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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可还是有什么挂念？”叶君陶关切地问道。
姜筝拉起他的手，用手指在上面写了一个字。
叶君陶看了，莞尔一笑，“罚？当然要罚了，叶家的处世之道里，可没有以德报怨这一则。”
两个人一起出了门，伯母宋兰芝迎上来，十分忐忑地看着他们，想必她也很清楚那两位妇人的拜访意味着什么。
叶君陶没有看她，目光落在远处的夜色中，“拿着那些钱，带你的孩子去镇上治病吧，再也不要回来。有多余的，就散给街边的乞丐，也算是为你们自己消些罪孽。”
话毕，他拉着姜筝离开，几十个银甲兵整整齐齐地跟在后面，月光照在他们的盔甲上，像是流动的水银一般散发光辉。
宋兰芝看着他们的背影，眼圈发红，她缓缓跪下身去，喃喃自语，“念遥，是我们对不起你……”
一行人到了村口，马匹还整整齐齐地拴在那儿，由叶奔的弟弟叶驰看管着。
“叶驰，派去弄马车的人回来了吗？”叶奔跑过来问道。
叶驰扔掉了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抬头应道：“还没呢，这村子离城镇很有些距离！”
“那我们再等等吧。”叶君陶对姜筝说完，又转向叶奔附身耳语了几句。
叶奔听了，诧异地看了叶君陶一眼，随即点点头招呼了十余个银甲军往旁侧的一条小路去了。直到姜筝上马车的时候，他们也还没有回来。
一路向北，行至官道时，已是午夜，月亮清辉不减，距离姜筝从王陵中苏醒居然只过了仅仅三个时辰。而她却在这短短的三个时辰里，窥尽了那个叫做鱼念遥的女孩凄惨的一生。
官道的另一端，一辆轻装马车也踏着夜色疾驰而来。远远的，只看见那车前门帘处悬着一张惨白如纸的脸，甚是骇人。纵是见多识广如叶二公子的亲随叶驰，也不禁在心里犯起嘀咕。
走近了才发现，原来那赶车人，着一身黑袍，还戴着兜帽。而这些装束，又与马车同色门帘融为一体。并且这人平衡性极好，马车疾驰，他却不动如钟，像一尊雕像般静坐于前室，好生端谨。这才让叶驰想到某些志怪话本中的东西来。
两辆马车交汇之时，车帘都被对方带动的流风卷起。一辆马车里，是素衣的女子安然端坐，垂眸思索，将自己完完全全融进这黑夜的寂静里。另一辆马车里，是玄袍的男子手握铜牌，闭目冥想，眉间有着信徒朝圣一般的虔诚。
叶驰回头看看那已经远去的马车，回头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以为这大晚上的鬼出门溜达呢！那么白惨惨的一张脸！”
“似乎是西域的装扮？”叶奔问道。
叶君陶点点头，“深春时节，那人却把攥缰的手缩着拢进袖子里，非是西域北部寒冷之地的人，想来不会形成这样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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