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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清脆的笑声渐渐远去。】
陇御从床上惊坐起身，头疼地揉了揉脑袋。
她昨晚试了舒里明的新药，一种提神醒气的丹药，照例在昏睡前看见了丹田的异样。
只是这换了药性，还会昏睡做梦？
“‘破妄’？”她喃喃道。
一场大梦，醒来她只记得这两个字。
为了避免遗忘，她立刻翻身下床，从衣柜中拿出纸笔，在白纸上挥毫写下“破妄”二字，折起来夹进了白册中。
“唔，你怎么醒这么早？”舒雅揉揉眼，从床上支起身。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早吗？”陇御走到窗前伸了个懒腰，回眸笑她。
她侧对着舒雅，半张脸沐浴在日光下，半张脸隐匿在阴暗中。
舒雅看见她眼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金光，不由得瞪大了眼，又揉了揉眼睛。
再仔细看去，哪有什么金光？应该是她眼眸中映出的耀日的金辉吧。
“怎么还发呆呢？快起来，我们又要迟到了！”
“每个人的体内都存在着五种元素的受体，哪种受体越多，与对应元素的敏感度就越强。”
“敏感度达到一定的阈值，就会在你们体内演化作灵根。”
“但就外部表现来看，你们会以为自己只能修习一种元素，也就是生出灵根的那项属性。”
“理论上，先祖们曾经设想，若是一个人畏水，却好巧不巧地自然生出了水系灵根，耽误了他的修炼。”
“那是否存在某种手段，能将他体内属于水系的受体驱逐或者转变成其他类别的呢？”
单阳华含笑着问底下听得津津有味的学生们。
他的笑容不像古板的乔师长那样，是从荒土中开出的一株君子兰。
也不像舒里明那般，似一朵蓬勃富有无限生命力的太阳花。
而是像秋日里凋敝中盛开的暖菊，春日里吹来的一缕和煦微风，让人不禁卸下防备，就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仿若昨日将将离别，自然而然地寒暄。
学生们都翘首以盼，一双双瞪大的眼睛都似乎在说：“然后呢然后呢？”
单阳华轻笑出声，故弄玄虚道：“这个问题交给同学们课后讨论，我们下节课再揭晓答案。”
“啊...”学堂里回荡着大家不满的声音。
单阳华整理着教桌上的案具，拿起灰册准备离开，正在这时一道清朗的少年声响起，阻止了他。
“师长！”武海高举着手。
学堂内众人的视线皆纷纷落在他身上。
他侧头看向身边的陇御，对上了她投来的目光，转而对单师长拱手行礼。
“昨日我因身法一道技不如人，让出了第八名的位置，希望今日借元素比试再与师妹切磋切磋，还请单师长到场公证。”
单阳华一愣，随即颔首道：“好。不知你口中的师妹？”
武海侧转身面对陇御，指尖捻着桌上的白册一角，垂着眼帘，轻声说道：“你愿意，接受我的挑战吗？”
陇御瞧他这幅犹疑的模样和郑重的口吻，倒也不必搞得和求爱一样？
不战而退可不是她的作风，只要他能承受住再一次的失败打击，她有什么理由不应呢？
“好。”陇御冲他点点头。
耳边传来淡然的应和声，少年长睫下遮掩的瞳孔骤然收缩。
近了，很快就能确定你的身份了。
学生们原先都沉浸于单师长说一半留一半的苦闷情绪里，发现这么快便又有热闹可看，还是昨日里大家讨论的两个主人公，顿时都精神了起来。
单师长带着陇御武海刚离开学堂，屋内霎时人声鼎沸。
“来来来！同学们下注了！”
“沉默寡言世家少年对上娇俏可爱平民女孩，究竟是少年得以复仇，还是女孩成功卫冕？”
“我觉得还是满满赢，你们都没瞧见武海那模样，连正眼都不敢看她，打起来难道还下得去手？”
“我押武海赢！毕竟差了一个大境界，怎么可能在单师长面前放水放得那么厉害？”
“拜托，要是他放水那还用提出比试吗？你们也想太多了吧？那就是个小孩好不好？”
“是啊！越级打败过玄阶二星的小！孩！你这辈子见过第二个吗？”
“我…我懒得理你，我押武海赢！”
“哼！不跟你一般见识！我押满满赢！”
熟悉的比试台前，还是一样的对手，陇御忽然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但视线触及单阳华时，又清醒过来。
她目光落在对面的武海身上，他比上一次有了很大的变化，平日在学堂中还是寡言少语的，但一站上比试台，他所展露的气势与之前完全不一样。
若说上一次的他，虽在一众意气风发的少年中讷口少言，但却如一柄出鞘的宝剑，毫不掩饰地锋芒毕露，没有人能忽略他。
而今日的他，锋芒内敛，即便是陇御，不仔细打量怕也会将他当作普通的世家子弟看待。
他投来的视线，和看似随意的一步一行，虽无波无澜，她却能细微感受到空气的凝滞，和元素的岿然不动。
这并无道理，修士入了修炼一途，便会如呼吸般自动吸收空气中的元素，若是说那天道宠儿天马，一个呼吸间能吸收一茶碗的元素，那一个寻常玄阶修士便是一滴。
但陇御仔细感受，那武海身边的元素就像是进入了水中的油滴，不断地碰撞又离开，丝毫没有减少。
若他们是凡人，此刻武海在她眼里就像是具尸体。
但他们是修士，这便还有一个情况。
那就是武海的身体已经对灵界的元素饱和了，再吃不下一星半点。
但，这明显不符合他显露的境界。
台上二人遥遥相对，台下单阳华走到了他们中间。
“复选开始不到四日，这里已经进行了不下二十次挑战。但你们是其中唯一挑战成功的。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再一次书写惊喜呢？”单阳华颇有意味地笑道。
但他并未言明，挑战成功方是惊喜。
但以弱胜强又何尝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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