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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寒满意地看着许洛存，颇为赞赏。
“后来的礼昂，除了拼命学习，好像都见不到他做别的事，我记得以前我们几个成绩都一般，也就绍智的成绩还不错，所以他特别喜欢和绍智一块儿写作业。只不过考大学的时候，绍智没发挥好，所以礼昂去了特别好的学校，绍智就在子安本地读的大学。”大概因为是近几年发生的事，杨思琦的思路清晰了许多。
她端起贺知寒倒给她的水喝了一口，“从那以后，这么多年，我们其实都没有见过礼昂。因为他父母相继去世之后，听说礼昂又要读书又要打工赚钱养自己，村子里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我们推测，他以后都不会回来了。直到那次烟火晚会，遇到你们。”说着，她转向坐在身边的许洛存。
“遇到我们之后，你们几个又恢复了联系？”许洛存问，眼波温柔，她多希望那次重遇，是一个好的开始。
杨思琦扬起嘴角，“是呀，他们男生之间的事，我不太清楚，明媚告诉我说是绍智主动找的礼昂，毕竟读书的时候他俩关系最好，我们也一起聚过几次，直到绍智出事……”
对杨思而言，这便是悲剧的开端。
“你怀疑他。”许洛存视线锁定在杨思琦脸上，说出一个陈述句。一如她自己的心情。
她没说明这个“他”指的是谁，也不需要说明。
杨思琦望向许洛存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议。
“我怀疑他。”许洛存坚定地说。
“你……”杨思琦的问题到了嘴边，却问不出来。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许洛存说，这是她第一次正式的否定。
于是，贺知寒也深切体会了一把瞠目结舌。
毕竟他，和他亲哥，都以为许洛存已经彻底从路恒身上移情别恋了。
许洛存假装没看见贺知寒脸上惊讶之后自嘲的冷笑。
听她这么说，杨思琦倒是坦然多了，终于大方承认，“是，我是怀疑他，特别是大庆也
失踪以后。”
“为什么这么说？”贺知寒转着手里的笔玩。
“我们几个在村里一起长大，彼此知根知底，特别是绍智和明媚都要结婚了，村子里的长辈们说起来，到夸我们几个感情好得就像亲兄弟姐妹，还经常和村里的小孩子讲，要像我们几个一样相处。可是礼昂回来以后他们就开始接连出事，一个是偶然，可是这种偶然一直被划定在我们这个小圈子里，就不是偶然了吧！”
这逻辑和许洛存的一模一样，看来她并不是完全没有想法。
“特别，”她眼神闪了闪，“特别是，大庆也不在了的现在，只剩下我和礼昂了，我很怕下一个会轮到我。”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他们几个出事之后，礼昂帮了很多忙吗？”
“是，帮忙是帮忙，而且都是雪中送炭那种，可是礼昂太镇定了，”杨思琦说，“这么亲的朋友走了，几乎看不出礼昂难过，而且越到后来越镇定。给绍智办丧礼的时候，他看上去很颓废，给明媚做墓碑的时候，我看到他摩挲着墓碑上明媚的照片在笑，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伤心过度了，可是现在想起来，好像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天成不在了，他非要把天成的墓和绍智明媚的买在一起，说是这样他们才不寂寞。然后就是大庆，大庆失踪，他早就说人回不来了，要尽快准备目的……”她说着，就好像杨礼昂已经站在了她面前，那骇人的镇定压迫地她喘不上气来，语速越来越快。
许洛存赶紧抚着她的后背顺了几把，“不怕，思琦，不怕……你在警察局，警察都能保护你。”
杨思琦终于还是哭了出来，压抑很久的紧张、恐惧和担忧，终于找到了一条纾解的途径，终于找到了可以让她吐露秘密的人，她抱着许洛存，趴在她肩头，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
出于保护杨思琦的目的，贺知寒帮她找了个临时住所，叫局里两个女同事把人送过去了。
他领着许洛存坐进自己的办公室里，又像上次那样，从柜子里拿出一包零食扔给她，“跟我别客气，你们女生喜欢的零食，管够。”
一副伪装霸道总裁，却演技拉跨的样子。
许洛存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贺知寒把自己扔进椅子，翘起二郎腿，“你没听过吗？男人至死是少年。我干嘛要长大啊？成本那么高。”
“少年，你怎么看杨思琦说的话？”
“病句病句！她说的话我能看到吗？”贺知寒懒洋洋地靠着椅子，眉眼里笑意浓浓。
许洛存怒目而视，不想和他多说废话。
“好了好了，我说我说！”贺知寒见许洛存表情不善，也收敛了漫不经心的样子，正色道，“杨思琦说的有一个细节你注意到了吗？”
许洛存洗耳恭听。
“他们俩从芦苇地返回的时候，是杨礼昂先回去的。”
“所以呢？”
“所以在这个时间差里，就有可能发生一些事，杨礼昂知道，而杨思琦……”他故意拉长语调，“不知道。”三个字出口极轻，落地却颇有些分量。
许洛存闻言陷入沉思，的确没错，这个时间差很可能就是理顺整件事情的关键。
贺知寒一直注视着面前的美女，看她眼中的光芒由明到暗，再到神采奕奕，他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有思路了？”
“有没有可能——杨礼昂先回去其实是看到杨礼明失踪的真相的，后回去的杨思琦却全然不知？”
贺知寒赞许地点点头，“只不过我想不通，他既然看到了，为什么回家之后又说不知道？”
“的确，”许洛存同意，“如果当时在现场他不敢说出来还说得过去，可是回家之后还不说就不太合常理了。”
贺知寒耸耸肩，“继续努力吧！福尔摩存！”说完站起身郑重其事地要和许洛存握手，“我代表刑警队诚挚地邀请您。”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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