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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如沁看着贺知冷离开，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她问许洛存：“你会生我的气吗？”
许洛存眼神茫然，“生什么气？气你逼他说出心里话？”
樊如沁点点头，“我是故意的。”
“我知道啊！”许洛存落寞地应着，“他的心意我本来就知道，你故意激他说出来我也知道。”
樊如沁还以为许洛存会怪她，没想到她都心知肚明。
许洛存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但是他刚才提起路恒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生气？明明路恒走的时候他是最难过的那一个。”
樊如沁：“他和路恒关系真的很好吗？不会只是为了待在你们身边伺机而动吧？”
樊如沁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
可许洛存根本没法回答这个问题，贺知冷、贺知寒和路恒是死党这件事，是她在现实世界的时候白小禾告诉她的，她初入书中的时候见到的也的确是这样的画面，可她亲身经历的三个人的相处只有两次，她确实无法判断三个人的关系究竟好到什么程度，特别是贺知冷和路恒的。
可以确定的是，从一开始，贺知冷就多次在路恒不在的时候去看她。
贺知冷也说了几次，他们很熟。
想到这里，许洛存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荣嘉佳。
荣嘉佳曾经和她说过，她见过许洛存和她男朋友逛街。她见到的那个一定是原主，当时许洛存还认为荣嘉佳描述的男朋友和路恒不太像，现在想来，如果把贺知冷对号入座的话，倒是有几分匹配。
樊如沁可不知道她脑子里已经想过这么多事情了，只是看起来许洛存在发呆，表情严肃地发呆。
“你是不是赞同我的想法？”樊如沁推推她的胳膊。
许洛存回过神来，“什么想法？”
樊如沁提醒：“伺机而动……”
许洛存这次笑得轻松了些，“不可能吧？”
樊如沁：“男人这种动物，有什么不可能的？路恒如果没出事他可能还会一直保持沉默，现在路恒都不在了，对他而言，这就是机会啊！”
许洛存当然知道。
樊如沁继续说：“你别忘了，你总挂在嘴边的，你是女主，那个叫白小禾的我，会把男主写死？说不定路恒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男主另有其人。”她眼珠转了转，“以目前的情况看，你身边最像男主的就是他了吧！”
呃……竟然，无力反驳！
许洛存一直都是从收集到的信息碎片来分析事情的，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可经樊如沁这么一说，似乎还挺有道理的！
好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设定，也很白小禾。许洛存无奈地想。
“所以，”樊如沁指尖轻轻敲了敲许洛存放在桌上的手背，“你对贺总什么感觉啊？”一脸八卦的样子和白小禾别无二致。
许洛存眯起眼睛看着樊如沁，一脸嫌弃，“还能有点女总裁的样子吗？”
樊如沁整个人扑在许洛存身上，“快说来听听，谁都知道贺总是我们那栋大厦的人间妄想，作为大厦的女同胞，作为你的闺蜜，我有责任让其他的莺莺燕燕死心啊！”
“你太八卦了，我不告诉你！”许洛存笑道。
“不告诉就是有想法，你果然也是爱贺总这一款的！”樊如沁哀嚎。、
吃火锅之后很久，许洛存都没有见到贺知冷。
就好像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样。
那天贺知冷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走的，许洛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而她也没打算在书里谈恋爱，毕竟都是徒劳，找到弟弟回到现实世界才是正途。
于是，许大美女也完全没有主动联络贺知冷的意思。
不过她不联络贺知冷，倒是有人主动联络她了。
许洛存一走出小区大门，就看到杨礼昂的车停在门口。
元宵节刚过，人们早就回到了工作状态，可年节的氛围却还没完全褪去，到处还有未摘掉的灯笼，偶尔还会听到店铺播放春节的音乐。
许洛存长卷发自然散开披在肩头，她穿着一件格子大衣，修身的针织裙子下摆露出一截小腿，身材更显修长，看在杨礼昂眼里，完全是美丽与知性的完美结合。
她走到他车子跟前，不知为什么，只不过几天没见而已，一股浓烈的生疏的感觉袭上心头。
“上车吧。”杨礼昂下车走到副驾驶这边为她打开车门。
许洛存脚步未动，“去哪里？”
问的时候脑海中闪过的是贺知冷极力压力却依旧表露无疑的暴怒——因为她问都不问就跟别人走。
“北杨集。”杨礼昂回答。
许洛存没听明白，“去干什么？”
尽管那是杨礼昂的家乡，但对许洛存而言，只不过是可以看烟火晚会的地方，更何况，烟火虽美，后续发生的一连串意外事件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似乎料想到她会这么问，杨礼昂倒也坦然，“我想去给他们几个上柱香。”
此时的杨礼昂，眼神疲惫，头发虽然干净，却不似之前那样精心打理过，下巴上一层青色胡渣更让他显得憔悴，整个人都毫无光彩。
许洛存看得出来，他为了几个发小的事，也消耗了许多精神。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上了车。
杨礼昂把车门关好，自己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发动了车子之后，他对她说，“上次对不起。”声音低沉微哑，语气虔诚真挚。
许洛存是真的害怕西坡山，这害怕有小时候积攒起来的恐惧，也有原主被刺伤时经历的无助，是完全不受她控制的。但她并没有因此生杨礼昂的气。
于是，摇摇头，“我没生你的气。”
“真的？”杨礼昂眼中忽然明亮。
“当然是真的。”
杨礼昂明显轻松了许多，“其实，我一直不敢来找你，就是怕你生我的气。”
“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
“不像。”杨礼昂打着方向盘，“但上次你看上去真的很严重。”
许洛存不知道原主经历了什么，却很清楚自己的感受，“是啊，是很严重。”那种精神恍惚、无法呼吸、还伴有可怕幻觉的情况，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了。
“我真的很抱歉。”杨礼昂知道，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觉得许洛存会和自己一样，不在乎什么关于西坡山的恐怖传说，而是欣赏那里的静谧——可以让他暂时逃离世俗纷扰，也就不会发生上次那样的事，用当时医生的话来说，再晚一点送到医院，什么严重的后果都可能出现。
许洛存看到杨礼昂紧紧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在不自觉地用力，骨节泛白。
“都过去了。”许洛存把视线从杨礼昂的手上转到前方的路上，目光柔和，“你不用一直内疚。”
杨礼昂没说话，专心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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