许洛存不自觉地跟上他的脚步，“搬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哦！我和肖楚然是小学同学，那家伙学霸脑，初中就考上了子安一中，然后他们家就都搬走了。再没回来过。前几年还听说他父母要卖这套房子，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偏僻荒凉，房子根本不值钱，所以一直也没卖，就这么空着。但是那小子我是再没见过。”小伙子一边说一边走出楼道，把手里的垃圾扔进单元门外的垃圾桶里，才回过头，挑挑眉问许洛存：“你是不是那家伙的哪任女朋友啊？”
或许，剧情是应该按照这个套路发展的？
许洛存不在意地笑笑：“随你怎么想。”
小伙子也不以为然，转身指了指旁边的窗户：“你看，这就他们家窗户，阳台这里是厨房，旁边那个是肖楚然以前的房间，但你看那玻璃，糊得啥都看不见了。”
不用他说，许洛存也看出来了，甚至能想象到房间里久没人住的霉腐味道，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子，虽然没想过会首战告捷，但扑了个空，也足够叫许洛存失望了。
“你跟他是同学吗？”小伙子问道，面对来找学霸邻居的美女，止不住的好奇心。
许洛存点点头。反正也看不出年龄差，他认为是什么就什么吧，没必要多此一举去反驳。
小伙子手伸进自己的裤子口袋摸出手机：“要不留个联系方式，如果有消息我通知你。”尽管一开始他看上去是在为美女献殷勤，可现在真挚多了。
世上还是好人多。
许洛存也拿出手机，加了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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