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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杨礼昂说分手了吗？”樊如沁头也没抬。
“我是准备要说了。”许洛存说。
樊如沁操起一把水果刀，熟练地把一个橙子切成八瓣，放在盘子里，又去拿第二个橙子。
“早就该了。”
许洛存：“他是你介绍给我的，怎么你现在一直不看好他？”
樊如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介绍给你的时候，我不知道他原生家庭不太好。”
许洛存有些惊讶，“你也知道？”
“嗯。”樊如沁把一瓣橙子递给许洛存，“知道的有点晚了，不然肯定不会介绍给你的。”她肯定地点点头。
“为什么？”
“你想啊，他自己的哥哥和他们一群人一块儿出去玩的时候失踪了，作为弟弟他怎么能无动于衷呢？就跟失忆似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樊如沁大口大口吃橙子！东三没有骗他，橙子汁水丰厚，异常香甜，而且橙香四溢。
许洛存拿着那瓣橙子举在嘴边，却迟迟没有吃，“你这样想啊。”
“不然呢？”樊如沁反问。
不然……就是他哥哥被拐走了呗。几个孩子如果知道真实情况的话，不可能回来之后一问三不知。不过这也只是许洛存的假设之一，杨礼明到底为什么下落不明，没有人知道真相。
“所以你后悔把他介绍给我了？”许洛存笑，轻轻咬着下唇，样子有些调皮。
“对啊！”樊如沁说，“谁知道你还是个死心眼，不舍得放手，我的老天爷！什么时代了！又不是要过一辈子，不合适就好聚好散嘛！”
许洛存现在承认樊如沁说的是对的，但是这并不是因为杨礼昂的过去，而是……
脑海中浮现出贺知冷的身影，他的面无表情，他紧张时候的眉头紧蹙，他生气时候眼底的深邃，还有他吻她时候的浓情蜜意……她来不及细想这代表着什么，但至少她所留意到的关于贺知冷的这一切，在杨礼昂身上许洛存完全没有感受到。
看她突然发呆，樊如沁敏锐地凑到她身边，一手放在她腰侧威胁要咯吱她，“你刚才那是什么表情啊？”
“我？什么表情？”许洛存矢口否认。
“凭我多年来阅情侣无数的经验来看，你那分明就是想男人的表情，俗称思春的那种。”说得煞有介事。
“樊！如！沁！”许洛存拿起一瓣橙子直接塞进樊如沁嘴里。
两个女孩子玩闹在一起，整个房子里都是笑声和叫声。
有多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许洛存已经不记得了。
等到了晚上，两个人都躺在床上，快要睡着的时候，许洛存突然说：“其实我本来是想立刻和他说清楚的，但是突然出了这么多事，我改变主意了，我想我得观察他一段时间。”
这个“他”不用明说，她俩都知道指的是谁。
“怎么观察？”樊如沁突然坐起身，在暖黄色的夜灯灯光里盯着许洛存。
“他的四个发小都在和他重遇之后相继出事，再加上你说的，小时候他哥哥失踪的事他不可能完全没有印象，可是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却是和这些事完全没有关系，这反而是最可疑的。”
“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樊如沁回头看着许洛存，后者正敷着一副眼膜，老神在在的样子。将她那双总是神采飞扬的杏核眼，却也总是目光坚定的眼睛藏了起来。
“你还记得我是女主角吗？”她动了动嘴。
樊如沁秒懂，想说什么却都被卡在最表面，一提“女主”二字，她就无力反驳。
“你打算怎么做？”就算是女主，也没必要亲力亲为，樊如沁不知道许洛存为什么会这么热心，可是她又没有理由去阻止她——毕竟如果她真的是女主，那她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那个叫做白小禾的自己造成的。
“以我和他现在的关系，就这样顺其自然地待在他身边就可以了吧。”许洛存像是自言自语。
“真的要亲自上阵？”樊如沁突然觉得橙子都不甜了。
“或许不是最好的办法，可是以我现在的能力和角色来说，这似乎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那这样吧！”樊如沁正面面对许洛存，“你最近这段是时间只要是去见杨礼昂就跟我报备一下，时间地点。”
许洛存没想到闺蜜也能变成像妈妈一样的存在，心头暖暖的，却故意逗樊如沁，“不需要这么紧张吧？”
樊如沁可没有心情跟她开玩笑，她的表情非常严肃，就是贺知冷上身一样，“我说认真的呢！你不要不当回事！”说着，樊如沁拉起许洛存的两只手，正色道：“必须，一定，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许洛存点头应和，“好啦好啦，怎么把人当成杀人犯一样了。”
樊如沁翻了个白眼：“不是你先这么认为的吗？”
“可是我没有证据啊！”许洛存还挺理所当然的。
“所以亲自去‘卧底’找证据？”
“卧底？”许洛存觉得很好笑，“你无间道看多了吧？”
樊如沁没有说话，看着许洛存那么执着的样子，也不想继续劝阻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慌得厉害。
第二天早晨，许洛存漫长假期的第一天，她十分满足地睡到自然醒。
一睁眼，发现自己胸口压着一条腿。白嫩嫩的，皮肤光滑，腿型纤细……用后槽牙想想也知道这是樊如沁的腿。这糟糕的睡姿也和白小禾别无二致。
许洛存知道，越是和樊如沁熟悉，越是能确定她就是书中世界的白小禾。
撑起半个身子，努力看了看大床上被团成几团的被子，许洛存愣是没找到樊如沁的头在哪儿。
她轻手轻脚地把身上的小腿推到一边，准备起床。
刚刚掀开被角，枕边的电话震动起来。
是杨礼昂打来的。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杨礼昂”三个字出神。
持续不停的“嗡嗡嗡”的震动声却把樊如沁吵醒了，“谁呀？”她有些烦躁地从被窝“深处”探出头。一头秀发已经被蹂躏成了一坨稻草，没有睡饱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痛苦。
许洛存探身过去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接起了电话。
“礼昂。”为了不让杨礼昂发现自己接近他其实已经改变了动机，许洛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柔甜美。
但是这两个字却如同一记惊雷，让上一秒还处在混沌状态的樊如沁，一秒坐起身，眼睛也睁得溜圆，目光清明且警惕，还不忘伸长耳朵凑到许洛存的电话旁边。
“听说你放假了。”杨礼昂语调轻快。
“消息传得真快。”樊如沁如此，杨礼昂也如此，许洛存捂脸——这大概就是女主的烦恼吧，每个人都很关心她的生活。
只是，好像还少了一个人。
许洛存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贺知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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